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醉酒

司舟对着桌上只剩菜油的空盘,怔了好几秒。

虽然钟时沐没说什么责骂的话,但他浑身的气场都在说,他很生气。

任谁欢欢喜喜做了一桌菜,结果却被爽约,都会生气的吧?

“谁说我耍你了,”司舟吞下一口反上鼻腔的酒气,“我只喝了酒,没吃饭。”

钟时沐冷漠的看着他,狡辩。在酒吧喝成这样,还找理由狡辩。

“不就是回来的晚了点,现在吃也来得及……”司舟打了个趔趄,弯下腰去捡垃圾桶里的虾。

钟时沐一把抓住司舟的手腕,简直不知道这个人要唱哪出:“你干嘛。”

司舟脑子里一团浆,晕晕乎乎说:“吃饭……”

这个人是不是醉的分不清碗和垃圾桶了吗?

钟时沐道:“你看清楚,这是垃圾桶。”

“我知道……我以前也这么吃,可以吃,不会死人。”司舟又要去捡,钟时沐抓着司舟的手腕,将人推到了沙发上。

钟时沐问他:“什么叫你以前也这么吃?”

以前也从垃圾桶里捡着吃?

司舟不是让高金岩收养了吗,怎么还会从垃圾桶里捡东西吃?

钟时沐胸腔里莫名绞了一下,他很难想象,司舟这么一个不肯低头服输的人,会从垃圾桶里抓东西吃。

太匪夷所思。

司舟站不稳当的退了几步,摔坐到沙发上,胃使劲晃荡了一把,难受的皱眉,反应迟钝的想着钟时沐的话,以前那是因为……

司舟下压着唇线,不等回答,胃里难受的压制不住,迅速跑进厕所,趴在马桶上吐。

钟时沐沉着脸,本想给他个教训,不管他,让他去吐,抱着马桶睡一晚上,但司舟吐的声音太难受了,钟时沐到底没狠下心,还是去洗手间看了一眼。

司舟趴在马桶上,眼睛泛红,生理泪在眼眶里打转。

钟时沐按了冲水键,又觉得有点好笑,司舟没呕出什么东西,胃里是空的,他没撒谎,他还真是没吃什么东西。

这样干呕苦水,比直接吐出来难受的多。

钟时沐浸了一块冷帕子扔给司舟擦脸:“喝了多少。”

司舟喉咙呕有点哑:“二十多杯……”

“二十多杯?!你也不怕酒精中毒。就算工作压力大,解压的方式那么多,为什么一定要去酒吧酗酒。”

司舟有点烦了,语气不善:“我没去酒吧!”

司舟用冷帕子擦了一把脸:“本来跟药商老板约的是后天,但后天他临时有事,就改了今天见面。没跟你说,忙忘了。”

钟时沐记得司舟有一个以“云简”身份的注册公司,据他了解,司舟这个公司一直在接触医药行业。

司舟是去跟药商谈生意了。

如果是应酬,钟时沐能理解,司舟在商界只能算是初出茅庐,那些老油子狗眼看人,瞧不起新人就猛灌酒。

司舟不像他,背靠着钟均茂和利泰,没人敢看轻,司舟这种二十出头,没有背景的人,在这一行里白手起家,很难做。

就算很难做,司舟也一直在做。司舟从来不会把努力挂在嘴上,但他做事一直很拼。

钟时沐心里软下来,被放鸽子的怨气莫名其妙就散没了。司舟忘了跟他的约定,他误会司舟去酒吧烂醉,两个人算扯平。

但司舟从垃圾桶里捡东西吃到底是为什么……钟时沐百思不得其解。

司舟吐过之后,胃里空的难受,曲着一条长腿靠在洗手间的墙壁上:“饿了。”

钟时沐认命的把人架到沙发上,给他倒了杯温水:“先喝点水,等着,我去给你下碗面条。”

司舟捧着杯子点了点头,眼皮已经在上下打架。

等到面条出锅,司舟早就睡熟了,从沙发掉到地上,手里抱着个杯子,水洒了一身。

钟时沐叹了口气,把司舟弄回屋里睡觉。

司舟睡得并不踏实,梦里回到他八九岁的时候,跟几十个幼年alpha关在一起,高金岩高高在上的坐在指挥座,手指敲着桌面说,只有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成为强者。

几十个幼年alpha为了生存自相残杀,为了活着茹毛饮血,翻食垃圾,那时候的他蹲在垃圾桶前强迫自己吞咽变质的、根本吃不下的东西,抬起眼眸看高金岩,心里只有恨。

他们就像被高金岩驯养的畜生。

司舟被梦魇住,紧拧着眉,梦到他好不容易找到一点吃的,就有坏熊在身后追他,扯他的衣裳,他狠狠反击了一拳,却让人很轻易的制住,撕了个精光……

“嘶……”司舟揉着太阳穴,闭着眼睛在枕头旁边摸手机,没摸到,听见市中的自鸣钟打了八声。

八点钟了。

司舟猛地从床上坐起,他还要去上班,迟到了。

被子从身上滑下,露出他平滑紧致的胸背,清瘦的锁骨。

他没穿上衣……不,司舟很快意识到事情的不对,他不是没穿上衣,是没穿衣服。

司舟脑子里一团浆糊,他怎么会赤裸裸的在床上?!

头更疼了。

司舟努力回想昨天晚上的事,药商老板突然改了见面时间,他下班就直接去酒局了,那几个人来者不善的一直灌他酒,他喝得跌跌撞撞,翻江倒海,最后是闻杰开车送他回的家。

然后……他看见他客厅亮着灯,窗帘是暖黄色的,再然后,他就零零碎碎的凑不出完整画面。

只记得吐的很难受。

钟时沐敲了敲他的门,给他端了一杯淡黄色的蜂蜜水:“醒了?”

“嗯……”司舟揉着头,“我怎么进屋的。”

钟时沐回答的流畅自然:“我抱你进来的。”

司舟:“?”

司舟:“你,抱我?”

“对啊,总不能让你趴地上睡吧。”

“那我的衣服……”

“洗了,在阳台上晾着呢。”钟时沐给他指了指猎猎迎风的白衬衫。

司舟心烦意乱的皱着眉:“我是问谁脱的。”

“我啊。”

“你?!”

“你醉的一滩烂泥,还能是自己脱的?”钟时沐觉得他的问题莫名其妙,这屋里有别的人吗?不是他给抱回屋,脱了衣服,还能是鬼吗?

司舟揉了揉额,他梦里那个扯他衣裳的混蛋,不会就是钟时沐吧?

司舟重重扔了个枕头砸钟时沐头上:“你他妈变态。”

“我靠……”钟时沐好冤屈,“你衣服都湿了,你穿湿衣服睡觉?!为了给你脱衣服,我鼻子都让你打肿了。”

“那你脱我内裤,内裤也湿了?”

“内裤倒是没湿,但内裤不是得天天换吗?”钟时沐觉得他做的没毛病,“我帮你把脏的脱了,没找到干净的在哪,就暂时让你这么睡了。”

司舟胸闷气短,气得想笑:“你他妈……”

“你他妈开着灯脱的?”

作者有话说:

钟时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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