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过敏

容浅脖子都快红了,因为严律清说这话的时候有两个亚洲面孔的女性和他们擦肩而过。

容浅不知道她们是哪个国家的人,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不一定是中国人,就算是应该也没听懂严律清说的“给我三次”是什么意思。

他独自尴尬了一路,等回到房间游泳的兴致都少了一半,偏偏严律清没得准话不罢休,把他挤在能看见海的落地窗前。

“你现在不答应我,之后学费会涨价的,可能会涨到四次,也可能是五次。”

容浅听得耳朵都红了,低着头咕哝,“我不学了。”

“不能不学,不学我不让你出去。”

容浅后脑勺抵着玻璃,酷似桃花的眼睛周围略带粉晕,背着光时落下撩人的艳丽,“那你是打算八天七夜都把我关在这里?”

严律清埋首亲他眼睛,“我看也没什么不好,这间套房接近200m²,有阳台,能看见海也能吹到风,在这里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容浅没有躲,只是被亲得痒了才闭上眼睛,跟他讨价还叫,“两次。”

“两次跟平时有什么区别?”严律清的声音里盈满笑意,“三次,你不答应五分钟后就是四次,十分钟后就是五次。”

容浅哪里是他的对手?除了答应‘交学费’外他根本没得选。

见容浅点头了,严律清这才找出泳裤,还提出想帮他换,但被羞恼的容浅丢过来的抱枕砸了一下脑袋,只好作罢。

在这艘全球最大的邮轮里,仅仅只是游泳池就有23个,严律清带着容浅找了个没有那么多人的泳池,率先跳进水里,哄着站在泳池边上的容浅下来。

“不怕,这水不深。”

容浅扶着泳池边坐下,先把双腿放进干净清澈的水里。

严律清立即就像闻到肉味的鱼一样靠过来,手臂圈着容浅泡在水里的小腿,“感觉水温怎么样?会不会冷?”

容浅感受了一下,缓缓摇头。

“我抱你下来?”

容浅环视了周围一圈,见这附近只有他们两张亚洲面孔,于是便点点头,双手扶在严律清的肩膀上,由着他把自己抱进水里。

严律清紧搂着容浅,双手自他的腰间往下勾住他修长没有一丝赘肉的大腿,往自己的腰上缠,引导他双手抱紧自己。

容浅对这个姿势充满了疑惑,“游泳是这么学的?”

严律清一脸正色地胡说八道,“嗯,都这么学的。”

容浅没那么好骗,勾在他脖子上的手含有威胁意味地抓上他后脑勺的头发,没有使劲但准备使劲,“那你学游泳的时候,大腿缠在谁的腰上?”

严律清让他这凶得像亮爪子准备挠人的小猫样给逗笑了,一点也不在意后脑勺的头发被容浅抓在手里。

“我学游泳是被我哥丢进水里,为了求生学会的。”

容浅听得蹙起眉头,“几岁的时候?”

“忘了,反正是小学的时候。”

“那多危险。”容浅不怎么高兴地松开抓着他头发的手,有些心疼地摸摸他沾了水的脸,“呛到水了吗?他怎么能这么没轻没重?”

严律清被容浅这心疼得不得了的小模样勾得心窝痒痒的,“呛了几口,好在很快学会了,也算没白呛。”

“那我也得呛几口水才能学会?”

“可能,怕不怕?”

“能学会就行了。”

严律清抱着容浅在水里泡了一会儿才松开他,开始教他游泳。

容浅是“旱鸭子”,小时候没有机会去游泳,长大了又是没什么兴趣,若不是有严律清,他一个人来了这也不会有什么下水的念头。

只不过既然要学,容浅也拿出了学习该有的态度认真对待,听话地按照严律清教的抬胳膊伸腿。

他学得认真,过路的外国友人看见了,还有人为他鼓掌加油。

容浅听见他们为他加油的声音也只是回以满含尴尬和腼腆的一笑,完全没有注意到就在泳池不远处,有一个身材高瘦得像竹竿一样的男人就站在一棵棕榈树后,牢牢盯着他。

男人也穿着一条泳裤,露出苍白的皮肤,度数不低的镜片后一双透着怨毒的眼睛正盯着被一个极其俊美的男人亲密抱在怀里的容浅。

他沉默难掩阴暗地看了一会儿,想起自己在容浅面前受到的屈辱和机场卫生间那一脚,嘴唇嗫嚅地骂了句只有自己能听见的话。

“生来该给男人/骑的lan货……”

游泳是很消耗体力的,饿得也快。

容浅没感觉自己游多久,肚子就饿得像要贴肚皮。

严律清摸了摸他有些瘪下去的肚子,“是不是饿了?”

