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的白月光回国了”

“你那个白月光回国了。”

这句话在耳边响起时,戚寒正闭着眼靠进沙发里。

他晃了晃神,垂眼看到傅歌跪在自己双腿之间,柔软的头发慢慢摇晃。

白月光不仅回国了,白月光还正跪在他脚下。

“谁?”

他举着手机明知故问,另一只手搭在沙发靠背上,指端捏着燃到一半的烟草。

冰凉的大理石地板把傅歌的膝盖硌得通红,灰尘和淡淡的淤青印在皮肤上,戚寒眉一敛,把皮鞋伸到了他的膝盖和地板之间。

傅歌呆愣地抬起眼,茫然不解,但还是乖乖起身挪到那双皮鞋上。

可下一秒,戚寒的手臂一抖,几点烟灰登时落在他的侧颈,傅歌被烫得轻哼。

戚寒收回视线,“专心。”

“傅歌啊!”电话对面的人揶揄道:“你上学那会儿痴迷得不行的那个小画家!有钱人家的少爷,高高在上,对谁都爱搭不理的,怎么,舔了人家一年多,不记得了?”

“啊,记得。”

戚寒面无表情,突然伸手按在傅歌后颈,陡然乍起的*迫使他闭着眼仰起头,发出一声野兽般隐忍至极的喟叹。

“唔”傅歌难耐地闭上眼,鼻尖和眼尾早被熏到透红,只能在满眼热泪中艰难地拨清视线。

他看到戚寒仰头时缓慢滚动的喉结、悍利崩紧的下颌线,再往下是做工考究、严整到遍寻不出一丝褶皱的高定西装,而自己却狼狈得只系着一条领带。

对比鲜明,地位悬殊。

注意到他的走神,戚寒不满地垂眼看去,傅歌连忙专心致志起来,可肩膀却突然被人按住。

“要不要和老同学聊几句?”戚寒问。

傅歌想了半分钟,也无法在模糊的记忆中找到相熟的老同学的身影,他摇了摇头,生疏地抿了下唇,连讨好人的动作都显得呆板。

“先生,可以继续了吗?”他很小声地请示。

戚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可以。”

电话对面的人自然听不到他们这边的动静,兀自咂了咂舌,追忆往昔:“你那时候追他都快追疯了吧,恨不得全校都知道你是他傅小少爷的头号舔狗,哎我听说高中毕业后你还追到理塘去了,卧槽戚哥,这都没能得手?比天仙还难追啊。”

理塘

他把香烟递到唇边,眯着眼吸了一口。

干涩又浓烈的烟草味在喉间滚过一圈,再吐出时却只剩几缕浓白的烟雾。

就像扎噶神山上被马蹄溅起的白色云海。

戚寒至今都记得五年前勒通理塘上那场精彩绝伦的赛马。

那是傅歌答应他告白的第二天,亲手送给他的礼物。

理塘被称为世界高城,海拔近4000多米,背靠针叶林覆盖的连绵雪山,夕阳落下前,五彩斑斓的晚霞像大火焚山一般铺满穹顶,从远处的天际线惊掠至眼前。

而傅歌就骑着马驰骋于这样的天幕之下,头顶是低飞的雄鹰,胯下是猎猎嘶鸣。

他单手拉着缰绳一连冲破二十二道寓意吉祥安康的彩旗经幡,作为赛道上唯一一名beta选手,穿梭于无数身强体壮的康巴汉子之间,却最先奔袭到终点。

前蹄扬起,马头朝天咆哮出萧萧长鸣,小beta笑着扯紧缰绳,就在此刻转头看向戚寒。

只那一眼,被称作“天空之城”的自然绝迹都骤然失色,晚霞和雪山都成了他的背景板。

戚寒觉得傅歌就是仓央嘉措笔下最风流的浪子,只一个随风扬起的发梢,都让人追梦彻夜,辗转难眠。

去领奖前小beta还驭马跑到他面前,红艳的脸上沾着薄汗,兴奋和羞赧藏在眸间。

戚寒记得他当时用马鞭抵着自己的下巴,笑得张扬又恣意:“别忘了你答应我的,如果跑了第一,要给我奖励。”

