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他想咬人

“那你就去地上。”司舟指了指地毯。

“凭什么。”钟时沐在此之前已经在酒吧睡了几个月的长凳,好不容易回趟家,还要睡地板?

虽然地上铺了毯子,但睡时间长了还是会很硌。

钟时沐不情愿。

司舟给他提供了两个选择:“要么选一边,要么睡地上。以前野战的时候,咱们又不是没在一个帐篷里睡过。”

“那能一样?”野战的时候全身神经都是紧绷的,睡觉也要分出一只耳朵来听着外头的情况,只能属于闭目养神,别让自己累死了。

在家他可是要放松的睡觉。

但司舟看样子也不想睡地毯,主要是因为他娇气,钟时沐跟司舟是合作了五六年的战友,知道司舟那些毛病。

以前打野,如果没有营帐条件,司舟宁愿靠在树根坐一夜,也不会躺在石子地上睡觉,不仅睡不好,后背还会被石子硌的青一块紫一块,难受好几天。

也不知道一个大男A,怎么硌一下皮肤就能发青,司舟就属于又娇气又能吃苦型的,但现在有一张床摆在他面前,他为什么选择吃苦,当然选择睡床。

两个人又僵持两分钟。

“你爱睡哪睡哪。”司舟脱衣服上床睡觉。

钟时沐妥协:“我睡外侧。”

“行——”

钟时沐还是拦着不让司舟坐床:“你的衣服穿到户外了,不能碰床。你也去洗澡,把身上的灰洗了再上床。”

“行——!”

真没想到,钟时沐这个人居家的时候洁癖这么严重。

司舟到了浴室门口又想起件重要的事:“我洗完穿什么。”

总不能他妈裸着吧。

他当然是不介意裸睡,只要钟时沐能坚持住。

钟时沐噎了一下,从橱柜里找睡衣,聂雪一应用品都准备的很齐全,就是没准备睡衣。

可是他也没有睡衣……

钟时沐蹲在橱柜前头一脸尴尬,首先,他一个人的时候习惯裸睡,其次,特殊情况下,比如出任务和在酒吧睡长凳,他都是和衣而睡,最后,没有第三种情况了。

所以当意外突然降临,他根本就没有睡衣。

钟时沐内心暴走。

司舟先行进浴室冲澡,等他洗完了,床上摆着一套运动服。钟时沐躺在床外侧故意不看他:“我留在家里的衣服不多,只有这身了,你凑合着穿一晚上。”

司舟捏着肩线拎起那件运动短袖:“钟时沐,你真当我是个omega。这是身儿童套装吧?”

钟时沐当然知道这是他十二岁时候的衣服,但他印象里,一直觉得司舟挺瘦的,应该能塞下去。

可事实证明……司舟毕竟是个alpha,再精瘦,也有alpha的骨架。

司舟浅浅微笑着把小了几个码的短袖比在身上,看起来实在有点开玩笑了:“你穿下去我看看?”

钟时沐:“……”

短袖挡着司舟上半身,让人很容易就把目光落在了他的腿上。

很直,细长,但不是筷子腿,他体脂率非常低,只是站立也能看到腿上的肌肉线条,很有力量。

钟时沐记得有一回被突袭,眺望台炸塌了,为了信息窥测要搭建人体眺望台,高度需要五个alpha站着叠罗汉。

没有人愿意当最底下那个,最底下那个人要支撑四个一米九几的alpha,肩膀可能都会被踩烂。

是司舟率先出列,撑着墙找好稳固的支撑点,他在部队那会就跟个哑巴一样,很少说话,不出声的拍拍自己的肩膀,示意其他人往上站。

就是这双腿,硬撑起超过司舟自身四五倍的重量,其实有点难以想象。

那天是他给司舟上的药,司舟的肩到了晚上肿的发黑,根本动不了,撑着墙壁的手磨得血肉模糊。

不爱说话,很能咽苦。是钟时沐很长时间里对司舟的印象。很多别人不愿做的事,司舟都默不做声的用自己顶上。

可他那个战友司舟,好像走丢了。

钟时沐不知不觉,已经盯着人家的腿,看了好久……

司舟扬手把短袖扔到了钟时沐脸上:“看哪。”

钟时沐发誓他脑子想的都是正经东西,但司舟好像不会信。

于是钟时沐索性啪的关了灯,这样就看不见了,省的他眼睛乱动:“那你就这么睡一晚,不能把脏衣服穿上床。”

