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睚眦必报(二)

沈家的马车就停在街上。shuci付费

车帘掀开一条缝,银湘楼的牌匾赫然眼前。

萧羡鱼抱着熟睡的云姐儿,轻柔地,一下一下拍打她稚嫩的背。

与二哥哥说了的想法遭到了拒绝,还差点挨骂。

不要紧,还有几日,二哥哥最后还是会考虑那么干的,毕竟刘家与姜家当初贪得无厌,欺人太甚!

“秀月,回府。”她最后看了那座酒楼一眼,不再多想。

另一头,宁勇侯府内,萧盛铭在书房中来回踱步。

徐氏皱眉说道:“侯爷,你坐下吧,这么走来走去,我得吐了。”

“小妹说出那样做法,我实在坐不下!”萧盛铭急火上头,“这可是天子脚下!我们乃官宦人家!”

“那照你的法子呗,下马威,你觉得够解气吗?”徐氏摊摊手。

萧盛铭语塞。

如果没有萧羡鱼提出的那个做法,他会觉得自己的法子已算解气了。这一比下来,肯定差太远了!

徐氏继续道:“侯府开销了至少两年的收入,加上羡鱼一半的嫁妆,反正我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那照你说按她的法子,出了事被捅出来,告到御前,我们有好果子吃?”

那倒也是啊,家里还一个小的,一个过几个月要出生的,徐氏犹豫了。

这时,书房外一道男人的声音说来。

“事情还没办便怕这怕那的,二舅哥未免少了些魄力。”

萧盛铭夫妻起身一瞧,竟是沈珩来了!

一见到这个把自己妹妹带坏的男人,萧盛铭冲过去质问:“对付姜家,是你给小妹出的主意?!”

沈珩依旧客气,没被这般态度惹恼。

“不是,我连她想做什么都不知道,你信么?”

徐氏顿感不妙,沈相说这话时隐隐有怒,看来自己小姑子真是自己想出来的,根本没与夫君商量过。

这还算是新婚燕尔呢,最是藏不住心思的时候,再者天底下哪个女人不依附丈夫,将女儿心思尽情诉说?

“这…这小妹一个人的心思敢那么大?”萧盛铭咂舌。

沈珩眉间凝重:“她到底和你们说了什么?”

萧盛铭厉声说道:“她要在银湘楼开张的前一天,放一把火烧楼!”

闻言,沈珩微微诧异。

很快,眉间的凝重散了。

“就这样?”

萧盛铭真对这两口子无语了,“什么叫就这样?你熟读律法,岂会不知放火烧楼是纵火之罪!若是着火时有死伤,罪加一等!

徐氏心惊,想来想去,对沈珩道:“沈相劝劝羡鱼吧,此行不通。”

不料,沈珩却轻笑出声。

“那座楼,她烧得起。”

萧盛铭暗想自己妹妹真是疯了,而这个妹夫更是狂妄!

抖手指着沈珩:“我妹妹才嫁于你多少时日,你们两个真越来越有夫妻相了!”

这话他爱听,就不当是指责了。

沈珩负手而道:“银湘楼是她花了一半的嫁妆,还有侯府不小的开支盘下来的,总的来说她占大头,想烧便烧了,绝不便宜对方。”

“这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做法!”萧盛铭吼道。

“那又如何!”沈珩挥袖道,沉声道:“人活一世,有时候必须争ー口气!

此一言,让萧盛铭怔住。

沈珩看着他说道:“你妹妹这次便是要为萧家,为宁勇侯府争一口气!你作为侯府真正的当家人,难道比她一个女子心气儿还弱?”

怀孕的人性子不比从前,徐氏再也坐不住了:“侯爷,羡鱼根本不在乎钱财了,我们也不在乎了,就是要争这口气啊!凭什么他们刘家和姜家想要什么,我们就得给什么,云姐儿本来就是萧家的孩子,大伯的遗产本来就是云姐儿的嫁妆!”

萧盛铭握紧拳头,先安抚了妻子,“你坐下,有身子不要激动。”

深吸口气,事已至此,他再不下了决心也太窝囊了,对不起列祖列宗。

“对,宁愿烧了,也绝不留给他们拿去挣钱,壮大他们的家业!”

说便是要做。

萧羡鱼走时,除了留下火烧的做法,还留下了一个人名,一个缓兵之计。

那个人名叫陈九喜。

此刻正值深夜宵禁之际,醉醺醺地游荡在无人的街道上。

丝毫没觉察后头跟过来的人,很快,被捂住了口鼻推进暗巷内,为首的男人蒙着脸,抬手就是一个耳光!

“清醒了吗?”

陈九喜哪还能不醒,简直害怕极了,这伙人是不是要谋财害命啊!

岂料,一大沓银票在眼前晃了晃,“陈九喜,银湘楼伙房打杂,开业前一日由你和其他两人值夜,我说对你了吗?”

陈九喜市井流氓,见钱眼开,却小心翼翼问:“你们查我那么清楚,想干什么?”

“放心,不要你的命。反倒想要你收了这钱,办件事。”

“什么事?”

为首的男人俯过身去说:“这钱我们藏在平州品子巷的一间屋子里,足足五千两,够你吃香喝辣一辈子,只要你…”

细细说完,听得陈九喜大汗直下,双眼鼓大!

为首的男人用力拍拍他的脸,“我们眼线很多的,别想着去告密,不然丢你进江喂鱼去!”

“你再好好想想,就算去告密,东家可会赏你五千两?富贵险中求,你若是听我们,不但能拿到这笔钱,我们还送你去一个全是酒的地方,姜家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你的!”

陈九喜想了想,惊喜道:“全是酒,钱又在平州,那平州就是天下独一无二美酒之乡啊”

“哈哈哈,你这个酒鬼倒是想得清楚。”

“行,我干!”

陈九喜孤家寡人,又嗜酒如命,很快下了决定,又提出:“那你们怎么样也得付些定金,万一事成之后,你们耍赖没拿钱给我怎么办!”

“这便给你一千两银子!”银锭甩了过去,“剩余四千两,等你去平州拿!”

陈九喜拿起白花花的银锭兴奋极了,再抬头,那伙人已经没有踪迹,又后怕!

这银子已经收了,对方应该是很厉害的势力,他没有反悔的机会的,只能按他们说的去做,否则小命不保。

东家啊东家,要怪就怪你们姜家惹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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