戚寒说好,抬手帮他捋过散在耳边的长发,发丝间还缠着他亲手绑上去的彩线。

第一名的奖品是一条藏蓝色的哈达,寓示头顶的蔚蓝天空。

颁奖的藏民解释说傅歌是他们见过骑马最快的beta,就像草原上最烈的雏鹰,只有蓝天才能和他相配。

傅歌听了特别喜欢,扬着哈达就要奔向戚寒,中途却被一个藏族女孩儿截胡。

耀眼的小beta岂止让戚寒一个人乱了视线,还没下场就有四五个男孩儿女孩儿涌到他旁边,AO都有。

藏族同胞的性格向来大胆豪爽,看上了就立刻去追,赛马时跑了第四名的alpha女孩儿拿着自己的哈达要和傅歌交换,这是流传在他们之间的求爱方式,只要对方同意,就示为愿意结为伴侣。

小beta没有丝毫腼腆,大大方方地和女孩儿拥抱,说:“您是我见过最漂亮飒爽的姑娘,能得到您的喜欢是我的荣幸,但哈达不能给你啦。”

他说着看向远处的戚寒,嗓音温柔得像亭亭雾霭,却字字坚定有力:“因为,我已经有了自己的确卡。”

那天的夕阳好像故意落得很晚,直到傅歌和女孩儿拥抱完霞光才全部消散。

戚寒听不到他们的对话,只看到傅歌乘着天边最后一线光亮策马奔来,在经过他身侧的一瞬间抛出哈达。

藏蓝色的绸带套在脖子上,戚寒顺势翻身上马,小beta拉着缰绳掉头,向整片山峦和那个姑娘介绍自己的爱人:“谢谢您的喜欢!但我也有一颗欢心要讨。”

那天晚上正好是十五。

傅歌带着他骑了很久的马,直到夜色渐深才意犹未尽地停下,他们躺在纳措湖旁边,头顶的月亮像玉兔舔过的圆盘。

小beta玩累了,此刻安安静静地被戚寒圈在怀里,他身上总有一种神奇的特质,能在高冷的雪豹、凶狠的小狼和黏人的猫之间随意切换,不管哪种都分外讨人喜欢。

“想要什么奖励?”戚寒边问边帮他拆头上的小辫儿。

傅歌第一次恋爱,除了满腔的爱和赤忱外没有任何技巧,只低头露出光滑的后颈,说:“我没有腺体,但我想要一个临时标记,可以吗?”

戚寒怎么都没想到这居然会被对方当成奖励,愣了片刻神,最后轻吻上他的后颈。

咬破皮肤,獠牙凶狠地刺入,滚烫的信息素灌满那两个微小的创口,然后顺着血液流经他全身各处。

傅歌被烫得浑身发抖,意识都不清醒了,却还是扯开衣服央求他咬一咬别的地方。

戚寒只能轻轻亲吻他的手指,含糊问:“哥哥赢了赛马才要标记,如果输了怎么办?”

小beta握着他的手指摇了摇,说:“输了就用那二十二道经幡为你祈福啊,阿寒要永远平安。”

那天晚上傅歌是被他抱回马上的。

临时标记的次数太多,即便是没有腺体的beta都起了反应,3S级alpha的信息素强势又霸道,不管不顾地冲进沸腾的血液中,弄的傅歌浑身酸软,刚上马就晕晕乎乎地睡了过去。

戚寒把人抱紧,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他白天和藏族女孩儿的对话。

傅歌道:“我和她说你是我的确卡。”

戚寒对藏语一知半解,“确卡是什么意思?”

