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 灭国的魔女 第一章 预料之外的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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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口喝下斟得快满出来的淡色啤酒。

在领地绝对喝不到一但如今已是喝惯了的一等品的味道开始淌进喉咙。

接着「噗哈]地吐出漂着啤酒花香气的口气,把还有半杯的大啤酒杯放到了桌上。虽然如果是用惯了的木杯就能大方地摔在桌上,不过他可没想过用陶器制的东西这么做。

当然,就算把这个大啤酒杯摔坏了也无需赔偿。这里是他的后台老板希尔玛.叙格纳斯准备的酒馆,只要是属于他派系的贵族,或者是贵族带来的人,一切都是免费的。

毕竟这是对身为未来的大贵族的他-一菲利浦.迪登.利尔.莫察拉斯男爵的前期投资。

所以对这里的感谢以后再还就好,在那之前就先赊着。

现状是就算是拥有着菲利浦难以比量财产的希尔玛,归根到底也只是个平民,在权力面前只能低实。所以必须得巴结身为贵族的菲利浦,全面协助他的派系抬头。

这正是这个世界里最强的差别——

身份之差。

不过,那么做也欠下了不事人情。

对自负于身为不会忘恩的男人的菲利浦来说,他还是希望能尽早提高地位。希尔玛应该也希望他得到比起男爵的权力更高的贵族地位吧。

然后尽快还清人情。

毕竟如果不趁早那么做的话,无论怎样都得对欠下这般人情的希尔玛做出一定程度的让步,即使是自己想做的事也不得不得到许可才行。

想要更自由地行事,想要进一步的实施权力。

那就是菲利浦的愿望。

只不过——

「为什么总是不顺利!」

禁不住从口中吐出心声的菲利浦环顾四周。

与庶民的酒馆不同,因为这个地方是由希尔玛拥有的宅邸之一改造成的酒馆,所以与粗俗的喧哗无缘。也因此虽然设有发出大的声音,如果周围有谁的话会被听到吧。

确认到没有注意这边的人,菲利浦可算放心了。

让大部分人知道自己的失败,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没错——自己失败了。

(死吧、你们这些废物!)

就像要让名为焦躁的感情之火熄天一般,菲利浦拿起大啤酒杯大口喝下。

因为势头太猛而从嘴边稍微溢出的淡色啤酒沿着喉咙沾湿了衣服。

因为肌肤和衣服粘上的潮湿感带来的不快,让他更加不高兴了。

菲利浦的表情因为愤怒而扭曲。

本应因为菲利浦当初的计划而让领地内的生产量暴增数倍,从而充满了感谢自己成为新任领主的人才对。也本应预定因为进一步被周边的贵族赞赏其结果,被传颂为明君。

可是、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啊。

不止领地内的粮食生产量开始下降,感觉在村里走的时候还会被村民们以轻蔑的眼光看着。

(那些无礼的家伙们!)

对继承了有着渊源历史的莫察拉斯家的自己,村民之流不可能不知何谓礼仪。难道是村民们为了让菲利浦失势,所以才没有认真劳动?

有可能。

世界上嫉妒别人才能的蠢人很多。连自己的才干都没法理解,嫉妒有才能的人,发出骂声。这样一来就能产生自己变得尊大了的妄想。

不,不觉得只有那样的人。毕竟有那么多村民。那样的话,就;是其他进一步的原因一一比如会不会有收下邻近领主给予的利益,妨碍着菲利浦的政策的人?

无法断言没有。

大致上、只把能赚的东西集中生产,利益会变得破格不是当然的事嘛。这种换谁能明白的简单道理。把田地配分给那些作物,普通的粮食从商人那儿买不就好字吗。

明明如此、说这说那进行反对的人却络蜂不绝。

(垃圾们!跟希尔玛说,处罚那些家伙如何?那么做的话就会为了我认真劳动了吧!毕竟还得调查有没有背叛身为领主的我!….不,等等。仅仅处罚这种事只有我也做得到吧?)

就像鞭打牛马一般。

(对啊,连对希尔玛说的必要都没有。再欠希尔玛人情也…嗯、想了想也让希尔玛照顾了不少,现在差不多也该稍微还点人情了吧….)

