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暗卫被主子摸小手

段钺眼珠子倏然瞪大,一个箭步冲上去,“啪”一声劈手夺过小黄书,凶巴巴朝靖王大吼:“段初初!你干什么偷看我的东西!”

靖王被吼懵了下,抬头望他:“我见没人”

“没人你就可以进来了吗?!你不知道什么叫不问自取是为偷吗?畜生!蠢蛋!你还不滚啊!”

段钺脸颊通红,又羞又气,手指紧攥着小黄书,都快把页面抓出一个洞了。

靖王看他片刻,忽然明白了什么。

“你别担心,我不会将你看”他斟酌了下用词,“看这种书的事情,说出去的。”

他不提还好,一提段钺脑海就不可控制地浮现出书上那几页男男交媾的情涩场景,当即羞愤欲绝,红晕火山爆发一般窜到了脖子根,猛地掐住靖王喉咙管:“段初初!你闭嘴!”

靖王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被他提起来,双脚离地,因为得不到呼吸而渐渐窒息。

“段、十六”

段钺陡然惊醒,一把将人扔开,掌心烫得发疼,不由在裤缝上蹭了蹭。

靖王被他扔到榻上,滚了几圈,撞到床柱才停下来,脸色苍白地咳了好几声,墨发散落,嘴角都溢出了血丝,活脱脱一个被凌辱的柔弱病美人。

段钺挠挠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不知该说什么好:“你有武功,为什么不反抗。”

靖王抬眼看他,并不说话。

一双桃花眸,安静又冷淡。

段钺原本生起的那么一丁点愧疚心,又被他这个眼神打散得一分不剩,撇了撇嘴:“活该。”

靖王并没什么反应,用指腹撇去血迹,从榻上下来,走到他面前。

距离贴得太近,段钺有些不习惯,后退半步瞪他:“干嘛?”

靖王看了眼他手里的书册:“我什么也没看到。”

他说的是真话,那书上只有些奇奇怪怪的情诗。

段钺却误以为他在故作嘲讽,气得又要发作:“你”

靖王这次学聪明了,眼疾手快地握住他手腕。

“你放开!”段钺一脸凶恶。

靖王看到他指节上缠着的绷带,视线顿了顿,岔开话题。

“我听说,二哥昨日来找过你。”

段钺果然被吸引了注意,没发现他已经将自己的手握在掌心,恶狠狠朝他龇牙:“没错!他来拉我入伙,段初初,你不让我跟着六殿下又怎样,我也还是有地方去!”

靖王动作很轻地抚了抚他关节淤伤处,一边道:“你不能跟他一起。”

“凭什么!”段钺压根没觉得手上异样,只顾瞪人,“段初初,你别想在命令我,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管不着!”

靖王拆开他已经发黄的旧绷带,重新清理了淤脓,从袖缝中取出药膏,慢慢涂抹上去。

这个过程很漫长,所以他不得不找点话题来转移段钺的注意力,想了想,便将铁骑从边关传来的情报讲给他听。

说北夷几次进犯偷袭,都正巧被覃墨川带兵化解,不损一兵一卒。覃墨川在军中威望地位节节蹿升,如今已然晋升副将之位。

“那又如何。”段钺撇撇嘴,手抽回来抱着胸,扬扬下巴:“那倒是更好,二皇子凭借他舅舅的军功,在朝中站稳脚跟,我也能跟着沾点光,前后多的是伺候巴结我的人,何乐而不为。”

靖王药上到一半,手没了,他不由看段钺一眼。

段钺还没反应过来:“看我干嘛,难道我说的不对?”

靖王一边去拿他的手,一边道:“但这件事未免太过巧合,北夷次次偷袭,尚未动手就被覃墨川识破,你不觉得像是故意来给他送军功的么。”

“也许覃将军在北夷有细作呢,你又知道什么,就在这里凭空污蔑造谣。”

他满脑子都在想前世覃贵人立后的这段剧情,根本没注意到靖王的小动作。

靖王如愿握到他的手。

听话的小暗卫,连手都是软乎乎的,没骨头似的,一折就断。

靖王不知道当初受夹刑时,段钺是怎么忍受得了这剧痛的。

他觉得自己思虑得有点过了,便定住心神,继续抹药,接着段钺的话道:“我派人跟踪覃墨川,发现他与北夷人有私下见面,每至开战前夕,书信往来更是频繁。”

这证据已经很明显了。段钺皱皱眉,前世可没出过覃墨川通敌卖国之事。

“或许是他策反的线人也不一定。”

这么解释倒也说的通。

靖王其实还有别的证据,比如他的人截获过几封书信,里面黑纸白字证明了覃墨川勾结北夷的把戏。

但这会,段钺的手已经上好药了。

靖王便停住了话头,专心替他包扎伤口。

段钺等了许久不见他出声,终于察觉异样,低头一看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将自己绷带拆了重新缠上,冰凉的指尖时不时便触到他皮肤,带来浸人心骨的寒意。

段钺手一抖,跟被烫了似的,陡然缩回来。

“谁、谁叫你摸我?!”