“我无所谓。”司舟爬上床,钟时沐立马觉得被子让人扯走了一半,两个人中间好像灌了风,凉飕飕的。

“喂……”钟时沐都感觉到司舟身上的热气儿了,还有沐浴后的香氛味。

司舟白天闹过敏,又注射了性转药剂,本身就很累了,钟时沐还一个劲儿找毛病。

司舟在发怒的边缘,一根胳膊压住钟时沐脖颈:“你他妈睡不睡觉,你要睡不着我可以免费给你一拳。”

“睡。”钟时沐把司舟推回里侧,“别趴我身上,热。”

司舟哼了一声,把被子全部卷走,让钟时沐一个人晾一晾,降降温。

钟时沐死尸似的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片刻,听到司舟那边传出了平稳的呼吸声,他还真睡着了。

男性本来火气就旺盛,睡着之后体温会轻微上升,跟个发热体一样,烤的钟时沐辗转反侧,司舟身上的沐浴香总是不经意的就往他鼻子里钻,刚洗完澡的男性香味太诱人了。

真烦死了。

钟时沐转过身去看他,这个人竟然毫无知觉,睡得这么踏实:“司舟。”

“司舟。”

司舟不爽的皱了皱眉,手掌糊到钟时沐脸上,蜘蛛网似的盖住他的脸,本意是想捂住嘴:“你他妈叫魂……”

“你呼我眼了。”钟时沐把他的手从脸上拿开,司舟翻身背对着钟时沐又睡了。

钟时沐两眼发直的落在司舟肩膀,他后肩上有伤,一块子弹大小的疤痕,赫然昭示着他特战员的身份,荣誉。

钟时沐缓缓的抬起手,想要揉搓一下他的疤痕,贴在脖颈吮吸他身上的香味。

没有什么比战损的美人更璀璨夺目,钟时沐两眼发直。

他想咬人。想当吸血鬼,咬开一个缺口,就把这个人抽干。

太变态了。妈的。

钟时沐让自己膈应到了,收回犯病的手,把枕头压在了脸上,他需要冷静一下。

钟时沐冷静到凌晨三点,终于睡着了,房间里寂静的只有两个人沉缓的呼吸声。

在自家的床上,钟时沐精神放松,很容易进入深度睡眠。

司舟睡的好好的,突然觉得后背一沉,钟时沐一胳膊抱住了他,两下就把碍事的被子踹到了地上,健硕的腿享受的放在司舟腿上,把司舟当成了抱枕,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司舟身上。

“钟时沐……”司舟被压的难受,半梦半醒的挣了一下,钟时沐反倒抱的更紧了。

司舟只穿了内裤,钟时沐虽然穿了两条裤,但他那条西裤的布料顺滑纤薄,沾了夜的寒气,有点凉,贴在司舟发热的身上,反倒让司舟更敏感了,有还不如没有。

司舟用力的挣了两下,钟时沐却捕猎似的,猎物越想跑,他咬的越带劲,就差把司舟揉到身体里。

司舟忍无可忍:“操……钟时沐,你他妈硌着我了。”

作者有话说:

明天的更新,提前更~

中秋快乐呦,下周见宝子们!

第27和28章,两章合并

钟时沐进入深度睡眠的状态堪比死猪,根本叫不醒。

司舟困得睁不开眼,困劲上来本想将就睡算了,但钟时沐实在硌的他不舒服,脸颊还在他鬓边乱蹭,一嘴巴就亲到了他腺体上。

就算是alpha,腺体也是很敏感的部位,更何况从来没人碰过他的腺体,一双柔软的唇突然覆上来,鼻息带着温热喷在他脖颈,司舟从头发丝麻到脚指头。

司舟一个激灵睁开眼,二话不说,回身给了钟时沐一拳头。

钟时沐皱了皱眉,没醒,用额头撞了一下司舟的脑袋,手臂铁锁似的圈着司舟,含糊的说梦话:“别动……”

司舟火从丹田气,熊熊烧上脑壳。

一夜搏斗。

第二天钟时沐一睁眼,发现自己睡在地上,脸上砸着个枕头。

床上没有人,洗手间传来水声,司舟已经起了,钟时沐看了眼表,才七点钟。

钟时沐活动着僵硬的身体,他怎么睡地上了,掉床了?

掉床可不是一个成年人该有的事。

钟时沐怀疑人生的坐在地毯上,手指从发间穿过,抓了一把头发,睡的好累,浑身酸痛,跟让人揍了似的。

洗手间的门锁嘎达一声,司舟含着牙刷出来,嘴角有一点牙膏泡沫,看起来也没睡好。

眼神疲惫,神情淡漠,头顶竖着一撮倔强的呆毛,鬼知道他昨天晚上差点真成了钟时沐的老婆:“萎了?”