应当成为大贵族的自己对欠身为平民的希尔玛赖账、压榨是很容易的。但那种做法跟剪径贼没什么差别,对自己这种高贵的贵族来说是可耻的行为。那样的话就该趁现在将欠下的还上。

将来因为思义之大而被掌握把柄,给她说得哑口无言也很难做。

(问题是以什么形势偿还才好这…)

虽然要是跟当初的预定一样,让村子的收益一口气上升的话就能以金钱的形式偿还,不过现状是不可能一一不,是挺困难的。

那么一边显露菲利浦的头角。一边以这个新兴派系做出对希尔玛有利的行动吗?

(但是啊,我还没完全掌握这个派…)

隶属于这个派系,让他增强了与各方各面的关系。

虽然认同菲利浦做这个派系领袖的赞同者也有所增加,不过目前还没能让所有贵族认可。

虽然希尔玛也支援了,不过年龄种地位等等障壁实在厚实。换位思考自己确实也明白其他的贵族是怎样的心情。

年长的伯爵和年轻的男爵说出同样的话,说服力也会让人感到不同吧。但是,那不就跟至今为止的一依然如故的派紫丝毫不变吗?菲利浦是这么想的。

因为特意隶属于新兴派系,就不能像是陈旧的组织而行动,而应当吹起与至今为止不同的风气。正因如此菲利浦这种挑战新事物的男子汉才适合成为领袖。

(这货也好那货也罢都是些不知变通的玩意儿)

菲利浦急躁之余倾倒的大啤酒杯不知什么时候变空了。「喂!给我添酒!」

「是的、遵命」

因为像是在这个酒馆工作的女仆一样的女子刚好经过,就向她下命令了。

深深地行了一礼后,就像摆着腰一样一以让人看得目不转睛的走路方式离开。是因为并不太厚的服装的原因吗,不由得让人看出屁股的形状。

「唔噗」

虽然充满魅力的屁股也很美妙,不过因为立刻服从自己的工作姿态,清楚地体现了支配者和被支配者关系一样,让人十分愉快。

菲利浦借下了两个这样子的女仆。

那是干什念都行,不给工资也行的好姑娘。现在家里的事已经完全交给了她们。其他如管家到御用商人,也是希尔玛介绍的。

虽然可以的话想解雇掉从以往开始就在家里工作着的人们,只留下自己的部下们,不过因为父亲意见很大所以放弃了。之所以会允许父亲的任性,也是因为有希尔玛出钱才这么做的。要是掏自己腰包的话为了削减人事费绝对会辞掉。

菲利浦模糊地想着那种事的时候,突然有个声音向他搭诺道。

「哎呀、莫察拉斯男爵。到底是怎么了?您看上去心情不怎么好」

向搭话的声音看去,在那里的是两个贵族。

是两人于同时期继承爵位和领地,秉属于同一派系的同伴。

一边手拿着大啤酒杯,另一边手拿着装着果仁的小碟子。

「噢!迪维男爵和罗基仑男爵!]

迪维男爵因为是个不起眼的纤弱男子,极度缺乏像是贵族的品格和威严。虽然服装彰显着他的身份,不过如果是平民的服装,肯定谁都不会察觉到他与贵族社会有关吧。以现在的状态,向别人介绍他是在滑稽戏里扮演贵族的演员还更容易会让人信服。

与他相对,罗基仑男爵的体格就很卓越。十分壮实,纵横前后都很有厚度。虽然是有着大足威压感外表的男人,但是与外表相反很难坚持已见。在菲利浦看来是个与其是使唤人的,不如被人使唤的人物。

这两人似乎领地相邻,能频繁地看到一起行动。因为有想过明明跟自己一样单身行动就好了嘛,所以菲利浦记得这两个人。

「方便落座吗?]

「噢,请坐、请坐]

罗基仑男爵轻轻点头,跟着迪维男爵入座。女子像是算准了那个时机拿着酒出现了。

「来,干杯吧!]