靖王指缝还剩半截雪白的纱布,抬眼注视他:“你已经好几天没换药了,会淤血。”

“关你屁事。”段钺脸色不大好,离他远了些,“滚远点,别碰我。”

“还没扎好。”

“我自己会弄。”

靖王便没再说什么了,左右只剩最后一个结。

他从自己小荷包里摸出一块玉牌,递给段钺。

段钺狐疑,没接:“什么?”

“我的令牌。”靖王道,放在一旁桌案上,“你若改了主意,就拿着它来寻我。”

段钺反应了一会,才明白过来他是在说段云睿招揽之事。

“我才不会去找你。”段钺冷哼,“我就是死,无处可去,也永远不会去投靠你!”

靖王看他一会儿:“随你。”说罢便离开。

段钺在身后提醒:“令牌拿走,不然我扔了。”

狗王爷头也不回:“已经送了你,便随你处置。”

装尼玛帅呢。

气得段钺直接拿起令牌就往他后脑勺上砸。

这一砸还带了几分内力,靖王被砸得一个踉跄,往前扑了几步险些摔倒。

段钺冷哼,“砰”一声关上门。

靖王碰了下后脑勺,摸到一手血。

段钺真是一丝一毫也没留情。

玉牌倒没碎,只崩了一个角,原本张牙舞爪的老虎,成了被拔了指甲的猫。

靖王弯腰捡起来,对着紧闭的门扉停顿片刻,才转身离开。

半夜,段钺正睡得香,耳畔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他一个激灵爬起来,生怕靖王又搞夜袭。

月光流如水,房中静悄悄,倒没有人影。

段钺松口气,暗道自己风声鹤唳,又倒回去蒙头大睡。

等他发出清浅的呼吸,半开的窗前才现出一个人影,一双低垂的桃花眸静静注视他许久,将什么东西放在了他枕侧。

翌日段钺一睁眼,便察觉脸颊下硌着异物。

他奇怪摸出来,竟是昨日被扔了的玉牌。

段钺眨眨眼,看了眼临着窗的木榻。

操,他昨晚忘了关窗户!

段钺直接起身拿了俩木条,把窗户钉死了,不给狗王爷留一丝空隙。

晌午时分,中承帝传唤他去一道用膳,又说了一番推心置腹的场面话,大致意思就是“对不起,朕有苦衷,怪不得朕,但朕会好好补偿你的”,经典渣男语录。

若不是顾忌段飞还在一旁看着,段钺都要掀桌子揍他脸上去了,什么主仆尊卑,他可不管。

离开时,段钺忍不住抱怨:“统领,你到底喜欢老皇帝什么呀,他这么渣,赶紧一脚踹了算了,三条腿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男人还不好找吗!”

段飞眼尾嫣红,斜眸看他:“说了多少遍,宫里不许议论这些事。”

段钺说不得,发泄不了,只能一味地生闷气,蔫巴巴埋头往前冲。

段飞把人拉回来,无奈地摸摸他脑袋:“我都没气,你气什么。”

“他欺负你,你还喜欢他!”段钺红眼瞪他。

段飞叹口气:“谁说我喜欢他。”

段钺愣了,眨眨眼:“不喜欢?”

“十六,不是什么事都可以用‘喜欢’和‘不喜欢’来衡量,在皇宫更是如此,哪怕心中厌恶,也要曲意逢迎,哪怕深爱至死,也不得不狠心抛弃。这是茧,死死网着每一个宫里的人,如果真有那么容易摆脱,又怎么会有林贵嫔和瑶初皇后这样悲哀的人。”

段飞说着,摸摸他白嫩的脸蛋:“你不也对四殿下横生执念么,十六。”

段钺像是被戳破了深藏的秘密,有些慌张地看他:“统、统领,我没有”

段飞没说话,摸摸他狗头。

“再等等,十六,我会带你离开。”

这之后好几天,段钺都没敢再去骚扰段飞,生怕自己重生的事被发现,若是统领将他当做妖怪处死,他都不知道是该反抗还是该跑路。

段四倒是日日傍晚来寻他,商量生辰宴的事,一直不死心地想把他女装跳舞的环节加上,段钺为了避开喇叭花的骚扰,只能去接任务。

是个盯梢任务,监视外务大臣杜铭礼。

他晚上出任务,白日睡觉,过了几天日夜颠倒的日子,除了任务同伴,倒没再见过熟人,着实清净不少。

眼见就快到腊月中,段钺生辰近在眼前,段四都将一切准备就绪,等着给他一个惊喜了,谁想到天有不测风云,就在这节骨眼上,边关出事了。

北夷不知从何处得知粮仓隐藏之地,趁夜偷袭,烧了驻防边军的粮草,活捉驻边大将张璇,威胁天朝议和结亲,要将北夷公主送来长安做四皇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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