钟时沐像让人当胸一记流星锤:“?!”

问候语一般都是“早啊”“早安”一类的吧?“萎了”是个什么问候语?!

还是他耳朵瞎,听错了。

司舟懒得跟他解释,冷漠转过身去洗手间刷牙洗脸,拿出遮瑕膏往眼睑底下的黑眼圈上点涂。

钟时沐使劲搓了一把脸,明明是他睡在地上,司舟怎么还一脸没睡好的样?

“一个人独霸一张床,还没睡好?”钟时沐揉着胳膊,他怎么觉得他的胳膊像让人拧了。

司舟转过身,指着自己的黑眼圈:“你看我像睡好了?能不能麻烦你以后睡觉之前,到厕所自己解决一下。”

最后半句司舟说的咬牙切齿。

钟时沐:“……”

钟时沐脑子里至少空白了半分钟,才想明白司舟的话。

不至于吧……难道他……

咣!司舟摔上了洗手间的门。

钟时沐站在门外把头发抓成鸡窝,这不是真的。

司舟把自己收拾妥帖,臭着脸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他从没见过有人睡熟了,就会变成一只死猪,他都把钟时沐踹下床了,钟时沐居然能对昨晚那场殊死搏斗没任何印象。

也是项技能。

钟时沐进了洗手间,赶紧低下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扣子和拉链,都好好的,关的很严实,钟时沐小舒了口气,好在没犯什么实质性错误,不然他应该看不见今天的太阳,能直接让司舟捶死在床上。

死在床上可真是太废物了……

钟时沐神思飘忽的洗漱完,看见司舟正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有点心虚:“你还在生气?”

司舟轻轻睁开一道眼缝,毫无感情的勾起微笑:“那我应该……兴高采烈?”

钟时沐:“……”

司舟一秒冷脸:“但凡你这屋里有个摄像头,我就能去告你猥/亵。”

“你不是也猥/亵我了,咱俩算扯平。而且我是无意识的,你是主观故意。”

司舟气笑了:“我什么时候碰你了。”

钟时沐言辞凿凿:“就我洗澡的时候,你扒在窗户上,虽然没碰到我的肉体,但你玷污了我的灵魂。”

“我他妈……”司舟亮出拳头,感觉不给他打出两行鼻血,都对不起他这张耍贫的嘴。

“时沐啊。”聂雪敲了两下门,声音含笑,“我听着你们两个起床了?让阿姨准备早饭吧。”

钟时沐迭忙应声:“啊,好!我们都收拾好了,马上就能下楼吃饭。”

还是亲妈及时。钟时沐庆幸聂雪恰到好处的敲门声,回头招呼司舟:“走吧,下楼吃饭。”

钟时沐拔腿开溜,就听见身后噗通一声,司舟半跪在地上,薄唇抿成一条线,细细的吸气吐气,鬓角沁出水雾似的汗珠。

钟时沐目中一紧,急忙用手指下压了司舟立起的领子,司舟脖颈的腺体开始出现化脓反应:“你的领子磨着腺体,这样不行。”

“那能怎么办?总不能让你爸妈看见我的腺体出现病态。”大概过了三分钟,身体的副作用暂时消退,司舟喘匀呼吸,到洗手间的镜子前审量自己的脸色,确定没有露出苍白。

钟时沐撕开一剂抑制贴:“别动。衣领上细菌太多,会加重化脓,用这个先对付对付。”

司舟撑着洗手池,让钟时沐给他的腺体贴上抑制贴,然后皱了皱眉:“兔子抑制贴?”

“我妈准备的。”钟时沐真服了他,“什么时候了,你还管抑制贴是什么形状。”

司舟侧头从镜子里看他的腺体,上头贴了一只抱着萝卜的粉色大牙兔。

一看就是omega用的东西。

如果是云朵,肯定会很喜欢这种软萌的小兔子抑制贴。

想到云朵,司舟的眼眸突然柔软了一下。

“下楼吃饭,我看你的腺体撑不了两个小时了,吃饭完我马上带你回家。”

司舟点了点头,跟钟时沐下楼。

聂雪跟阿姨准备了几样早点,有西式的三明治,也有中式的蒸饺:“小简喜欢豆浆还是牛奶?”