「荣幸之至」

据说干杯这个习惯是通过互碰杯子来让酒混合,以此来证明酒里没有下毒。菲利浦因为知道那个,稍微用力地碰向了两人的大啤酒杯。

洒出的酒稍微向着桌子掉落。

[哎哟!」

结果也有点溅到了迪维男爵的衣服上。

说与外表相符根失礼,不过虽然衣服有着贵族风格但并不那么新净。不、应该说是有历史感才对吗?看着像是以前的菲利浦会穿的、哪个长辈穿剩下的东西。

菲利浦的心中涌起了怜悯。

现在菲利浦穿着的衣服是交代希尔玛准备的高级货。换句话说、就是这两个人没有被希尔玛投资到那种地步的价值。

菲利浦一边感受着那种人类的前途差别如此之大这种世事的完常一边问道。

「那么两位也是来这里喝酒的吗?」

「——嗯,正是那样、正是那样。只是想来喝酒,然后吾等看到

莫察拉斯男爵于是来向你请安!对吧?」

「正是那样,莫察拉斯男爵」

「不不,请别说什么请安。我们不是同等立场,互相协助的同伴吗?」

「噢莫察拉斯男爵这般的人物连对我们这样的人也那么说吗!这可真是让人高兴!对吧!J

「正是那样。可以的话,请尝尝这个」

对面迅速地拿出了下酒小吃。

「十分感谢罗基仑男爵」

[哎哟!莫察掘斯男爵,请别喊得那么见外。可以喊我维杨内,喊这位伊戈吗?」

「我明白了,两位。那么也喊我菲利浦吧!」

三人一边高兴地笑着一边喝下淡色啤酒。

「不过一一菲利浦大人。到底是怎么了?刚才好像看上去心情似乎不您么好啊」

「刚才吗?」因为酒精稍微一一没错、稍微变得迟钝的大脑回忆起刚才的怒火。

「啊啊,被废物们蠢的头疼,噢,我指的废物是我的领地的贱民]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懂的!像菲利浦阁下这么贤明的领主会对无法理解自己想法的人们发怒也是理所当然的,我等凡失俗子可比不上您,对吧?」

「正是如此,对于菲利浦阁下这么聪明的人来说是会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

得到两人赞同的菲利浦有些感动。

不愧是同为贵族所以能理解自己的难处吗?他们肯定也因为贱民的愚蠢而烦恼着吧。

「你们能懂吗!」

「嗯,懂的,懂的,我虽然没有菲利浦阁下那么优秀,但我也尝过同样的苦头,对吧?」

「正是如此——看来酒杯已经空了——喂!还不快给菲利浦阁下倒酒!]

被唤来的女仆立马拿看啤酒来到菲利浦跟前,菲利浦举起满满的酒杯。

「来、再干一杯]

酒杯再次碰撞在一起。

菲利浦饮下啤酒。

好喝。

感觉从没喝过这么好喝的酒。这也是因为和能理解自己难处的同伴们一起畅饮,才会显得如此美味吧。

新兴贵族派系中人大部分都和菲利浦保持着距离,原因之一,就是菲利浦是派系中首领般的人物。所以菲利浦至今为止没有能缔结友谊的对象。正因为如此,有着和自己走的很近的二人让菲利浦很开心。甚至紧不住想要和他们勾肩搭背。

「哎呀,菲利浦阁下!能和您搭肩使我倍感荣幸。但这样酒会撒了。再喝浅一点再…哦」

好像又撒了点酒出来。虽然不要钱,但就这么浪费还是对不起希尔玛的。

菲利浦放下搭在贵族肩膀上的手臂,咕嘟咕嘟的喝酒。

「哦我!不愧是你。连酒量也很大的样子,对吧?」

[正是如此,不愧是菲利浦阁下」

「噗!没有没有,没有那种事。只是感到和像二位一样优秀的贵族一起喝的酒要比平时更美味罢了」

「居然!居然!阁下居然说出如此令我等开心的话语。对于没有酒量的我们而言,不得不称赞您的豪饮」

「嗯?二位不怎么能喝酒吗?」

的确他们这还是第一杯,看样子没怎么喝。

「其实说来惭愧,我们是那种不知道酒哪里好喝的人,对吧?」

「正是如此,但是在这种地方不喝酒会让气氛变得难堪,所以喝也只是舔一舔的程度而以」

「因为我们喝不了酒所以羡慕像菲利浦阁下一样会喝酒的男人,请用,请用,请把我们的份也一口气喝掉]

菲利浦顺着二人的意一杯又一杯

喝着喝着,脑子开始飘了,脸也开始红了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话说之前菲利浦阁下有提到自己为领地里的废物们所困,具体上是为何事所困?

