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你不行还是他不行?”

容浅嘴上不说,但其实他心里非常介意相册里曾长时间占据严律清身侧的那个人,他总有种对方在宣誓主权的感觉,至于这会不会只是他的错觉就不好说了。

和严家人吃完晚饭后,容浅带着几张严律清年少时的照片回家。

在回去的车上,容浅脑海里总是挥之不去那个谢似荥站在严律清身边的画面,心里头总像堵了点什么,吐不出也咽不下。

他说要买一台相机,回去了就开电脑上品牌官网店挑选,买了一台大几千的单反,连相册本和相框都一并下单了。

严律清很好奇,容浅为什么会忽然那么执着于拍照?甚至现在相机还没到手,一张相片也没拍,他已经张罗完所有事了。

他把话一问,容浅随手关掉付费成功的页面,仰起脸看他,“因为我感觉我被人隔着时间和空间挑衅了。”

“……嗯?”

容浅不好说自己心里觉得膈应,淡着脸起身回房间收拾行李箱。

他的避而不谈让严律清心口痒痒,跟在他身后走进主卧,十分好奇地追问,“你被谁挑衅了?那人又是怎么隔着时间和空间挑衅你的?”

容浅一开始还能假装没听见,拿出行李箱里的脏衣袋送进洗衣机,倒洗衣留香珠,启动洗衣机他转身打算去看看长长和百百。

结果他刚要走,严律清身体往阳台门上一挡,手臂也撑在门框上不让他进去。

“嗯?是谁?”

容浅唇角有一抹明显的似笑非笑,因为他觉得严律清在明知故问,“你说是谁?”

“你不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严律清眼底笑意极深,一边说一边倾身向前,往不躲不闪的容浅嘴唇上重重亲了一下。

“自己想。”

“是因为谢似荥吗?”

“你觉得是就是。”

严律清放下撑在门框上的手,搂住面前人的腰身,“因为我和他的合影太多了?”

容浅不说话。

“可你为什么会觉得那是一种挑衅?”

“难道不是吗?”容浅直直看着他的眼睛,“那么多张照片他都站在你的身边,这难道不是在强势地告诉我,你曾和他共同拥有过很多美好的回忆,而这些回忆我连一分钟都不知道?”

严律清闻言面露惊讶,“你是这么想的?”

“你当然也可以说我只是想多了,事实不是这样,可我在看到那些照片时,我就是这么想的,这就是我的心情,他在挑衅我。”

要说现在的容浅特别像什么动物,那大概是一只非常敏感的猫。

他敏感地焦虑,总觉得自己的“主人”身上好像能闻到第二只猫的气味,那味道明明就飘在空气里,但他却没在“主人”身上找到哪怕一根猫毛。

严律清心觉好笑的同时又觉得这个状态的容浅陌生又可爱。

要知道在以前他并不能感觉到容浅对他有占有欲,可是现在他能很清楚地感觉到,容浅好像把他圈在了自己院里,他好像走过那堵篱笆墙了。

“我和谢似荥只是朋友,因为小时候家里住得很近是邻居,所以幼儿园开始我们一直在一个学校上学,直到后来我出国,他家也移居了国外,那时候我们是一直有联系,可我回来之后联系就少了。”

“我知道。”容浅点头,“这些你已经说过了。”

“那你还要吃醋吗?”严律清笑着去亲他的喉结,“虽然你因为我吃醋让我很开心,但你小小吃一点就好了,我跟他可是清清白白的友情,别的什么都没有,我只有你,也只喜欢过你,只爱你。”

严律清直白的爱语让容浅心底那些隐秘的不爽消散了很多,但要他完全不介意是根本不可能的,真要他完全不介意这件事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他和严律清的合影比谢似荥多得多。

容浅眼神安静地凝视严律清,“我相信你看待他只是朋友。”

至于他相不相信谢似荥看待严律清也只是朋友就另说了。

但这句话容浅并没有说出来。

次日。

本该享受周末好好休息的严律清因为公司临时有事出门了,中午容浅便和多日不见的韩广智一起吃了个饭。

刚一见面韩广智就连声抱怨,“我真的觉得你很有问题啊容浅,我知道谈恋爱很好,但你也不能谈个恋爱就把我忘记了啊!你跟阿律[宁静宇宙]聚会也不去,一天到晚在家到底干嘛呢?二人世界就这么好吗?”

容浅等他说完了才把点菜的平板递给他,“我没有忘记你。”

“你最好是没有忘记。”韩广智不爽地疯狂点菜,点完平板递回给服务员,然后朝容浅伸手。

容浅看着他那只伸出来要东西的手心,不解地扬眉。

“我的礼物呢?你不是去宁州了?”