司舟无所谓喝哪一个,这两样他都很少单独喝,一般都要加咖啡浓缩液。

司舟的一句“都行”还没说出口,钟时沐率先开口:“他喝奶咖,我来弄吧妈。”

聂雪欣慰的深吸了口气:“时沐学会疼人了。”

钟时沐从柜子里找了一袋咖啡豆,莫名的顿了一下,他从来没想过“疼人”这种事,冲个咖啡,就叫疼人么?

那也太简单了。

钟时沐把咖啡豆倒进电磨咖啡机,聂雪看了一眼咖啡豆的包装:“这个咖啡豆口感发酸,你去重新给小简选一袋。”

司舟张了张嘴:“我……”

“他喜欢喝酸的。”钟时沐抢先回答了,顺便给司舟投去个“就是跟正常人不一样”的眼神,按了启动键。

司舟愣怔的听着咖啡机的轰鸣声,钟时沐知道他喜欢喝咖啡还能解释通,毕竟从前钟时沐天天给他买咖啡。

可钟时沐怎么知道,他喜欢酸度重的咖啡?

**

现磨咖啡的香味飘了满屋。

司舟注视着钟时沐把咖啡盛出来,兑了牛奶进去,没有加糖,因为他不吃甜。

操作完,端给了他。

司舟没立马去接:“加冰。”

“毛病。”钟时沐放到了他跟前,“腺体不舒服就别喝凉的了。”

聂雪听了一耳朵:“小简腺体不舒服?”

“有点发炎,没事的。”

“是不是因为昨天过敏引发的?要是还不舒服,就让时沐再带你去看看。”聂雪给司舟夹了个蒸饺,“快坐下吃饭吧。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就都做了一点。”

餐桌上只有聂雪,钟时沐和司舟三个人,钟均茂气得一大早就去CAP基地巡查去了,不想看见钟时沐这个糟心的儿子。

药剂的副作用在司舟体内蠢蠢欲动,司舟胃口不大好,吃了两个蒸饺就咽不下了,但是把一大杯奶咖喝光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单单把奶咖喝光了。

“妈,我们吃完饭就回去了。”钟时沐余光瞥见司舟状态不是很好。

聂雪遗憾道:“你爸巡查去了,今晚不一定回来,不再住一天了?”

“不了伯母,公司里还有些事要处理,昨天晚上就在给我打电话了。”司舟随便编了个理由。

“这样啊,那还是工作重要,以后有时间,随时跟时沐回来住。”聂雪拿出一张储蓄卡,推给司舟,

“小简,这是两百万,你公司的运转不是出了点问题,这是伯母该帮你的。要是不够你只管给伯母打电话,你是我们钟家的儿媳,又对时沐这么照顾,我跟时沐的爸爸自然是能帮多少帮多少。”

司舟真挚的感激:“谢谢伯母。”

钟时沐难得在司舟脸上看到了真诚:“妈,那我们先走了。”

钟时沐开车跟司舟回别墅,司舟手里攥着那张储蓄卡出神,有了钱,他就有希望买断实验药品,争取时间把云朵救出来。

“你那栋别墅,少说也得四五百万吧,你连二百万都拿不出?”

司舟惫懒道:“那不是我名下的财产,算是职工宿舍。”

钟时沐吃了一惊,精联的高管宿舍都是二层别野?要是论品级,他可是比司舟还要高上半级,可他当指挥官的时候,住的还是集体宿舍。

看看人家精联,直接给分会长一栋别墅,果真没有比较就没有差距……

司舟兀的笑了一声:“心里不平衡了?跟你爸建议啊,上校往上的品级,一人一栋别野。”

“我爸才不会搞这些等级差别,就算是我爸,回了基地也是住集体宿舍,睡板床,不过就是没人敢跟他同屋,他一个人霸占四张床而已。”钟时沐在这一点上很佩服钟均茂。

钟均茂始终坚信人只有在物质不够舒服的时候,才知道上进。

钟时沐自身也不认为军衔等级越高,就应该越奢靡。军人的品性与自律不应该用物质磨损掉,军阶越高代表能力越强,责任越大,而不是奢侈。

理论上是这样……但钟时沐看到人家的会长宿舍……

他不眼红。

钟时沐站在司舟的二层别野前,一遍遍告诉自己,他不眼红。

一点也不。

“多谢了。”司舟从钟时沐手里拿回自己的车钥匙,跟钟时沐say拜拜。

钟时沐亦步亦趋的跟在司舟身后,跟只甩不掉的大狗狗。

司舟抱胸回身:“你跟着我干什么。”

钟时沐拍拍口袋:“两手空空,身无分文,你让我去哪。”

司舟猛地想起钟时沐在餐桌上的话:“你不会真要我养你吧?”

