第55章

莫小雨的声音很小,像是怕吵到什么人,但是再小的声音在这种安静下也足够被所有人听清楚。

段栩砚在听见第一声栩砚时就放下手里的红酒杯,起身走向楼梯口,“小雨?”

一听到段栩砚的声音,藏在楼梯上的莫小雨把头完全伸出扶手外,低头看着楼梯下的人,“栩砚,小雨在这里。”

段栩砚没忍住轻笑出声,朝楼梯上的人走去,“原来小雨在这。”

莫小雨站在台阶上等着段栩砚上来找他,看着他道:“栩砚没有睡觉。”

段栩砚嗯了一声,走到距离他一层台阶的地方,搂着莫小雨的腰仰头亲了亲他的唇,“栩砚在和衡信他们聊天…… 小雨怎么醒了?口渴了吗?”

莫小雨抱着段栩砚,“没有口渴,小雨想栩砚抱着小雨睡……”

段栩砚点点头,“好,那栩砚回去陪小雨,我先给衡信说一声。”

段栩砚一手搂着莫小雨,一手扶在楼梯的扶手上,“衡信,我先回去睡了。”

乔衡信啧了一声,倒也不意外,莫小雨都下楼找他来了他肯定是留不住了。

“知道了。”

“你们也别喝太晚了,早点休息。”

“行。”

段栩砚这才牵着莫小雨回三楼,上楼梯的时候莫小雨一直在和段栩砚说话。

“栩砚要好好睡觉。”

“嗯。”

“栩砚不睡觉小雨就来抓栩砚。”

段栩砚听得直笑,“小雨要怎么抓栩砚?”

“这样抓。”

莫小雨说着松开了段栩砚的手,后退一步走在他身后,张开手臂紧紧抱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肩头上,“小雨是栩砚的大尾巴。”

段栩砚双手扶着圈在自己腰上的手臂,声音和语气充满了惊讶,“原来我有一条大尾巴,还是这么好看这么漂亮的大尾巴。”

莫小雨嘿嘿笑,贴在段栩砚的后背一路走回房间。

因为段栩砚要换睡衣,莫小雨就先松开了他,两步跳到床上左右滚了两圈,趴在被子上看段栩砚换衣服。

自从他们确定关系之后,段栩砚换衣服从来不会避着他,莫小雨也是不知道害羞地每次都要直勾勾地看着。

等段栩砚换好了睡衣后,莫小雨一下坐起身,膝盖撑着柔软的床上往前磨蹭了两步,伸出手臂抱住段栩砚的脖子仰头去吻他。

段栩砚一手搂着他的腰,另一只手顺着他的脊背往下轻柔地抚摸。

莫小雨被他抚摸得喉间发出软乎的呻吟,段栩砚听得浑身一震,及时刹住,缓缓松开了莫小雨的唇,大拇指按了按那沾着点水迹的嘴角,“好了小雨,再亲我们就不用睡了。”

莫小雨也听话,松开了圈着段栩砚脖颈的手。

两个躺到大床上,枕着同一个枕头,盖着同一床被子,莫小雨就像寻求温暖的小兔子,钻进段栩砚怀里后自动自觉地调整了一个舒服的睡姿。

有段栩砚陪着他,莫小雨的困意很快又重新上来了,他缓缓眨了眨越来越沉的眼皮,声音有些含糊,“栩砚晚安。”

段栩砚亲了亲他的额头,“小雨晚安。”

第二天一早。

段栩砚习惯早起,就算没有闹钟八点多左右也会自然睡醒。

他醒的时候莫小雨还在睡,为了不吵醒怀里的人,段栩砚花了些时间才从床上下来,轻手轻脚地洗漱换衣服,下楼做饭。

一楼的厨房里,该有的厨具应有尽有,两个双开门的冰箱食材填得满满当当,段栩砚扫了眼冷冻柜里的东西就知道乔衡信是准备晚上烧烤了。

因为人比较多,加上还有两个在路上的,一共十二个人,段栩砚只能多准备一些,煮了粥又蒸了包子烧麦虾饺,摆了满满一桌。

早上九点多的时候,楼梯边上的电梯门叮一声打开了。

姚清穿着浴袍拖着有些懒洋洋的步子从电梯门里走出来,走到厨房的咖啡机前准备给自己泡杯咖啡,声音还带着点刚睡醒的低哑,“阿砚,你要喝吗?”