「嗯?啊,是什么来着,我有说过那种话吗]

「没错,是有提起过那样的事….您好像有点喝多了,要我拿点不含酒精的饮料来吗?怎样?]

「正是如此。菲利浦阁下。喝点水怎么样?这里的水可没有青苔臭哦」

「啊一,不用,没关系。没关系」脸上泛起阵阵热意,就算不看镜子也知道自己的脸已经完全红了「…啊啊,是说我的烦恼是吧,没钱啊,没钱」

「这一点我们也一样,对吧?」

「正是如此,我们的领地也不富裕」

「不,不对,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如果那帮贱民好好的按照我说的做现在应该已经有大量的金币进账了,然而那帮贱民办事既不认真还不听话,都是那帮贱民的错,全都是废物」

「哦哦!菲利浦阁下说的没错!这世上充斥着废物,我能理解您痛苦!顺带一提,菲利浦阁下的领地的名产是什么」

「现在除了农产品以外什么都没有,真气人」在各种方面进行了了很多尝试但目前仍没有任何结果。

「农产品…如果有什么特产倒还好,如果没有的话…「普通的农产品卖不出高价,这是理所当然的

两位贵族说了很多自己的想法。

没错,所以才有必要种植更有价值的作物。说不定在短期内没法收获,能不能种植成功也不得不调查清楚。就算如此为了将来的投资也是必要的。可就算我这么命令下去贱民们也之后找些现在没有余力”的借口。

「现在的状兜是,如果这样下去就只能期待王国内出现歉收来让农作物的价格上涨了小」

「自己的领地一」

维扬内用手肘刺了一下想要说什么的依戈。维扬纳把脸凑近菲利浦小声说。

「没错,只不过就算发生歉收农产品也不一定会涨价哦?你知道吗?据说现在大量的低价粮食正从魔导国被运送到王国内部。所以今后一般的农作物的价格应该不会大幅变动,如果没有特别的附加价值是没办法卖出高价的吧」

「什么!?」

「哎呀,菲利浦阁下。声音有点大了」

菲利浦慌忙望向四周然后向维扬内小声问道。

「真的吗?]

[嗯,这是从值得信赖的路子一一在王都的一部分商人中传开宁的事。据说魔导国在王都的商人所拥有的仓库里寄存了大量的粮食。据说是卖掉也无所谓,当然了这批粮食的优先使用权在魔导国手里」

「嗯?不是商人从魔导国进货卖到王国,而是魔导国寄存在王国?」

「不错,虽然不知道详细情况,这批粮食只是寄存,魔导国有付给商人寄存费…还是说仓库使用费来着?以这种名目商人们虽说拿的不多但也收到了钱」

[…仓库是那么简单就能借出去用的东西吗」

「的确一般来说是根困难的吧,但是因为那个恶魔仓库街不是被袭击了吗,所以现在空仓库好像很多,仓库的主人好像很乐意的就把仓库借出去了。所以只要那批粮食还在,商人们是不会涨价的吧。可以想象抬高了价格一定会被说再贵我还不如去买魔道国的。对了对了,你知道耶●兰提尔的巨型粮食储藏库吗」

「不,不,不知道,怎么了?」

「在被赋予了魔法<保存>的巨大粮食储藏库里,有着放入的粮食不会庸坏的地方一一一有着那种魔法道具。至今为止每年与帝国开战射发放给超过十万士兵的军粮从近邻花费时间被收集而来,只是花费时间收集的粮食会渐渐腐坏,不同的时期收集粮食的难度也不一样,为了避免这些问题所制造出来的就是这个巨型粮食储藏库了。因为好像不是可以搬运带走的魔法道具,所以形式上就这样让给魔导国了。也就是说一魔导国每年没有消费掉的粮食都可以在那里保存好几年」

「就算能粮食保存好几年,魔导園也是个只有耶●兰提尔一个都市的国家,怎么可能有能力生产那么多的粮食」

即便是从王国那边流传下来的,考虑到人口的问题的话,多少也就会降低一点价值而已。

「不是的,关于这个呢。这是个可信度比较高的一个流言,说魔导国在用不死者来耕作广阔的农地呢。因此,粮食的产量有了飞跃性的增长,如此小的领土或许也有匹敌王国全领土的产能噢?仔细想想的话,毕竟是连疲劳都不会有的不死者呢。嘛,只是想到是不死者做出来的粮食就多少有点恶心了」