容浅沉默了几秒,伸出食指敲了一下桌面,“这餐我请。”

“你少来!”韩广智不上当,“这餐本来就该是你请,不要混为一谈。”

容浅垂眼沉思了片刻,“我在宁州发生了一点事。”

“什么事?你不是去工作的吗?”韩广智用筷子夹起一粒花生米正要往嘴里放,就听见容浅说。

“容皓偷走了阿律借给我的腕表,那块腕表还弄丢了,我要求容皓赔偿。”

韩广智都到嘴边的花生米‘哒’一声掉在桌上,眼神充满震惊地看向容浅,“那你和阿律?”

“阿律不怪我,他甚至提出可以不要容皓赔,但我一定要容皓赔。”

“赔多少?”

“二百八十五万零两千五百元。”

“……他赔得起吗?”

容浅摇摇头,“赔不起也要赔,我父母也知道这件事,也知道了我和阿律的关系,我现在和家里是决裂的状态。”

韩广智闻言缓缓放下筷子。

在服务员送菜上桌期间,两人都保持住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半晌,韩广智才道:“也好,我一直没敢说,你家人对你根本就不像对儿子,真的不来往了也好,这对你来说肯定不算是坏事。”

容浅对此并未说什么,只道:“我需要找一个律师处理这件事,你有能推荐给我的人吗?”

“有,我现在把他的名片推给你。”

发送给容浅律师的微信名片,韩广智收起手机拿起筷子,状似漫不经心地问:“你和阿律还顺利吧?”

“这是我今天要找你的第二件事。”

容浅说这话时他的神色非常严肃,这让韩广智心里隐约划过一点异样,被他影响得也忍不住放下筷子,“你说。”

“老实说,之前我对和阿律的这段感情没有什么信心,我总觉得总有一天我和他是要分开的,他不可能永远待在我的身边。”

韩广智点头,“然后呢?”

“那时候我想到就算最后我和他的感情淡了,我们分手好像也不是什么特别难以接受的事情,因为我也算是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接受他很可能会选择结婚生子。”

他这明显就是铺垫的话让韩广智一直等着他的转折,直到容浅说出了一声可是,他当‘狗粮’听的心态突然之间变成兢惧。

“可是现在我想到如果他离开我和另外一个人在一起,那我一定会死,一秒钟也没有办法活下去。”

带着一点恐怖气息的话语容浅说得很平静,见韩广智一副被自己吓到的样子,容浅又道:“你放心,我们现在感情很好,昨晚我还和他的家人一起吃饭了,他的家人对我很好。”

韩广智愣了一下气得把手里的筷子用力拍在桌上,“那你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干什么?!”

容浅默默从带来的背包里掏出纸笔,“所以为了我能好好活着,请你教教我,如何经营好一段感情?毕竟现在感情好不代表之后也可以一直很好,我需要未雨绸缪,杜绝一切隐患,把阿律永远留在我的身边,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说完容浅拿起笔,用一种课堂上认真听讲记笔记的态度等着韩广智解答。

看着容浅求知若渴的眼神,韩广智肚子里开始汩汩冒坏水。

“有句话说‘男人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这话你赞同吗?”

学生容浅思考了一下,“我觉得分人。”

“怎么分?”

“至少我和阿律不是。”

韩广智意味深长地眯起眼,“你们做过了吗?”

“……没有。”

韩广智一怔,“你不行还是他不行?”

容浅开始怀疑自己找这个老师是不是正确的了,他放下笔合上笔记本,“没有人不行。”

“既然都行那你们在等什么?你们两个纯情老处男就对彼此一点想法都没有?!不对啊!那天我明明差点撞见你们亲嘴呢。”

容浅听得微微蹙眉,他想起今天早上严律清亲他额头的早安吻,还有出门的时候也亲了他。这么一想确实从交往以来他们之间最亲密的举动就是接吻了,就算后来他们睡在一张床上也是‘发乎情,止乎礼’,没有更深的接触。

“爱情里没有情/欲不正说明我们的感情是在追求精神和心灵的交汇……”

“省省吧,收起你的柏拉图式爱情。你,我不好说,但阿律肯定不想跟你柏拉图。”

“我没有说我们是柏拉图。”

“哦,那你证明一下。”

“怎么证明?”

“你今晚回去把严律清睡了。”

容浅似乎有些紧张地咽了一下喉咙,强装镇定,“这跟我刚才请教你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这就是你的隐患。”韩广智很有危言耸听的嫌疑,吓唬容浅,“你比我更清楚严律清的魅力,外面多少花花草草惦记他我想这不用我来提醒你,你要是真的想杜绝你们之间的隐患就去跟他生米煮成熟饭。”

“煮了就没有隐患了?”

“不一定,但我刚才说了,‘男人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这话肯定有他的道理,你就琢磨琢磨吧,你现在跟他这样柏拉图他都受得了,爱你爱得不行,那你要是不跟他柏拉图不得迷死他?”

韩广智:都别说了,婚礼我坐主桌,芃芃都得在我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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