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耀楠这次却是真有事情要忙,来到前院偏厅,冷冷看着里面坐立不安的小厮,黎耀楠心里窝火得很,坚决不肯承认,自己这是迁怒。

“姑姑爷。”小厮搓了搓手,一脸局促不安,很显然他家公子早产的事,刚到黎宅,他就听旁人提起过了。

黎耀楠面无表情,这个小厮他认识,来过黎宅好几趟,正是林致远身边的长随,黎耀楠心中暗恨,为何他就不能早来两天。

见姑爷脸色不好,林华暗道一声糟,连忙说道:“少爷得知夫人派人来了扬州,急忙就让小的赶过来,谁知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两天,还请姑爷赎罪。”

“说吧,出了什么事?”黎耀楠淡淡的说道,收敛了心中的怒气,心里到底还是记挂着大舅哥,否则他怕林以轩不安心。

林华松了口气,姑爷肯问话就好:“回姑爷,少爷是在西山猎场坠马,目前正在西山养伤,因怕九少爷担心,这才让小的送了信来,说是你们一看便知。”

林华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厚厚的信,黎耀楠也没打开看,只问道:“你家少爷如何了?”

林华仔细斟酌了一下,小心道:“少爷没什么大碍,一切安好,只不过原家那边的婚事,似乎出了些问题。”

黎耀楠心中瞬间了然,大舅哥的断腿肯定有不少水分,他还记得林以轩曾经提起,原家那女人不是好人,正愁没办法解除婚约,大舅哥就来了这一出,既可保全自家颜面,又可以不用得罪人,只委屈了他那孩儿,为此早出生了一个月。

黎耀楠让人安排林华先去歇着,这才转身去了正房,走到卧房门口,脚步顿了顿,指着个小丫鬟问道:“你家主子起来没?”

“回姑爷,公子醒了,正盼着您呢。”春纤满脸惊喜,姑爷和公子闹矛盾,她又怎会察觉不出,只是见姑爷对自家公子依旧关心,每日都要来看好几遍,心里这才没那么紧张。

黎耀楠点点头,把信递给她:“给你们公子送进去。”

春纤一愣:“姑爷不进去吗?”

“我就不进去”了字还没说完,就见林以轩掀开帘子,吃力的扶着门框,两眼通红看着他。

“你怎么出来了?”黎耀楠蹙眉,心里有些生气,他怎还是如此不知爱惜自己,看了眼旁边的几个下人,怒道:“你们怎么伺候主子的,还不快把他扶进去。”

“夫君,我想你了。”林以轩目光幽怨地看着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黎耀楠没辙了,心里有些发愁,他不愿在林以轩清醒的时候过来,怕的就是这个。原本还想凉他三天,但黎耀楠有种预感,见了小夫郎的面,他的打算恐怕是不成了。

“夫君,我错了。”林以轩可怜巴巴的说道,虽有几分是假装,但感情却是真心实意,他不喜欢现在这样,他喜欢黎耀楠的眼里有他,也喜欢黎耀楠的爱护和关心。

“你先进屋去歇着。”黎耀楠见林以轩站得吃力,脸色还有些苍白,心中莫名一紧,也跟着担忧起来。

“夫君不过来,我就不走。”林以轩站着不动,额间冒出了丝丝冷汗,眼里有坚持,有倔强,也有着绝不妥协。

靠!黎耀楠简直想骂天,心里实在无奈了,哪怕明知林以轩是苦肉计,他也必须得心甘情愿的中计,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知道错了吗?”

“知道了。”林以轩乖乖地点头,苍白的脸上浮起浅浅的笑容,他就知道,夫君还是心疼自己的。

黎耀楠气急败坏,林以轩才刚说完话,他就将人抱起来,提高了嗓门怒吼:“知道了还不爱惜自己!”

听见黎耀楠的怒骂,林以轩心满意足,心中反倒安定下来,赖在黎耀楠怀里,任由他把自己放在床上,伸手抓住黎耀楠的衣角不放,满脸都是依赖。

黎耀楠见状还能说啥,只能把信扔给他,没好气地说道:“自己看。”

林以轩小心翼翼地瞥了他一眼,见黎耀楠没有生气的迹象,这才拆开信封,看完之后,脑袋垂得更低,看了眼旁边小脸已经稍稍长开的儿子,心中软软的,他是真的知道错了。

原来哥哥在西山坠马是事实,只不过没有那么严重,如今正在西山养伤。

正好景阳侯府和原家都在逼婚,他就干脆将计就计,买通大夫宣布自己伤势严重,将来很有可能不良于行。反正他虽然是景阳侯府三房嫡子,却没那个本事,劳动御医大老远的跑一趟,如此也不怕有人拆穿。

