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下次是什么时候呢?”

“为什么啊?”

omega紧搂着傅歌,感觉到他浑身冰凉,一颤一颤地发抖,怎么搓都不能让那手心变热。

对啊,为什么呢

傅歌目光呆滞地想了良久,也没想起原因,只说:“可能他恨我吧。”

“狗屁啊!”omega简直义愤填膺,“再恨也不是伤人的理由,他那纯纯就是——”

“叮铃铃。”话没说完,门铃响了。

omega被打断了很不耐烦,“谁啊?”

“警察巡检。”

“卧槽!”他人都吓傻了,一边拽着傅歌起来一边嘀咕:“怎么来这么快,我还没卖呐”

傅歌还处在状况外,踉踉跄跄地被他拽着满屋子藏,“怎怎么了,为什么我们要躲起来?”

“傻蛋哥哥,警察抓嫖chang,你想被请进去喝茶吗!”

他刚说完,门板被狠踹了一下,“开门!”

omega大喊:“没人!”

傅歌:“”

“别慌,我去开吧。”他握了下omega的手,往门口走,“没做过的事情,怎么都安不到我们身上。”

“别别别!没那么简单的!”omega看压根拦不住他,慌不择路地藏进了窗帘里。

门板又被踹了两下,傅歌顾不上被拉扯开的衣领,直接压下把手打开门,然后眼神一定,和民警身后路过的戚寒对上了眼。

只一眼,杀气腾腾。

傅歌终于知道了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说戚寒面相太凶。

他亲眼看到戚寒的瞳孔骤然紧缩,脸色刹那间阴沉如水,如铁钩一般的眼神从自己被扯散的领口一寸、一寸逡巡到裸露的膝盖,像是要活生生剜下人的血肉。

而后那眼神弯起,戚寒轻笑一声。

“能耐了。”

傅歌顿觉毛骨悚然。

3S级alpha受到挑衅后会在瞬间释放高浓度信息素,无差别攻击既定范围内的所有雄性,站在他前面的两位民警登时双腿一软。

戚寒眼神一落,抬手按住他们,“这屋别查了。”

他把酒杯交给身后的人,民警中的一个想是认识他,哭丧着脸问:“戚哥,怎么着儿啊?”

戚寒直盯着傅歌,“这我的人。”

碰巧路过都能见证扫黄扫到自己头上,民警闻着开始溢散到整条楼道的信息素,暗道不好。

“那您自己处置,我们就不掺和了。”转头开始疏散看热闹的群众,“都别看了啊,赶紧撤出这条走廊!”

他们刚走,戚寒迈步踏了进来,眼神在窗帘后凸出的人影上扫过,“咔嗒”一下锁上门。

傅歌下意识退后半步,慌乱地解释:“先生,不是您想的那样——唔!”

戚寒突然发怒,扑过来捂住他的嘴,傅歌的后背重重撞上墙壁,眼看他额头青筋暴起,眼底猩红狂涌。

那一刻傅歌以为他会直接弄死自己。

然而戚寒只是一动不动地瞪着他,落字如敲钉,咬牙切齿的力道像是要把他的肉生撕下来:“我他妈才走了半个小时,五年不见你还是这么饥渴?”

话音落下,傅歌怔住了。

那几秒钟里他只觉得胸口最薄弱的地方被人硬生生捅进去一只手,心脏被整个剖了出来,血淋淋地置于人前。

他无法共情戚寒的愤怒,但能感受到的疼痛却与多年前的梦魇别无二致。

“我没有”他茫然地眨了眨眼,眼泪无措地滑下来。

戚寒松开手掌,紧摁着他,舌尖顺着那串泪痕又缓又慢地舔过,“抖成这样,怕什么呢?”

他碾着傅歌的发梢,声音一如往常平静不扬波澜,“小歌,我五年前就说过了,再有一次,我不弄你——”

他随手从桌上拿了件金属摆件,迈步走向窗帘后藏匿的人影,朝傅歌道:“和他说再见吧。”

窗帘里的突然传出一声鬼叫:“啊啊啊啊戚寒!我和你拼了!!!”

omega哆嗦着冲出来,跑到傅歌面前,张开手臂像鸡妈妈似的护住他。

“王八蛋!渣男!亏我还当你是个正人君子豪门绅士!你他妈不仅骗人感情还要动手!我真错看你了!”

戚寒扬起的手堪堪停住,“是你?”

“我怎么了!”omega快他妈吓尿了还要护着傅歌,“横竖今晚都是死!老子就偏要治治你这种负心汉!”

