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把手插进口袋,以免不停地发抖。她想象着朱利安回到这里,发起攻击,对象不是罗克珊,而是格雷戈里·焦尔达诺。他最终绑架了他,无疑是在女孩回到马孔之后。罗克珊没有父亲的消息,是因为她根本不知道他已经失踪了。

接下来的事很容易就能想象到:朱利安把帽子和焦尔达诺装进后备箱,锁进碉堡,在冰冷的碉堡里折磨他、殴打他——而所有这些距离此刻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天!

她试图稳住语气。

“这顶帽子……从哪里来的?”

“所以你……那顶帽子到底怎么了?当然,你也不是协会成员。你到底是谁?”

琳妮再次把手伸进钱包。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拜托,罗克珊,这很重要。”

“就像电影里一样,对吧?你给我钱,我给你答案?”

“可以这么说。”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关于那顶帽子,我什么都不知道,因为是我父亲捡到的,仅此而已。他把它戴在我的头上,就像这样,压在我现在这顶帽子上,看上去像块松露,我们很开心……帽子很酷,我们就留下了。我父亲很喜欢我戴着它,我记得我上次可能把它忘在他家了。”

琳妮似乎有无数的问题要问,但必须抓住重点。她知道时间不多,罗克珊一旦拒绝开口,一切就都结束了。

“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它的?在哪里?”

“去年冬天,二月份吧,寒假的时候。我父亲带我去韦科尔徒步旅行,他喜欢大自然。”

“那……帽子……被丢在那里……很长时间了吗?很多年?很脏?被埋在树叶下?”

“哦,不,帽子上只覆盖了一点点雪。我觉得失主最多丢了两三天,不然它早就被雪埋得很深了。那里的冬天非常冷,经常下雪。”

让松2016年1月被捕,如果他真的杀了萨拉,罗克珊怎么会在将近一年之后的山上找到她女儿的帽子?如果帽子在大自然中躺了数月之久,一定早就因各种原因被磨损或破洞了。

两人来到一个公交车站。罗克珊歪头看着琳妮。

“那顶帽子,是你朋友的,对吗?”

“你……还记得发现它的确切地点吗?”

“要多确切呢?我父亲常年在那里租一套公寓,就在距离滑雪场不远的德龙省圣阿尼昂-昂-韦科尔。我们是在徒步旅行时发现帽子的,那个地方很偏僻,我也记不太清了,可能是拉沙佩勒-昂-韦科尔附近?或者是一个村子?对不起,很难更具体了。”

校车到了。车门打开。

“我得走了。”

"如果再想和你联系的话,再多谈一些能问下你的电话号码吗?”

“对不起。你知道的,要小心陌生人。我甚至不应该和你说话。”

“还有一个问题,你的黑发……是染上去的。为什么?”

罗克珊眯起眼睛盯着她,脸上浮过一层黑色的面纱。很快,少女转过身冲上校车,琳妮最后一次在背后叫住她,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嘿!不要这样!”

罗克珊瞪着她,刚要冲下车,司机的不耐烦最终打消了她的念头。小说家痛苦地看着校车离开,她本想得到更多的答案,这条线索不能就此止步。让松被监禁期间,萨拉可能被带到了山区。也许正如科林想的,这个连环杀手根本与萨拉的失踪无关。

如果萨拉还活着呢?也许朱利安这些年来的战斗是正确的?

琳妮盯着刚刚拍下的照片。如果罗克珊说的是真的,那么格雷戈里·焦尔达诺是在徒步旅行时偶然发现帽子的。也许他在酷刑下承认了这一点,但朱利安并不想承认。焦尔达诺是里昂的警察,就在处理让松案的警察局工作,这个事实无疑加强了朱利安的信念。

不过……琳妮还是很疑惑,她依然无法完全相信焦尔达诺的清白,比如监护权、离婚,以及那个让罗克珊闭口不提的话题。但也不奇怪,琳妮只是一个陌生人;可是……

她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然后开始在屏幕上打字。不到五分钟,她找到了警察焦尔达诺的住址:距离这里约一个小时的车程。她启动引擎,一路向南驶去:必须找到证据,以说服自己囚禁了一个无辜的人。

但在内心深处,琳妮知道,这样的出行不过是一种逃避:她只是不想回到贝尔克,不想回去面对在那里等待自己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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