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你帮我骂他。”

因为严律清要到纽约布鲁克林出差两周,这段时间处于休息状态,暂时无事可忙的容浅也要跟着他一起去,所以这两天容浅在家看书之余唯一在忙的事情就是收拾行李。

以往容浅有事出差都是一个人去,最多去个两三天人就回来了,也不需要特别收拾什么,带些换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品就够了。

但这次不太一样,一个是去的时间比较长,要去两周。二是他是陪严律清去工作的,不是去玩,如此一来光是严律清要带走的西装和皮鞋就难倒了容浅,更不用说其他的比如腕表袖扣之类的东西。

其实原本严律清就没有想过要把收拾行李这件事交给容浅,按照他以往的习惯他有时间自己收拾都是自己来,实在没有时间就交给助理小李。

但严律清把这事给容浅一说,想他别头疼了,可没想到这竟把人惹得有些不高兴。

“为什么我在还得让小李帮你收拾?”

容浅说这话时的表情显然是很较真这件事,认为以前他没和严律清在一起,他的行李如何他管不了。可如今他们都在一起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严律清出差要带的行李箱为什么还要再交给一个外人去整理?

严律清被他反问得有些说不出话,半晌才无奈地笑,“这其实也算是小李工作的一部分。”

“不能让我来帮你收吗?”

“当然可以。”

如果不是这两天太忙,严律清都想把自己和容浅的一块收拾了。

“那让我来帮你收,你的西装和皮鞋我单独收在一个行李箱里,其他衣服和我的收在一起,这样可以吗?”

“都听你的,你想怎么收怎么收。”

“那西装外套要给你准备几件?”

“听你的,你给我准备哪件我穿哪件。”

容浅点头,“我知道了,那我就挑我喜欢的给你准备。”

严律清听得失笑,他存心要哄容浅高兴,自然是没有任何异议地点头。

有了他的话容浅放开手脚帮他收拾出差行李,自己家里衣柜拿了一些还不够,还特意回了严律清的房子。

严律清自从和他住在一起后,他就很少回他自己的家,平时只有阿姨在那,帮他打扫卫生和收拾院子。

容浅上次到这里还是严律清带他来的,这次则是自己一个人打车过来。

阿姨提前一小时接到严律清的电话,知道容浅会过来,早早就给他泡好茶,切好水果。

没想到容浅来这竟不是空手来的,手里还提了一盒源城有名的老式点心专门送给她。

阿姨受宠若惊,“容老师,你完全可以空手来的。”

容浅摇头,“也应该多谢你在这帮他打理房子,有你在这他很放心。”

阿姨把他买来的老式点心挪到盘子里,摆在茶几上让他就着茶吃,看着面前年轻人昳丽姝美的面庞,气质安静得一株茉莉,忍不住问:“容老师,你为什么不想住到这里来?”

这其中的缘由很简单,也不是不能说的秘密,阿姨问起了容浅就如实回答。

“那是你之前的想法,到现在也没有变过吗?”阿姨问。

“后来我没有再想过这个问题,因为阿律一直很尊重我的想法和意愿,若是问现在的话,他如果提出希望我能跟他住到这里,我可能不会拒绝。”

时至今日,两人交往到这一天,如果他再去计较这些,难免会让严律清觉得生分,他嘴上虽然不会说什么,但那不代表他心里不会不好受。

容浅想想都觉得心疼,自然不愿意做些看似成熟理智,实则叫人伤心的举动去让他不高兴。

阿姨听到这就没有再过问了,毕竟这是雇主的私事,她不管出于关心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再继续问下去就不礼貌了。

容浅和阿姨两个人在一楼的客厅坐了一会儿,喝完一杯茶容浅就起身上楼了,阿姨跟着一块上去看看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

严律清自己的房子里有一个大得夸张的衣帽间,他之前去日本出差的时候容浅跟他来过这帮他一起收拾。

正经的第二次来容浅还是有那么一两分游刃有余的,他从嵌入式橱柜里拿出行李箱,看见角落那个超大号能装人的旅行箱时,忍不住想起了那次严律清开玩笑说要把他装在行李箱里带去日本。