“不不是他”傅歌深呼一口气,喘匀呼吸,明白omega这是把戚寒当成那个利用易感期骗他的前任了。

“你搞错了,不是他。”他把omega手里的扫把拿下来,又看向戚寒,“我们在换衣服,我没有乱来”

omega懵了,“不是他?他不是你前任吗?我天哥哥,你有几个前任啊?!”

说好的笨蛋美人呢!也这么风流的吗!

没注意到戚寒躲闪的眼神,傅歌哑然着,竟是仔细回忆起来,“大概有两三个吧”

但他一个都不记得了。

三个月前意外落水,整整五年的记忆在他脑袋里凭空消失,只剩下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和看不清人脸的噩梦。

就连高中刚毕业时和戚寒的那段短暂恋情他也只记得一个开头,至于什么时候分的手,因为什么分手,他全无印象。

但重逢后的这一个月傅歌也渐渐捋出了一些始末。

大抵是他对戚寒始乱终弃,另投新欢,还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结果新欢对他另有所图,骗财骗色,害得他苦不堪言,之后的事情,就是一片空白了。

可一结合戚寒刚才的反应,他隐隐猜到自己犯的不可饶恕的错误是什么了。

不是出轨就是偷人

傅歌想了又想,也不确定以前的自己到底能不能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来。

唯一能确定的是,现在一定不敢了,戚寒实在吓人。

但敢与不敢又有什么区别呢,傅歌抿了抿唇,心里清清楚楚,戚寒不想要他了。

一场闹剧结束,omega做小低伏地在旁边道歉,不停说好话,解释自己和傅歌清清白白。

戚寒连头都没抬,把傅歌按到床上坐着,自己则单膝跪在床尾,从口袋里拿出一包棉棒和药水。

“踩上来。”他拍着自己的大腿。

傅歌不确定地把脚放上去,露出膝盖上的两团淤青,这才看到上面不仅是青了。戚寒有几次撞的太狠,他的膝盖被地板擦掉了一层皮。

“碘伏还是酒精?”戚寒问道。

傅歌搓了搓手指,很小声地问:“您去买药了吗,不是说要应酬”

“散了。”

“喔。”

戚寒最后帮他挑了酒精,刺激更大,痛感也更强。

刚涂上去傅歌就开始发抖,呼吸一次比一次凌乱,手指痉挛着紧攥住床单,喉间发出鸟雀一般的细喘。

戚寒涂一下,他的脚就抖一下,鼻尖淌下细汗。

omega以为那是疼得,只有戚寒知道他有多爽。

“就是管不住自己是吗?”棉棒陡然重压在伤口上。

“唔——”傅歌嗓音哑透:“对不起先生。”

“闭嘴,默念十个数。”

“好的先生。”

“”

今晚临走的时候傅歌问能不能把omega也捎上。

戚寒看他一眼,视线落在omega身上,“你求到他头上?”

“没!不是戚总!不是我说——”

话没说完,戚寒就转过头,看着傅歌,“你让我带他走,那你呢?”

傅歌能感觉到他在压着怒火,但不知道他生气的点,更不明白把自己和omega同时带回去有什么冲突,只僵硬地挤出一个笑:“只要今晚就好。”

戚寒失笑:“你倒是大方。”

“那你怎么办。”他又问一遍。

“我”傅歌迟钝地察觉到戚寒言语间不想带他回去的意思,快速算了一遍微信里的钱,可怎么算都不够打一次车。

“我可以先在这儿等您吗?”他说着顿了顿,“晚一点也没关系。”

话音刚落头顶就传来一声嗤笑,“你要留在这儿,一、个、人,那天晚上发生过什么,你全忘了是吗?”

即便已经过去一个月,但戚寒依旧记忆犹新,重逢当天就是在这间酒吧。

傅歌被一群喝醉的流氓调戏,手都快伸到衣服里了还是不躲不避,呆愣得像个傻子,要不是他出手及时,小beta可能真会被那帮人拖走。

“没、没事的……”傅歌显然也想到了那天,快速地颤动眼睫。

戚寒问他:“没事是什么意思?是你觉得不会再发生那种事,还是即便发生了也没关系?就像那天一样,躲都不躲!”

他突然出手掐住傅歌的下巴,力道大得小beta整张脸都跟着变形,粗砺指腹狠狠碾过他侧颈上被烟蒂烫出的红晕,“这个已经满足不了你了是吗?还想找点更刺激的痛感?”