司舟指了指自己那张脸:“你看我长得像个菩萨吗?能有那么好心?”

确实不像,钟时沐心想。

司舟嗤了一声,转身开门,钥匙插了两次,都没插到锁眼里。司舟眼前一黑,扶着门撑住身体。

腺体上好似燃了一团火,灼的他疼痛难忍。

司舟调整着呼吸,灼痛感没有丝毫减弱,反而往四肢百骸蔓延,浑身上下像是有细针密密麻麻的穿刺在神经末梢。

刚开始司舟还能扶着门站立,没过一会,司舟弯下腰,手掌贴着门面滑下,缓缓跪下身,将身体蜷缩成虾米似的一团,忍耐药剂带来的副作用。

“给我钥匙。”钟时沐是现在唯一能开门带他回屋的人。

不让钟时沐开门,他今晚上怕是要在外面吹一晚上冷风,路过的人还要围观一眼这人是怎么了,怎么在地上打滚。

但只要开了门,无异于默认钟时沐进家门,想要再把人赶出去可不好办了。

司舟突然陷入两难境地。

钟时沐坐在司舟家门口的小台阶上:“不进门也没事儿,我在你门口坐会儿,还能给你打个救护车。”

司舟突然低笑了一声:“你怕我会死。”

钟时沐没说话,他的确是担心这个疯子晕死在家门口没人管,腺体损伤严重会死人。

司舟闭了闭眼,几分钟的功夫,司舟脸上的汗就在地上砸出一小滩水渍,脊背因疼痛战栗颤抖。

余光里又瞥见陪着他的钟时沐。

但他清楚的知道,钟时沐会留在这陪他不是因为他是司舟,而是钟时沐人好。

就算今天跪在地上起不来的不是他司舟,不是战友兄弟,只是个陌生人,钟时沐都不会丢下不管。

钟时沐的好是从本性上的好,司舟从不否认这一点。

可就这么个胸带小红花,三观正的能去乐山当大佛的人,非要跟他这种手段卑鄙、背叛兄弟的畜生厮混在一起,司舟很想笑,这究竟是什么缘分。

或许是早晨那杯热拿铁暖了司舟,他鬼使神差的把钥匙放进了钟时沐手里:“进屋。”

钟时沐打开门,要抱司舟进去,司舟推开了钟时沐要公主抱的手,他好歹是个alpha,很抵触让另一个大男人搂住膝窝打横抱起来。

遖凤独家

钟时沐理解这种自尊,便跟打野战的时候一样,把司舟的一根胳膊架在肩上,用身体支撑着他行走。

钟时沐的目光无意间落上司舟的脸,司舟惯会伪装,折断手腕也能绽出笑容,但现在他一点也笑不出,面具在极度的疼痛下被撕碎,脸色上只有苦色。

性别转换的代价就是会产生肉体疼痛,能够达到生理疼痛十二级,钟时沐觉得除了疯子,没有哪个alpha会给自己注射性别转换剂。

这对司舟来说是第二次了。他头次跟聂雪见面,也给自己注射了性别转换剂。

钟时沐真的想不明白,是什么让司舟一而再再而三的自虐,分明尝过一次转换剂的苦头,还能毫不犹豫的往腺体里注射两倍的量。

钟时沐:“一两百万而已,你的公司已经开始盈利,过个两三年,你还愁赚不到二百万。”

生理泪让司舟眼尾泛红,看起来像玻璃一样脆弱易碎:“可是云朵等不了两三年。”

司舟嗤了一声,钟时沐这种好家庭里长大的孩子,当然不知道他们这种人是怎么活的:“你觉得我痛么,云朵承受的痛苦,比我多的多。”

司舟跌跌撞撞的一个人进房间,反锁了门独自忍受。

钟时沐深长的注视着司舟的房门,站了很久,他从没见过司舟这种眼神,会让人心里跟着疼。

司舟这个人向来冷漠寡情,钟时沐想起宁水分部因他解散,腺体样本因他被毁,这么多年的战友情他眼也不眨的背叛,还恨得牙根痒痒。

但他说云朵的时候不一样。

云朵两个字,承载了他所有小心翼翼的温柔。

作者有话说:

其实司舟也觉得背叛兄弟不对,但为了云朵,他不在乎对不对

PS:两更合并,因为上周删除了一章,导致序列号和章节号对不上,搞得有点别扭,这样就又统一了

还有,一则好消息,不出意外,下周开始四更

最后,大家周末愉快哦,下个周末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