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赘婿升迁被压

夜半,已经平静的寝室内忽然掌起灯,吓得守夜的秀月一个激灵,以为姑爷和姑娘又出什么事了。

她轻手轻脚进去,瞧见沈珩起来了,小声问:“相爷?”

沈珩没理她,她又探脖子往床上看,萧羡鱼掀开帐子,给她使个莫名其妙的眼色。

沈珩好以在找什么,没找到,问秀月:“跌打药搁哪放了?”

秀月说不在房内,撒丫子去偏房拿了过来,这时萧羡鱼才解下亵衣露出了光洁的背,上面一道触目惊心的青紫扎进二人眼里。

秀月捂住嘴,自责自己的失职,今天只是简单的洗漱,并没有取下上衣,故而没发现自己主子背后竟被戒尺打出伤来了!

秀月轻柔地抹上跌打药,鼻子抽了抽,沈珩站在一旁整个人冷得让人害怕。

萧羡鱼咽了咽口水,手指拉住他的袖子,摇了摇,“就…就不小心磕的,不信你问秀月”

秀月感觉自己身上被某种气势压得像背了座山一样,头越来越低,在萧羡鱼暗戳中,硬生生忍下对沈相吐露实情的冲动,细蚊声说:“嗯.…对,磕的。”

萧羡鱼小心地瞧沈珩,想看看他是不是信的。也怪自己后知后觉,一躺下就被抱着过度亲密,这才被看见了。

二房那头到底是长辈,如何作妖与朝政上的那些相比都是内宅小事,她不愿意沈珩为了自己去闹,这一天天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家日常好相见。

可是沈珩只是薄唇微抿,并没有什么情绪在面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萧羡鱼放心了,抹好药后房里再度烛火暗暗,沈珩也没了兴致,温温柔柔地搂着她歇下了。

几日后正是近月底了,沈立璋的升迁已颁布,在同僚声声恭贺中告别了公务引旧地,着手准备前往新职。

而沈家后院的回廊上,一个灰青色的高大身影疾步冲进房内。

沈梦红正指着一个女子在责骂,瞧见怒气冲冲的沈殊进来,肝火更旺。

“你人就在他们院子外住,不会找机会去接近接近吗?你连男人的面都没让见上,废物东西!”

那女子掩面哭得泪人一样,一见沈二爷,觉得被沈梦红说男人的事掉脸子,急急忙忙奔了出去,还不小心撞了沈殊。

沈殊没去计较,只当妻子又在自己院子里作威作福,只是这威福当真只在这里便罢了,偏偏要管不住嘴去招惹别的地方。

“你成日在家,到底在干什么!”

沈梦红本就因没成功塞人进那小夫妻院子里的事在气头上,丈夫进来二话不说怒语相向,她也搂不住火了。

沈梦红站起来叉腰就指着沈殊的鼻子骂:“我干什么?我掌管家务还能干什么,整个家里用的吃的乃至你们爷三的仕途哪个不要钱打点,我不是每日忧劳这个,忧劳那个,光凭你们的俸禄银子大家伙都得去喝西北风!”

沈殊一下被骂哑了火,但心里的气仍然咽不下,气呼呼地说:“我的升迁被压了。”

“什么?”沈梦红傻了。

“我明明比三弟的还先有谱的,如今他的都颁了,我可迟迟没有动静,今早好不容易见着了吏部的人,才告诉我说是三年考察政绩不足,便让另一个顶了,再等我等一年。”

沈梦红鼓大了双眼:“这,这不是已经定好了的吗?怎么能说变就变!”

沈殊:“人家说一日未正经颁下来那就做不得数,之前的消息是先透露给我,说有意提拔,最后的结果得再看。”

“你之前拿了钱银去的,是不是没使到点上?”

“哪能啊,我可紧着这事了,能请动的都请过了,都觉得这事铁板钉钉,谁知唉!我方才拉着一个吏部的老哥哥好问歹问,才透露零星半句给我,问我是不是做长辈没个样,得罪了后辈…”

沈梦红终于明白了,大叫起来:”他敢?!”

沈殊用力一拍桌子:“他如今权势滔天有何不敢,你不去挤兑人家,人家会反过来收拾咱们么!”

“你可是他姑父,他父亲最疼爱的亲妹妹的夫君!”

“那萧氏还是他明媒正娶回来的媳妇呢,你别以为这些日子做的事不透风,我回来随便抓个慈莲阁的下人吓唬吓唬就全吐出来了,什么煞气又开坛作法,求药引后塞妾,你们变着法地折腾他们,现在全报应到我身上来了,如今都高兴了吧!”

沈梦红恨得肺管子疼,说:“走,我们现在找他理论去!这个忤逆长辈的不孝东西,平时不帮衬就算了,还敢使绊子!”

沈殊用力把人拽回来,又气又丧:“去什么去,谁会承认呢,去了不就是闹笑话么,还长辈呢,脸呢!”

沈梦红听后,依旧不甘,非要去。

沈殊却不让她出门,数落道:“你就安生点吧,多学学老三媳妇,温柔知礼,尽心照顾老小,别一天天什么事都上赶着掺和,这样指不定我早高升哪去了。”

“你高升?不想想平时让你多看书你便说犯困,成日出去喝酒鬼混,带着儿子也有样学样。你自己没本事,还怪是我不温柔知礼,没尽心照顾老小?你别忘了你就是一个入赘的,敢那么糟践我这个当家人!”沈梦红凶神恶煞地怒怼。

入赘,入赘!沈殊听得烦闷,心更火燥了,大哼一声离开。

沈殊走得很急,半路遇见外出公务回来的大儿子沈综,看见父亲的神色也知道又被母亲甩脸色了,父子二人便一同往书房去。

经过廊口的拱门却发现有人在,此人正是先前在房中被沈梦红狠骂的其中一个女子,沈梦红骂的劲太足,她至今没缓过来,见了沈殊父子红着眼,福了福身子,软软叫一声:“二爷、综少爷。”

这水灵灵又我见犹怜的模样,随即将沈殊五脏六腑里的大火都去了一半,他也知道这女孩在沈梦红那受了委屈,自己又何尝不是,忽然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但女子沈殊做官几十年见多了,眼前这个也只是点点头,心里惦记起自己的老相好小寡妇汤氏,温柔美貌,通晓人事,解语花般的,那才叫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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