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别越界

训练场上此起彼伏的枪响,岑骁渊突然乱打一气,未等瞄准就扣动扳机,枪里的子弹迅速打空,紧接着,一梭又一梭,持续不断。

眼睛的灼烧与头顶的烈日一并融化在汗液里,顺着下颌一直流进衣领。

Alpha穿着紧身的射击服,轻薄的布料将上身包裹塑造,随着呼吸起伏,胸口出湿润一片,腰腹恰到好处的收窄,胸肌腹肌轮廓明显,相当完美的身材比例。神造人时明显的偏爱,几乎将所有能赋予的都赋予。

除了性格。

像这样毫无预兆的发怒,没有几个人真正受得了。

江宜晚好奇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茧绥只说了一句话,疯狗忽然把所有情绪都发泄在靶面上,甚至还有7环的烂成绩。

高阶Alpha失控在A区是大忌。

A级以上Alpha的人数本就稀少,每一个都被委以重任,一旦失控极有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让人畏惧的同时也会埋下猜忌的种子。

没人想从神坛上跌落下去。

尤其是那样辛苦、不计代价地攀爬而上,一路流的血,铺满一层又一层阶梯,为的不过是最后一刻,席成王位,加冕称王。

然而眼下,岑骁渊却丝毫不顾忌。

A组提前结束训练,岑骁渊头也没回,径直向入口处走去,江宜晚临走前回头看了看,犹豫两秒,还是追了上去。

两个人一走,从到训练场就很少说话的缘余终于开口。

“茧绥。”

“嗯?”茧绥正在收拾自己制造的垃圾,一个下午,他又吃面包又吃饼干,嘴巴几乎没闲下来过。

“你的右手……”

缘余只说了四个字,就见茧绥迅速将手背到身后。

欲盖弥彰。

茧绥的右手有问题。

相处的时间长了,自然而然就能发现。

阴天、下雨,潮湿的环境下,甚至是释放信息素都会让他不安。

缘余送给茧绥的生日礼物是一条腕带,茧绥从来没有戴过,好像戴了就是默认,总会有人注意到。

他的手腕明明已经长好了,却在心里落下残疾。

“和岑骁渊没有关系。”他说。

而缘余还什么都没问。

江宜晚跟着岑骁渊走出训练场,校车有固定的发车时间,此刻还停留在站内。

岑骁渊没有管,沿着站台快步冲出去,江宜晚一路追上,终是忍不住好奇心。

“我刚刚听见茧绥说他的右手……”

话音未落,岑骁渊顿步转过头,神情异常危险,那双琥珀的眼瞳,隐隐闪现出金色。

那些声音又回响在耳边。

被情绪驱使的怪物、控制不好信息素的Alpha。

与牲畜无疑……

“别越界。”岑骁渊咬牙警告道,“今天的事如果你敢往A区说一个字,让我知道,你都会死得很难看。”

偏偏江宜晚还在作死,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所以他的右手是你……”

最后的音节被吞没,岑骁渊一只手狠掐在Omega的颈环之上,将人掼在墙壁上,双脚带离地面。

江宜晚的面色瞬间变得酱紫,在Alpha冷酷的神情下,无力挣扎着四肢。

三秒钟延缓成无限的地狱时间。

终于,在窒息昏迷前,岑骁渊松开手,像是早就计算好的。

江宜晚跌落在地,剧烈咳嗽,口水眼泪都呛了出来,狼狈非常。缓了好一会儿,他抬起头,眼里还蓄着生理泪水:“你想杀了我?你疯了……江家不会放过你的。”

“是么?”岑骁渊无动于衷,甚至站得更近。

鞋面出现在江宜晚的视野内,Omega身体微微颤抖起来,马上后悔了方才的挑衅。

只见Alpha缓慢蹲下,依旧是俯瞰,浅色双眸不带丝毫情绪,冷冰冰地。

对上那双棕色的眼睛。

“我怎么记得,他们早就把你舍弃了。”

手掌伸平在眼前,握起又摊开,如此反复几次,又转动手腕,一下、两下。

今天天气很好,所有一切都正常。

三楼食堂内,茧绥用右手挠了挠头,心虚对上对面人的眼神,“真的和他没有关系……”

缘余不信,想了想最后也只能劝说茧绥,“离他远点,那就是个危险人物,在A区……前车之鉴还不够吗?”

缘余再次提醒道:“茧绥,我们与他们,是不同的。”

“……嗯,我知道。”