原本哥哥是打算以自己身受重伤为借口,同原家商议退婚,这样也可以保存女方颜面,彼此都不会太伤和气。谁知,他这边断腿的消息刚传出来,还没来得及行动,原家那边就迫不及待上门要求解除婚约。

为这事,林母气得狠狠闹了一场,当初要订婚的是原家,如今儿子一出事,跑最快的也是原家,若不是儿子这次摔断腿,她还真看不出来,原家竟是这样一种货色。

林母把景阳侯府恨到了骨头里,小儿子被远嫁他乡,长子更是被他们祸害,原家这门婚事,若没有景阳侯府撮合,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别说原家有多好,但只皇帝外家这一条,就足够她把原家姑娘排除在外。

林致远其实也很无语,他虽然相信弟弟的话,但心里到底还是不忍心,毕竟退婚对女方来说影响很大,让他一直有些游移不定,所以才一直拖到现在,原还想用自己伤势过重为借口把婚退了,这样彼此面子上都好看,却没想到女方比他更着急。

如果说自从去年跟弟弟谈话后,他对侯府对原家产生了怀疑,那么这次的事情发生后,他便彻底失望了,心里忍不住开始庆幸,幸好他听了弟弟所言,顶住两方压力硬是没娶原家的女人,要不然,小表弟伤心不说,将来恐怕也会家宅不宁。

这一次也是因为他在西山,才不知林母送了东西来扬州,他心知弟弟自小聪慧,得知消息以后,赶忙就派了小厮过来,把事情跟他们说清楚,就怕弟弟担心。

并且哥哥还在信中言道,他准备伤势一好就去参军,原家退婚就是一个很好的理由,只要他自己坚持,景阳侯府也不好阻拦,想用再一次的婚约绑住他,绝无可能,毕竟,他可是一个被退婚的可怜人,伤心的远去战场也情有可原。

只唯一对不住母亲,由于怕母亲露陷,事先他也没跟母亲通过气,以后又要远离京城,林致远在信中叮嘱,让弟弟去了京城后,好好孝敬母亲,他会努力在战场上挣军功,再不让人随意欺辱利用,也好给母亲和弟弟撑腰。

林以轩松了口气,他是打心底里为哥哥感到高兴,京城那个旋窝,还是尽早离开的好,哥哥在京中小有名望,定会是各方拉拢的对象,否则原家也不至于看上他,哥哥说得好听是景阳侯府的三房嫡子,其实三房老爷也不过是一个五品员外郎,亦是最没出息的一个,须知他们那父亲早晚有一天会死在女人床上。

景阳侯府共三房,祖母手段厉害,硬是没让祖父有庶子出生。大房二房加起来,如今也不过四子五女,可他那爹倒是好,除了他和哥哥外,庶出女儿有四个,庶出儿子还有三个,堪称景阳侯府最能生的,他和哥哥又能得到多少重视,母亲嫁给了他,还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并且有一个如此无能的父亲,身在景阳侯府又如何,他们没有任何势力和本钱,会被轻易抛弃,那是理所应当的事,这辈子,他一定不会让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发生,定会让母亲和哥哥安稳一生。

林以轩浅浅笑了,解决了原家的婚事,小表弟和哥哥之间,应当也会顺利很多,其实他很期待,小表弟当他嫂子的那天。

只是

林以轩把信递给黎耀楠,爱怜地看着身边的儿子,心里一阵后怕,好险,只差一点点,他就铸成大错。

黎耀楠早就猜出了大概,这会儿看了信也没什么意外,原本想训斥林以轩几句,但转过头就见他低垂着脑袋一副听从训诫的模样,心里又是一阵好笑,责备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长叹一声,看着他略显疲惫的脸庞,无奈道:“睡吧。”

林以轩一惊,紧紧咬住嘴唇,瞪大眼睛盯住黎耀楠,他又要走了吗?

黎耀楠是真心疼了,他只打算让林以轩涨涨记性,不曾想他竟如此不安,声音极为柔和地说道:“你累了,先睡会儿,我会在这儿陪着你。”

“真的?”林以轩眨了眨眼,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嫣红的色泽。

黎耀楠慎重其事地点点头,笑着说道:“说话算数,我保证。”

林以轩这一次是含笑进入梦香的,睡梦中他还紧紧拉住黎耀楠的手,生怕他跑了一样。

黎耀楠无可奈何,只能依着他,干脆躺到了外侧,把儿子放在最里面,伸手环抱住他们父子两个,心里却在思考,究竟要给儿子取个什么名字才好,自从林以轩怀孕,他就在翻书找名字,一直到孩子都生了,也没确定下来。