“来一杯吧,谢谢。”

“嗯。”

过了一会儿,段栩砚正在煎鸡蛋,姚清把一杯泡好的咖啡递给他,看了眼锅里的煎蛋,轻声道:“辛苦了,这么早起来给我们做早餐。”

段栩砚笑了笑,“没事,过生日的人最大。”

姚清也笑,“我们沾了衡信的光。”

段栩砚笑了笑没说话,姚清站在一旁沉默地喝着咖啡看着他忙碌,喝完了咖啡把杯子一洗,捋起睡袍袖子,“我给你搭把手。”

段栩砚也没有推拒,“粥煮好了,你帮我盛几碗出来凉一凉。”

姚清点头应好,打开碗柜取出几个碗来盛锅里熬煮好的瑶柱鲜虾粥。

十分钟后,电梯门叮一声带下来五六个人,顶着一头鸡窝似的头走向厨房,见是段栩砚在给他们做饭吃,几人都愣住了。

姚清扫了他们一眼,“能帮把手的帮把手,帮不了的就上楼去,把没醒的叫下来。”

富二代和富三代们还是有礼数的,他们不知道这里没人做饭,还以为早餐会有阿姨之类的给准备好,没想到在准备的人居然不是阿姨,而是段栩砚。

听见姚清的话,几人一扫刚睡醒的困倦,也没有安心理得地享受段栩砚的付出,该进厨房帮忙的进厨房帮忙,啥也不会的也没有留下来添乱,而是转身回去把还在睡的人叫起来。

正当几个人乱中有序地帮段栩砚准备早餐时,莫小雨摸着手臂上的蚊子包下楼了。

大概是这蚊子包折磨得他很难受,莫小雨挠痒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既生气又委屈。

他听见段栩砚的声音在厨房,紧抿着唇就朝厨房走去,略过姚清等人直直走向段栩砚,“栩砚…… 小雨痒。”

段栩砚听见莫小雨的声音直接关了火,转身看着朝自己走来,已经委屈得要冒泡的莫小雨,“小雨哪里痒?”

莫小雨满脸委屈地把手臂上大大的蚊子包给他看。

段栩砚看这蚊子包都快有拇指大小了,有些心疼地拉住莫小雨要去挠的手,“小雨,不抓了,栩砚给你抹点药。”

莫小雨在段栩砚身边是特别娇气的,不要说是被叮了个蚊子包,手肘不小心磕到桌子都要委屈地找段栩砚,一定要看到段栩砚紧张他心疼他才能好点。

段栩砚牵着莫小雨往外走,临走前回头说了句,“锅里的东西已经煮好了,找个盘子盛出来就行,我带小雨回去抹点药,一会儿下来。”

“好好,剩下的都交给我们,你快去吧。”

段栩砚带着莫小雨走进电梯,电梯到三楼叮一声打开门的时候,乔衡信和另外两个人正在等电梯要下去。

看见段栩砚牵着莫小雨的手走出来,乔衡信问了句,“怎么了?”

段栩砚解释了句,“没事,小雨被蚊子叮了个大包,我给他抹点药。”

乔衡信嘿了一声,打趣莫小雨,“莫小雨是娇气包。”

莫小雨听见了有些不高兴地回头冲他皱了皱鼻子。

乔衡信不甘示弱,冲他做鬼脸。

旁边的人看见了不约而同地嫌弃他,“你干嘛捉弄他?”

乔衡信嘿嘿笑,“你们不觉得他的反应很好玩吗?”

段栩砚牵着莫小雨回房间,找出药膏来给他抹,莫小雨皮肤薄又敏感,只要被蚊子叮了起的蚊子包也总是要比别人的大,也会更痒。

莫小雨看着段栩砚给他抹药,心里委屈坏了。

段栩砚哄他,“蚊子太坏了,栩砚可得好好说说它们,叫它们不要再来叮小雨了。”

莫小雨心里很在意,“小雨不是娇气包。”

他知道娇气包是什么意思,小时候他在街上玩,看见和他差不多大的小朋友摔在地上哭了,他妈妈把他抱起来的时候就会说他是娇气包。

莫小雨小时候摔地上是不会哭的,奶奶也不会抱他,只会让他自己站起来,他怎么会是娇气包?!

段栩砚看他表情认真,笑了笑,“小雨当然不是娇气包了,衡信是在逗你玩的,他不是真的觉得小雨是娇气包。”

莫小雨半信半疑。

段栩砚认真地道:“小雨不是,但是小雨在栩砚身边的时候可以是。”

莫小雨听不太懂。

段栩砚抬起他的手吻了吻他的手掌心,“栩砚喜欢小雨对着栩砚娇气,小雨可以多多地依赖栩砚,可以撒娇,可以要栩砚哄。”

莫小雨听明白了,心里的不高兴和委屈全都散了,脸上也露出笑来。

段栩砚捏了捏他的手,凑过去亲他的脸颊,一边亲一边道:“栩砚是小雨的,小雨可以是个娇气包,委屈了没关系,生气了也没关系,栩砚一定会哄好小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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