唇角都因为放松愉悦的心情而微微勾了一下,心道这次不用把我装箱子里了,我能陪你一起去。

严律清有很多西装和皮鞋,都是来自意大利最有经验的老裁缝纯手工制作的,每一套每一双都是独一无二。

容浅爱看严律清穿西装,有个事实他藏在心里很久没敢告诉他,就是他其实挺喜欢严律清衣冠楚楚地和他做那种事,那种感觉和两个人脱光了完全不一样。

若是要细思这其中,大概是因为严律清穿着西装在他身体里的样子特别性感。

若是要再往下深思,那就是因为容浅会忍不住想,严律清下一次再穿着这身衣服出去上班的时候,每一个看到的人都不会想到这套西装曾陪着他的主人做了些什么事。

至于严律清会不会在开会或者读报表的时候让身上的衣服勾起些什么回忆,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就算是不得而知容浅也依然觉得这很有趣,想来这可能是隐秘的占有欲在作祟。

容浅一边想着严律清一边拉开柜门拿出挂在里面的西装,包括衬衣在内一共拿了六套,之后就是他的皮鞋还有腕表之类的东西。

容浅很努力地帮严律清搭配,领带都纠结了好一会儿,然后拿了十条。

两个小时后,容浅拖着两个黑色行李箱还有一个饭盒打车回家。

饭盒是阿姨要他带回去的,里面是她自己炸的藕盒和茄盒。

容浅拿回去当晚就和严律清一起吃完了。

他们去纽约的航班是在凌晨时分,容浅大包小包地整理最后拉出来三个行李箱和一个大号行李袋。

严律清这次出差同行一起去的人不少,包括容浅比较熟悉的秘书和助理在内一共是七个人。

严律清和容浅的关系从来都不是秘密,见容浅也跟着他们一起去也没有人觉得惊讶,毕竟这一走就得两个星期后才能回来,老板放心不下家属要带着一块走也能理解。

在机场的VIP休息室,容浅靠在严律清肩头上困得迷迷糊糊,隐约听到耳边有人在和严律清说话,睁开眼就看到是严律清的秘书正拿着手机和他说些什么。

容浅以为是工作上的事情,担心妨碍到严律清就坐直了身体,想去卫生间洗把脸清醒一下。

只是他从沙发上刚站起身就被严律清拉住了手腕。

“去哪里?”

“洗脸。”

“你先等等,我一会儿陪你去。”

容浅只好坐回位置上,看着严律清接过秘书的手机点开了一个视频。

手机外放的声音让容浅很清楚地听出视频里说话的人是容皓,不过他即使没听出来,听到视频里的人做的开场白也不难知道这是谁。

“大家好,我是作家容浅的亲生弟弟,我叫容皓。”

容浅缓缓地眨了一下惺忪的睡眼,似十分困倦地把脑袋倒回严律清肩上,看着手机屏幕里容皓苍白瘦削的面孔和红肿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他完全没有办法把这上面的容皓和记忆里骄横精致的容皓联系在一起。

“首先请允许我在这里向容浅,还有广大被我父母误导的网友说一声,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的愚蠢和不成熟造成了如今这样不堪的局面,还让一心爱护我的父母为了我做了更加愚蠢的事情。”

视频里的容皓说到这停顿了一下,好像在下什么决心。

“之前那个视频里我妈妈说的所有话都是错的,请大家不要相信她说的话,我个人欠下的两百八十五万零两千五百元债款真实缘由是因为我在20xx年xx月xx日,在酒店房间趁我哥哥不在的时候拿走了价值两百多万的腕表,我那时候拿走腕表只是想着戴两天就还回去,但没想到腕表在剧组的时候弄丢了。”

“那两百多万的债款是我弄丢的腕表的价钱,我已经和容浅签了协议,我会尽我的所能,一分不差将钱还给腕表的主人,我不会逃避这份责任的,因为我不希望我就此变成一个小偷。”

容皓的说话声到了这有几分哽咽,红肿的双眼又红了一分,“我知道我的父母对容浅做了非常过分的事情,可我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将自己置身事外,因为这一切都因我而起,他们都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

原本坐在小沙发上的容皓说到这忽然起身对着镜头跪下,两只手扶着膝盖低着头啜泣,“哥,我代他们跟你说一声对不起,一直以来,真的很对不起,我求你撤诉,放他们一马吧,我会带他们去很远的地方,以后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我一定看好他们,不会让他们给你添麻烦。”

视频到这就结束了,容浅一脸茫然,也不知道在问谁,“他是怎么想的?”

严律清把手机还给秘书,拉过容浅的手玩他的手指,“我更在乎你是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容浅缓缓眨了一下眼睛,“他的脸都露出来了,我没有要他这么做,我也说过了不管他要不要去解释都没办法改变什么,可他还是这么做了。”

严律清手捧他的脸往他额头上亲了一下,“不想了,还要洗脸吗?我陪你去。”

容浅冷着脸从裤兜拿出手机,放到严律清手上,“你帮我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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