黎耀楠满心懊恼,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取名字也是一件这么困难的事情。

次日就是小包子的洗三宴,夫夫两在扬州城,除了张家以外,没有任何相熟的亲朋好友。

张家仿佛也知道这一点,洗三这天,除了舅老爷,张家人几乎全到场,张夫人和几位嫂子还把娘家亲戚拉过来撑场面,洗三宴算是办得热热闹闹。

黎耀楠虽然并不在意这些,但张家人的用心,他还是铭记在心。

昨天夜晚,林以轩醒了以后,夫夫两商议了一番,把孩子的名字定为旭,旭日东升之意,正好儿子是太阳升起的时候出生的,两口子都很满意。

午饭过后,吉时一到,收生嬷嬷把小旭儿抱了出来。

香案早已经摆放整齐,供奉着十三位为娘娘的神像。

收生嬷嬷把小旭儿抱着拜了三拜,小小的婴儿,粉嘟嘟的,脸上再没有刚出生时的褶皱,现在已经会睁开眼,清亮的眼睛,别说,还真随了黎耀楠。

拜完后,丫鬟们端来一盆清水,收生嬷嬷抱着小旭儿,占了占水,轻轻拍到他的头顶:“一打聪明。”

感觉到水的凉意,小旭儿兴奋起来,两只小爪子在空气中挥舞。

收生嬷嬷又拍了他一下:“二打伶俐。”

小旭儿很好奇,嘟着小嘴巴冒泡泡。

“三打病痛灾魔全无。”

小旭儿等了半响,见头上没有凉凉的感觉,又什么都摸不到,小嘴一瘪,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哭了就好,哭了就好。”张太夫人笑着说道,扔了一块重重的长命锁到水盆里。

古人都讲求风俗迷信,洗三那天小孩一定要哭,不然就是不吉利。

黎耀楠对此嗤之以鼻,但也不会不领情,太夫人的好意他自然了解。

只不过冬天出生的孩子,洗三时占了冷水,不哭还干什么。夏天自然不同,清水的凉意会让小孩觉得有趣,会笑也很正常,那种不吉利的说法,真是要不得,遇见封建大家长,还不把孩子给毁了。

紧接着张夫人也往添盆里扔了一块羊脂玉,然后是表舅,表哥,表嫂,以及一些前来的宾客,其实也就是张家的一些亲戚,如今跟他也算是一门远亲。

出嫁还没有孩子的女人,抱着小旭儿不撒手,就想占占福气。

小小的一个洗三宴,小旭儿收获颇丰,玩得累了,睡了过去,奶娘才把他抱回去,毕竟小孩子娇嫩,受不得折腾,如今是夏天还好,冬天的时候,一般洗礼完就会把小孩抱走,免得着凉。

洗三宴圆满结束,当天晚上,黎耀楠和林以轩依依话别。

见林以轩依旧苍白的脸,说实话,黎耀楠还真有点放不下心,捏捏林以轩的脸颊,严肃道:“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要好生补补,回来我一定要见到你长几两肉,听见没。”

“嗯!”林以轩点点头,对黎耀楠的关心很受用,紧紧盯住他的眼,探寻道:“旭儿满月你回不回来?”

“自然是要回的。”黎耀楠回答得没有半分犹豫,尽管大多数考生,都会在苏州考完乡试再走,但他两辈子头一次有了儿子,苏州距离扬州又不远,孩子的满月宴,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缺席。

林以轩满意地笑了,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就是紧紧抓住眼前的男人。

夫夫两又说了一会儿话,林以轩到底才刚生产不久,过了一阵便泛起了困意,说话也模模糊糊起来。

黎耀楠安静地看着身边的夫郎和孩子,心里好似被什么填满,只觉得整个人仿佛都圆满了。

第二天一早,黎耀楠就收拾好行装准备出发,临行前,还来了一趟正院。狠狠亲了儿子两口,把小旭儿亲得哇哇直哭。

黎耀楠哈哈大笑,林以轩责怪地嗔了他一眼,有些心疼儿子,哭得小脸都红了。

黎耀楠把儿子交给奶娘,挥退下人,温和的看着自家夫郎。

静谧的空间里,林以轩被看得略显羞涩,摸摸自己的脸颊,突然觉得有些发烫。

黎耀楠坐在床边,揽住夫郎的肩头,很认真的对他说道:“等我回来。”

“嗯!”林以轩眼中含着不舍,目光里透着浓浓的依恋。

黎耀楠俯下身子,贴住他的嘴唇,蜻蜓点水亲了一下,然后又极快地站起身,大步流星走向门外。

林以轩抚住嘴唇,怔怔的愣住了,直到黎耀楠走得看不见身影才回过神,脸上浮现出一抹惊喜,还有一抹甜蜜,唇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他和夫君,是不是更进一步了。

黎耀楠其实也紧张,头一次亲吻男人,他还是有很大压力,亲完之后,感觉也就那么回事,林以轩的嘴唇温温的,甜甜的,并不难受,黎耀楠如释重负,觉得果然还是第一步难行,回来后,或许可以多试试。