傅歌呆住。

戚寒贴着他耳尖,嗓音冷得刺骨:“行啊,我给你。”

那天晚上他是被强行拖上车的,动作并不温柔。

司机以最快的速度开回盘山别墅,一进门,傅歌就被抓着胳膊按在了玄关的鞋柜上。

夜色昏暗,没有开灯。

戚寒抓着他的发尾把人按在冰凉的墙壁上,大腿粗野地挤进他中间,一伸手直接把毛衣的V领从前面扯到了后腰。

扣子崩到脸上时,傅歌心想布料的弹性真的好大。

撕咬是alpha的本能,即便他的伴侣没有腺体。

戚寒没给他任何舔舐做缓冲,尖锐的齿牙凶狠没入后颈,大股大股的alpha信息素迅猛地冲进血液,像是灌满一根干枯的玫瑰花茎。

“疼”傅歌在后颈被第二次撕裂时哼叫道。

戚寒刺得更深,“疼还是爽?”

“唔——疼的,先生。”

傅歌还没学会在情事上撒谎,戚寒看了他两秒,陡然卸了力气。

他退出獠牙,伸出舌头吮着创口上的血丝,埋头在人颈侧粗喘着,边慢慢平息,边深重嗅闻。

傅歌不自在地动了动,“先生,我、没有信息素的……”再用力也闻不到。

戚寒轻吻他耳后的肌肤,说:“好闻。”

他很少有这么温柔的时刻,alpha的反常如同仲夏夜里裹挟着西瓜甜香的晚风,让人晕头又转向。

傅歌想了又想,开口道:“还是有关系的。”

“什么?”戚寒吸他像吸猫。

“我说,如果再发生那样的事,还是有关系的。”

戚寒似是无奈,说:“你现在很迟钝。”

“是的先生,所以我下次再惹您生气的话,可以请您给我个提示吗?”

他用额头顶着戚寒的手掌,慢慢蹭了蹭,“我很迟钝,总是不能理解您的意思,尽管我每天都在好好感受,好好学习,但学的还是很慢,所以想请先生直接一点告诉我。”

“你要我告诉你什么?”

戚寒用指尖在他喉结上画圈儿,画到第十四圈时,听到傅歌灼烫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您生气我没有及时躲开混混,担心我一个人发生危险,我想不通这是为什么,您是不是,还有点喜欢我呢”

话音落下,玄关里鸦雀无声。

壁灯被按亮,傅歌的心房内也灯火通明。

“我还喜欢你?”戚寒的语调明显乱了方寸,“你当我吃饱了撑的吗?”

傅歌呆了呆,很认真地说:“不会。”

“您的饭量比较大,一般不会撑到。”

戚寒:“”

上位者惯用强硬的手段打断对自己不利的谈话。

“回你屋睡觉。”戚寒命令他。

“今晚可以去您房间——”

“不可以。”

“好的,那如果我等您睡着再——”

戚寒抽出皮带,在手里对折,“你可以试试。”

两次请求都被打断,傅歌又被赶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把所有能亮的光源都打开,抱着最厚的毯子窝在了单人沙发上。

脚不能露在外面,会被什么东西抓住。

沙发和床底都不能出现空隙,会有什么东西从下面爬出来。

即便已经长到22岁,他还是不能改掉怕黑的毛病,甚至愈加严重。

对他来说,夜晚永远比白天更难熬,不断闪回的噩梦遏制着他的呼吸,毯子把他捂出一层潮热的汗。

凌晨一点了,他还是哆哆嗦嗦地醒了过来,脸上挂满了冷汗和热泪。

傅歌拿出手机,打到和戚寒的聊天界面,时间还停留在今天下午,戚寒把他叫去那间偶遇小o的酒吧之前。

傅歌发消息问他:【先生,我今晚能借用您卧室的小沙发吗?】

戚寒发了个酒吧的定位,附赠一张糊到没法看的手腕照片。

【过来】

【什么?】

【半小时让我she出来,大沙发也借你。】

最后一句停留在这里,傅歌明明已经完成了“任务”,却没有得到“奖励”。

“不是说好了借我的”他握着手机喃喃低语,把自己缩成一小团,在夜深人静时才敢显露出一点委屈。

“怎么说话不算数呢”

这么想着就下意识把这几个字打了上去,绿色对话框手滑弹出去时傅歌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按了撤回。

却没想到同一时间,对面传来回复——

【你超时了。】戚寒说。

紧接着又是一条:【下次要努力。】

“啪”一下,手机掉下去了。

戚寒居然也没睡,还这么快回复了他

傅歌的表情依旧很呆,心脏却跳如擂鼓,一下下敲击着胸腔。

他愣了足足十分钟才消化掉那两句话,过长的反射弧像嘟嘟跑的托马斯小火车,终于熬过了这漫长的十分钟,缓缓驶入正确的站口。

他发消息问戚寒:【那请问先生,下次是什么时候呢?】

一秒钟后,对话框弹出。

【现在。】

与此同时,傅歌听到自己的房门被敲响——

还是那句话,有疑问可以扫一眼文案,应该能猜到一些,还有不要轻易相信现在的一切表象ヾ(*Φω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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