“嗯。”

“去吃饭吧。”

容浅点点头。

两人披着带来游泳的大浴巾回到套房,为了节省时间一块冲了个澡。

容浅换了件白T恤,身下一条黑色的运动短裤,露出的小腿干净得几乎看不见腿毛,还因为几乎不运动的关系,细细长长说不出的漂亮。

和他相比严律清就要健壮很多,他是有偶尔健身的习惯,所以身上各处的肌肉线条都十分匀称好看,惹得容浅时常会用羡慕的眼神看他,好像也希望自己可以拥有这样的身材。

韩广智和沈芃芃他们的房间就在楼下,这班人虽然基本都是各住各的,但订的都是超过100m²的套房。

而且大概是不想打扰容浅和严律清,从登船到现在,这几个人都没有主动来找他们,还是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才重新聚到一起。

太阳落山前,邮轮各处都亮起了无限梦幻的灯光,比梦境还要绚烂多彩,被全球知名奢饰品牌填满的步行街熙来攘往,亮着霓虹灯的酒吧坐满了来自世界各地的人,极受孩子们欢迎的百达汇大型游乐设施载着欢声笑语,水上大剧院的精彩表演引起欢呼声不断。

这飘在海上无限欢乐的巨型邮轮到处都是藏不住的纸醉金迷,让人雀跃沉/沦,欢欣享乐。

在邮轮上,吃什么对有选择困难症的人来说大概是个相当有难度的问题,因为这里有22家餐厅,三百余种菜品,多不常见的料理在这里都能吃到。

众人稍一合计,一致认为在船上的第一天还是应该一起吃的,于是便一起去了位于3至5层的主餐厅,自助式地选择想吃的食物。

容浅正餐更偏爱吃主食,无奈餐厅里大多数主食菜品,像烩饭之类的里面都放有海鲜,他只能挑些非主食类,没有海鲜的食物填饱肚子。

坐在他身边的沈芃芃吃到好吃的龙虾肉,想分一口给他都因为突然想起他海鲜过敏而遗憾收回手。

“小浅浅,幸好你不是个嘴馋的,要不然你海鲜过敏,看见那么多好吃的不能吃,那得多难受啊。”

林信听得闷闷笑,“你当都是你呢,走到哪儿吃到哪儿,吃不上就要难受得走不动道。”

“怎么了呢?我爱吃怎么了呢?我吃你家米了?”

林信投降般赔着笑,哄着快生气的沈芃芃,“能吃是福,喜欢吃就多吃点。”

他们坐的这一桌离自助餐台不远,起身拿食物拿喝的都会很方便,而就在他们的不远处,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男人丢下还剩大半的食物餐盘起身,走向端着托盘穿梭在各个座位间询问需不需要浓汤的服务员,给服务员指了指那热闹的一大桌人,让他把浓汤送去那一桌。

服务员只当他们是一起的,而且这浓汤本来也是哪桌想喝就发给哪桌,点点头就朝那桌走去,把浓汤送到每一个人的手边。

像这样由服务员送食物过来也不止发生过一两次,沈芃芃现在在吃的龙虾就是餐厅服务员送来的,所以见又送来了浓汤也没有人觉得意外,甚至都没有发现这个服务员并没有像之前一样,说一句这是什么菜品,要不要来一点?

盛在白瓷盘里的浓汤熬煮得稠稠的,看不出是用什么食材煮的,喝到嘴里也只是感觉口感香浓醇厚,舌尖留有奶香。

容浅尝了一口感觉还挺喜欢的,就用餐包蘸着吃,多亏了这盘浓汤,他晚饭吃得饱饱的。

等严律清也吃饱了两人提出先走一步,打算到处逛逛消消食,众人也不在意,本来他们就不希望打扰到他们。

两人牵着手走到邮轮的中央公园,又去看人玩高空滑索,走了一大圈感觉消化得差不多了才回房间。

严律清散步消食的时候就等着这一刻,所以一进门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把容浅往能看到大海的落地窗前按,吮/吸他还带着丝丝奶香味的舌头,要跟他收学费。

容浅靠在玻璃上,眼神茫然地被严律清含住耳垂,他感觉自己有点不太对劲,从进房间开始就觉得热,这会儿不光是热了,全身的皮肤在突然间搔痒难耐。

脖子、手臂、大腿、腰侧,不管哪里的皮肤都痒得容浅心慌,抓痒都抓不过来,呼吸也逐渐变得急促。

严律清瞬间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升腾起来的情/欲/像被迎面泼来的冰水浇透,浇得一滴不剩。

“阿浅,你怎么了?”严律清惊慌失措地捧着容浅泛出病态潮红的脸庞,见他在抓挠自己的身体连忙拉开他的衣服查看,就见原本白皙的皮肤浮出一大片红斑丘疹,触目惊心。

严律清眼睛都仿佛被刺疼了一下,也意识到了他这是过敏反应。

尽管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严律清迅速冷静下来,他抓着容浅的双手不让他继续挠,带着人冲进卫生间找了条干净的毛巾过冷水拧干敷在容浅的皮肤上,再带着人出去找医务室。

在去医务室的路上,严律清脸色阴沉地回想容浅今天一天吃过的东西,从在西雅图开始,容浅吃进肚子里的每一样食物他都说得出名字,唯一一样他说不上来是什么的就是那碗看不到一点食材的浓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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