中午的时候,他就踏上了前去苏州的大船,像他这样慢吞吞的考生很少见。

今日船上的人依旧很多,学子竟然只有他一个。

黎耀楠心里惭愧了一把,不过夫郎生孩子是大事,耽误几天又如何,只要赶得上时间就成,黎耀楠并不放在心上,只是有些厌烦古人的八卦。

得知他是本届赶考的书生,同船客人纷纷摇头,很明显对他不看好,目光总是在他身上打量。

黎耀楠干脆闭门不出,在舱中温习一下功课。免得有人时不时上前与他搭话,一副惋惜的口吻,听得让人腻得慌。

说穿了,还是黎耀楠的名字太有名,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黎耀楠这名字,何时在扬州城内“威名”远扬。

记得去年的时候,明明还是好好的,黎耀楠心中疑惑,却也懒得思索,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只听旁人指指点点就知道,那是笑话他曾考了两次未中,今次又姗姗来迟,人家瞧不上眼呢。

黎耀楠只想不明白,那些人眼中的怜悯,以及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情绪是怎么回事?以及有些人脸上明显的幸灾乐祸。

不过他也无需辩解,反正只要这次科举成绩出来,便会知道结果,又何必在此时一争高下,他只在心里下定决心,下一次来苏州,哪怕多花银子,他也要包船行走,再不坐这种看起来漂亮,却人多口杂的客船。

黎耀楠淡定得很,对周遭一切视而不见,安安心心在舱里读书,要么就是睡觉。

到苏州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傍晚,族中早有兄弟在码头迎接,看见他才松了口气,笑着上前招呼:”耀楠兄,你可总算来了,四叔公急得胡子都白了,就怕你赶不上。”

黎耀楠眉眼一挑,弯了弯唇角,别有一番丰神俊秀:“怎么会,四叔公的胡子,从来就没黑过。”

“哈哈!”黎有侾被他风趣的言语逗笑,拱了拱手,贺喜道:“还没恭喜耀楠兄喜得贵子。”

黎耀楠回了一礼,脸上的笑容多了些真心实意:“客气,咱们先回,明一早要进考场,先得养足精神,你今日怕也累了。”

“不会,我打听过,你的船是傍晚到,等了也没多久,爹知道你有儿子,让我跟你道喜,满月那天定会前去庆贺。”

“那敢情好,小生家里定然蓬荜生辉。”

两人说说笑笑来到客栈,黎有侾早在几天前就为他定下了客房。

安顿下来以后,黎耀楠再次道了声谢。

黎有侾佯作生气:“耀楠兄可是看不起我,再道谢就显得见外了。”

黎耀楠笑眯眯的说道:“那行,我也跟你不客,话说附近哪有吃的,我得去准备一下。”

黎有侾一惊:“耀楠兄怎还没准备好?”

黎耀楠打了个哈哈,哪好意思告诉他,由于自己不想出船舱,所以把家中准备的食物,吃了差不多一半,入考场后要三天三夜,剩下的吃食肯定不够。

“附近就有一家酒楼,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去买一些饼子,这样耐饿一点,也省的坏了。”

黎耀楠点点头,夏天的食物容易馊,他对这些自然清楚,毕竟原主考过两次秀才,其中一次还过了府试,只可惜院试的时候没过,现在又要重新考。

古代的秀才,和现代的公务员一样,也是需要考核,过不了关,抱歉,该交的税你一样要交,秀才功名,等你啥时候通过考核再说。

买了一些饼子,黎耀楠又装了几大壶清水,准备好一切,时间已经是晚上。

离开前,黎有侾指了指扬州方向,对黎耀楠叮嘱了一句:“黎府二少爷也来了,你们倘若遇见,你可别太冲动。”

黎耀楠脸上闪过一抹了然之色,黎耀祖和黎耀宗是黎府精心培养,这一次前来参加科考并不奇怪,只是乍然听见黎府二少,他心里有点别扭,不过紧接着他又释然了,黎府的事,与他再无干系。

跟黎有侾道别后,黎耀楠就回了房,今晚要养足精神,明日才能更好的应付接下来三天的考试。

次日一大早,苏州城的众位学子纷纷赶往考场。

看着眼前圈以木栅的大院,黎耀楠对考场很嫌弃,说是考场其实抬举了这个地方,明明就是一座大棚子,头上遮了片瓦而已,但想着原主已经考了两次,官场上几乎人人都经历过这一出,黎耀楠心里也就平衡了,只耐着性子等待。

没多久就叫到了他的名字。

黎耀楠抱着包裹上前,侍卫在他身上翻看检查,接着又检查行礼,发现没什么问题,这才放他过去,然后又叫下一个考生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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