「什么啊,这是?这也太作弊了吧!」

菲利普忍不住怒吼了起来。通过自己的努力也没法让领民办得到的事情,魔导王这个男人却可以轻易办到简直不可饶恕的。自它所受的苦痛,也必须让魔导王受受才行。

或者说一一自己也应该要用不死者来进行耕作吗。

「话虽如此,倒是有可疑的地方的。毕竟即便是不死者不眠不休不知疲倦地耕作,要生产到和王国全国桐匹敌的产量也….是、有相当大的粮食产出这是确实个不争的事实,现在、魔导国也正在为圣王国进行着粮食支援呢」

「粮食支援?」

「嗯嗯。圣王国那边有个名为亚达巴沃的恶魔一就是那个,在王都那里搞得天翻地覆的那个怪物。好像是由于它的暴乱而让粮食变得稀缺起来了。然后魔导国将在王国这边商人采购的粮食用作支援了。我的领地里,曾经有装载着大量粮食的马车队在通行,所以这应该是真事」

「作为支援圣玉国来消耗的话,商人的仓库里还能有什么剩余的吗?」

「说的也是呢。只是,为应对作物欠收储备粮食是必须的,而且也不认为魔导国所采购的粮食会全部都去用作支援所用呢」

确实如此。菲利普把自己当成魔导王的话,也会把一些已经放很久而且多余的粮食拿去当支援了吧。

[正是如此。嘛也不会如此简草地就欠收呢,咯——]

「正因如此期待气候影响是危险的做法。必须得找更好的办法比如魔导国的粮食若是突然没了的话,想必菲利普阁下领地内作物就能以高价售出了吧。话虽如此,虽说要消耗魔导国的粮食,但也不可能为此发动战争呢J

突然、菲利普的脑内灵光一闪而过。

如果即使是荒年粮食也只能以低廉的价格出售一一是因为有着魔导国的粮食这一前提条件的话。那么、要是这一条件要是没了的话会怎样呢。

答案只有一个。

农作物的价格必定会上涨。

那么接着的问题。如何才能让魔导国的储备粮食都消失呢。提示不就在维杨内的话里头吗。

让魔导国的农作物产量降下来就行了。但是、这可不是简单的事情。毕竟也不可能让菲利普一人潜入魔导国领地内,把耕地都给烧了吧。

那么一将农作物都夺走这样行吗。

得出这个答案的瞬间、菲利普犹如被雷击般冲击着全身。

夺取他国的物资。常识来考虑是个极其危险的行为。先不说将来怎样,现在的菲利普根本没有能与一国抗衡的力量。但是,王国应该会把魔导国视为敌对国家才对。毕竟因为战争有相当一部分自国人民被杀害了。不当作敌人来对待才是奇怪呢。那么向敌国夺取粮食的话,不就是一桩妙不可言的事情吗。

那样的话王国的统治者高层也势必会成为菲利普的一方。或许还有可能因此获得与贡献相符的地位晋升也说不定。

…这不坏呀。这不是非常不得了的想法吗?)

而且,还能夺取魔导国的粮食作物拿去卖

(这可是一石三鸟的级别啊。完美到无以复加的计划。但是、该怎么抢呢?跟希尔玛商量去聘请佣兵吗?不对这样做不行。靠金钱的雇佣兵没有信用可言。制造出能让人戴胁到的把柄可只有笨蛋才会做)

这么想的话,还是让领地内的士兵去干吧。说是士兵其实也就是让一些村民来担任而已,菲利普同时还考虑起了专业士兵的事。比起只会种地耕田的村民,让受过训练的士兵组成部队。是以前就一直在考虑的事情了。夺取过来的农作物分给士兵们作为粮饷也是不错的选择。

(可是就算这样向魔导国领地内行进是危险的)

菲利普的领地与魔导国多少有些距离。考虑到要行军起来所花费的费用是多少有点吃不消的。

(不对、等下哟?….时,有说到吧。领地内有魔导国的载货大马车经过的事。裘击他们的话会怎样呢?)