茧绥点头,只是想喝一口水,缓解一下自己的过度反应。

但他用右手拿桌上的水杯,没有拿稳,骨节发软发酸。

水杯倾倒,手掌下意识去捞,温热的水洒了一手,滴答答顺着杯沿和他的指缝往下落。

他接住了,指尖也被烫红了。

他知道的。

Beta和AO是不同的,他们不该越界。

他以前不懂,现在知道了。

他和岑骁渊。

他们之间,是不正常的。

每当岑骁渊失控,茧绥的日子也不好过,为了尽可能讨好Alpha,他们做过很多不该做的事,有些甚至是茧绥主动。

眼睫下漆黑的瞳孔映出自己滴水的指尖,以前也见过,是在岑骁渊的手里,血液会一滴滴顺着他的手腕下流。

那太疼了。

比起疼痛,还是屈辱更适合他。

他虽然知道了,但还要继续忍耐。

##

茧绥和缘余最早结识于A区。

上城区的AO分化过后,要进入专门培养高阶人才的学院修习。

彼时,岑骁渊刚刚分化,还不能很好控制自己的信息素,茧绥作为Alpha的陪读也要跟着入学。

但不是和岑骁渊在一个班级上课。

学校特别为陪读的Beta设立单独的辅楼,辅楼常年上着一重又一重的识别锁,被冠以“笼”的称号。

Beta只有在固定时间内,才能凭借手腕上的环扣进出辅楼,绝大多数时间都只能在“笼”内活动。

岑骁渊对待茧绥的恶劣态度有目共睹。

Alpha丝毫不避讳对Beta的使唤,上下学要两个人一起,有事没事都会把茧绥叫到身边。

在其他学生看来,Bet雨隹木各氵夭卄次a就应该和Beta在一块,让他们单独行动,无异于让他们被群体孤立。

缘余也是这样认为。

那时候他和茧绥并不熟,整个辅楼的气氛一向如此,Beta和Beta之间的交流只流于表面。他们所学的知识,都是为了更好服侍雇主。

忠诚、听话、顺从,才是他们永恒的课题。

但岑骁渊称呼茧绥,从来不是他们胸前的代号,而是一个像狗一样的称呼。

起初,缘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后来时间长了,所有人都知道。

岑家的陪读有一个古怪的称呼,岑骁渊管他叫“点心”。

这般明目张胆的贬低过于粗鲁,被许多AO所不齿,但聪明人不会点破,每个人都心照不宣。

而这些事,茧绥一概不知,只发愁于身体上的咬痕不减反多。

岑骁渊不懂得压抑自己,只要一感到不适,就抱着Beta啃个不停,信息素包裹在茧绥身上,又痛又痒,留下阵阵酥麻。

Alpha像只逮到猫薄荷的大猫,以前的痛苦忍耐都是为了这一刻的肆意。

那些痕迹,一不小心被其他人看到,就会被认作是一种虐待。

待韶英发现不对劲,已是月末。

荒岛回来后,她例行公事为Alpha检查身体,发现岑骁渊发散的信息素是常人的好几倍,立刻大骇,做了一次全身体检。

结果不出所料,是高阶AO初期都会患有的信息素紊乱症。

“你这阵子没有哪里不舒服吗?”韶英狐疑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得到岑骁渊的否定回答后,一口气还没松下来,茧绥便找到她。

韶英虽然是家庭医生,却不是时时刻刻都跟随岑骁渊。茧绥好不容易等到她来,想要医生再给他上次的药膏。那药膏属实好用,不管多么深的伤口,都可以消除。

韶英看到茧绥身上的痕迹,立刻明了。

岑骁渊把旺盛的信息素全部发泄在Beta身上,自然不会有信息素在体内流窜冲撞的痛苦,却着实苦了眼前的小孩儿。

想了想,还是适度提醒岑骁渊,茧绥不是Omega,无法承担也不能接受他的啃咬“标记”。

这是Alpha最原始的冲动。第二性别塑造了更加优异的一群人,也赋予他们动物一样的本能。

韶英不知道年轻Alpha有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药膏给到茧绥手里,还是叮嘱Beta要省着用。

那是从岑骁渊的份额里抽取出来的,是极其珍贵的药材配置而成,只要Alpha不重伤一切都好说。

茧绥不知道药膏的价格抵得上他一年的佣金,涂抹时只想自己身上的咬痕快快好,不要再被其他人用古怪又怜悯的眼神看待。

……

后颈的咬痕、时不时的召唤,还有,宣示他的独属权。

自从岑骁渊到达B区后,又一样不落地施加了回来。

晚上回到那栋黑漆漆的房子,岑骁渊也很快回来了。

从浴室出来,发现岑骁渊正坐在沙发上,茧绥蹑手蹑脚刚要回房间,Alpha像是有所感应一般叫住他。

“过来,有东西要给你。”依旧是命令的口吻。

茧绥无法,认命走过去,岑骁渊勾了勾手指,他凑近一点,再勾了勾,他又凑近。

Alpha还是勾着手,这个距离已经近得不能再近,茧绥有些犹豫。

“过来。”

岑骁渊沉下脸,直接伸出手,拽住茧绥的衣领,将人拽到大腿上。

茧绥来不及调整姿势,堪堪跨坐在Alpha身上。

黑夜里,那双浅色的眼眸尤其动人,修长的手指触碰他的脖子。

“咔哒”一声。

有什么东西被扣上了。

茧绥下意识往自己的脖子上摸去,触感有些硬又有些软,他懵懂的神色很有效地讨好到岑骁渊。

脖子上的环扣被轻轻雨隹木各氵夭卄次勾起,岑骁渊说:“就这么戴着吧,适合你。”

春意夏

评论有看,近期在修文,大体不变,就是把一些地方解释清楚,填充下背景设定,修好会告知

我前后都在改比较费劲

明天不更,改到后天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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