“嗯男朋友的意思啊。”

戚寒自然信了,接下来的几天也学着用这两个字叫他,每每都把傅歌叫的脸红,直到离开理塘前他才从民宿主人那里得知,“确卡”是丈夫的意思。

“喂?戚哥?戚哥!”

朋友的喊叫帮他把思绪拉回现实,戚寒应了一声,这才发现傅歌已经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好一会儿都没动过,像是意识到他在走神,就安静地等着。

“很乖,动吧。”他揉了揉傅歌的脑袋。

“追到了,好过几个月。”戚寒和朋友说。

“卧槽,就几个月就分了啊?谁提的分手啊?”

戚寒垂眸向下,手上的力道陡然加重,像是在惩罚,“他。”

“咳——”傅歌深深闭上眼,两行泪登时就被震了出来,顺着下颌滴到戚寒的裤脚上。

这样的画面实在太好看。

酒吧里狭小的包厢,摇晃刺眼的灯光,冰凉的大理石地面,还有温驯地伏在地板上、嘴角沾着红艳的赤裸美人。

视觉冲击力完全不亚于理塘赛马时小beta那回眸一笑,戚寒的呼吸再次凌乱,难言的冲动去而复返。

然而当朋友问及他想不想旧情复燃时,戚寒嘴里却说着截然相反的话。

“beta啊,索然无味。”

傅歌的动作一顿,擦拭嘴角的手都变得万分迟钝。

他把指尖掐进掌心,空洞的眼神落在地面上,数地板上有几条纹路,一直数到第十九条,才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

索然无味的不是beta,是他。

那天晚上戚寒没有再让他“辛苦”第二次,大概是觉得他技术太差,beta又实在无趣。

傅歌刚裹上一件单薄的衬衫,抬眼就注意到戚寒指端的烟即将燃尽。

“您的烟快烧到手了。”他声音小的自己都听不清。

戚寒扫向他下方,一目了然,“想了?”

傅歌还怔愣着,呆呆地望着他,一副听不懂的模样。

他们一个坐,一个跪,alpha的双腿修长结实,浓烈的信息素霸道得充斥整间包厢,即便beta闻不到,更感受不到,也没有一丝一毫地收敛。

3S级alpha对beta的天然压制来源于基因和血脉,戚寒的眼神只是轻轻一扫,都极具压迫感。

但傅歌越着急越没眼力,半天看不出alpha的意图,直到戚寒的小腿碰了碰他,才恍然大悟,慢半拍地红了脸。

戚寒问:“想了怎么不说?”

傅歌的眼眶已经被一层水雾泅湿,出口都能呵出灼烫的喘息,“没自己没发现”

戚寒把快要烧完的烟蒂徒手碾灭,又快速甩了甩,只留一圈温热都算不上的余温,问:“哪儿?”

傅歌看了他一眼,高扬起脖颈。

下一秒,那烟蒂就按在了他的锁骨上。

“唔”瞬间的轻微刺痛通过皮肤传递到大脑皮层,傅歌皱着眉心开始剧烈地痉挛,眉眼间闪过几丝快意。

然而这剧烈也不过是和他平日里的死气沉沉对比得来的,不过两三秒后,疼痛消失,傅歌就又恢复到了那幅呆滞的模样。

只有鼻尖渗出的几滴薄汗和稍显婆娑的眼神昭示着他刚刚经历了什么。

戚寒收回腿,“你又弄脏了我的裤脚。”

傅歌站起来,被他抱进怀里,“对不起,先生。”

“这样就满足了吗?”

“是的,先生。”

戚寒不知道一个二十多岁的beta男性为什么每次持续的时间只有几秒钟,但他知道这一定不正常。

让戚寒愉悦需要傅歌不遗余力地辛苦一个小时,而让傅歌获得快感却仅要一点小小的疼痛。

直到很久之后,戚寒才知道,不是“仅要”,是“只有”——

老规矩提前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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