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离开,然后做爱了。这没什么稀奇的。人们早晚会碰到这种事。那不过是场甜蜜的意外,也许只是幻觉的终结。在某种意义上,你可以说那没什么不好,可是,为什么在这一切的背后人们感觉如此遥远?孤立,甚至极度危险。

我多少可以平心静气地猜想,因为这么快就发现了所有这一切,从这一刻起他们会彼此失去兴趣,渐渐冷淡,然而这些行为有时仅仅是个开端——在那些伟大的肉欲二重奏中,我认为情况往往如此——而我在寻找精确的解码暗号,用来将它全部打开,就像保险柜的密码组合。我重新安排事件,杜撰说辞,想揭示最初的纯真如何化作那些漫长的周日早晨,空中回荡着钟声,她的肚子底下塞了枕头,美妙的臀部在日光中高高耸起。迪安缓缓地插进去,深得像剑刺出的伤口。

我宁可不去想它,我躲闪开来,可是却无法控制这些梦。禁忌的梦炽热耀眼——它们像灼穿布料般烧毁人的意志。即便我有此意愿也阻止不了它们。我没法让它们消失。它们比围绕着我的日光还要明亮。我被这事弄得疲惫不堪。我变成了梦游者。我自己的生活突然变得没有价值,不过是一件旧衣,一堆破布,我按照他的节奏行走,呼吸,但他的比我的更加强劲有力。世界全变样了。现实的疮痂被挑开,尽管我努力不去看,但在那下面是各种让我颤抖的幻象。

他们在她的房间靠着火炉暖手。她累了。那天的工作很辛苦。他脱掉她的衣服,动作有点笨拙,因为她还远不属于他——你可以想象她还在拒绝——然后把她抱到床上。在厚厚的被子上方,她的脸像个孩子的脸蛋般明亮。他站在那里看着她,感到心满意足。他们什么都没说。他整理了一下有点肮脏的被单,把它抚平了。接着,后知后觉地,他匆匆脱掉衣服,溜进去躺在她旁边。这个举动威胁着我们所有人。小镇在他们周围很宁静。乳白色的钟表盘上,指针忽然同步跳到各自的新位置。火车在正点运行。沿着空荡荡的大街,不时会有一辆汽车黄色的车灯闪过去,钟声敲打着时间,整点,一刻,半小时。像花朵般轻轻一碰,她轻柔地朝他的下面摸索过去,他现在已经挺入了她的体内,她摸着他的睾丸,开始在他身下慢慢扭动,有点温顺又不肯驯服,与此同时他在梦一般的状态中稍微抬起身子,用手指勾勒她阴部湿漉漉的边沿,他这样做的时候,随即像头公牛般高潮了。很长时间他们紧紧挨着,仍然没有说话。可怕的是,正是这种交流把他们凝固在一起。正是这样的暴行诱使他们走向爱情。

我听到他进来了。我正在看书。假装在看书。亨利四世美化了巴黎,建造了皇家广场和新桥。我反复重读着这两行。我看得出发生了什么,但我不会主动说出来。什么都不会说。我一无所有,除了笨拙得像木头的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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