但是,一个人能袭击的了这样的大马车吗。就算动员村民也是有极限的。要有让对方放弃抵抗程度的压倒性数量是必要的。「两位有空吗?我件好的事情要谈一下」

「好的——事情吗?]

「嗯惑。是好的事情。」

菲利普向两人凑过去,洋洋得意地诉说起自己的绝世妙想。

「——去。倒是给我道歉啊」

与菲利普道别后的维扬内发出了唾弃般言语。

披酒洒了的这件衣服是父亲以前的东西,无论质地还是设计都相当古老。这也是很少见的。这件衣服本来是将要在正式社交场合露面时所用到的,必须要重新再准备才行。

说到底、贵族就是一群只看外表的生物而已。服装自然是其中之一了,这绝对不能接受的。但是、维扬内实际上在上流社会群体里也只是底层的存在。只是有点穿的好点又能有什么效果呢。

相反,要是想加入到更强大的势力庇护范围的话,这件能无声传递着自己弱小的衣服。就显得格外有用了。这是能在名为沙龙的舞台上扮演弱小贵族所必要的衣装。毕竟在下次拿到一个新的角色担任之前都必须受它关照的。

所必这就更不能忍受它被弄脏了。

「是这样呢」

身旁来了一句帮腔、维扬内转头看向发言者。

「…够了.已经可以了」

声音非常阴沉。整个的气势完全变了,如果刚刚述在这里的菲利浦听到的话可能会让他瞠目结舌。

维扬内既不是那种爽朗的人,更不喜欢跟别人交谈。只是襄上好几层外皮,拼命地装成那种开朗快活喋喋不休的人而已。

伊戈脸上泛起了苦笑,作为朋发他对维扬内的本性一清二楚。

「抱歉啊。我真的很搞不定这种台面话,全都甩给你了]

伊戈也一改方才的态度,换成了一副跟贵族完全不相称的粗俗口吻。

「免了,你要是真的不好意思的话就去练习一下这些说辞。我们这些下级贵族为了讨上面欢心也得用点心」

「日子越来越难过了。我还以为继承了爵位就能加入花天酒地的贵族狂会了…溜须拍马、阿谀奉承,净是这些东西我都烦死了」

「切。说什么呢…平民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不说哪边更辛苦,只要是个大人就要会拍马屁独当一面」

「所以我才不想当什么…真想回到当年那个拿根树枝呼呼地挥着想象自己是屠龙英雄的年纪啊」

「别想了你回不去了。总之,你就先练练怎么奉承别人吧。那个就那点脑子的对象正合适哦?就算搞砸了也没什公损失」这些对于上级的贵族。,或者是对人生经验丰富的人一也就是那些已经见惯人情世故的人来说,如果不能做的很漂亮就不会有效果。正因为如此,能积累经验的时候就要练习。

「这样啊…那么下次再见到他的时候我就得尽量使使劲下啊」

「啊,那就行,那就行。没有人不喜欢场面话的。如果对方表现出不快的样子的话,那就证明你的话术还远远不…伊.戈,我知道这不容易。你不擅长的方面就让我来补足,我不擅长的方面也由你来协助。我们是这样约定的。只是,如果因为这样就不去克服自己的弱点可不行。我们也不一定能够一直在一起」

维扬内虽然脑筋比别人聪明一些,然而运动方面却是白痴。品伊戈则正相反。

如果是同样类型的两个人彼此之间可能会产生攀比心,他们两个都很庆幸两人之间没有那种想法。一般领地相邻的领主之间不会那样简单地产生友好关系,但是他们两个因为本来是三子和四子的关系,并没有被灌输过曾经的龃龉,所以能很轻松地凑在一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两个人特别意气相投。

「是….那么,跟他谈的情况如何?」

「糟邊了」

对于朋友的提问,维扬内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那样一个人正在掌控派阀,现在这种情况实在是太危险了。「不过,也正因为是那样一个家伙才好诱导不是」

「嗯,也是」

这个派阀说白了就是个垃圾堆。

对于领地的发展完全没兴趣,只想着怎么获得贵族利益的家伙。就像铁到在手的幼儿一样,滥用突然到手的权力的家伙。明明还一事无成,就自信过剩认为自已无所不能的家伙。这些家伙都无可救药了一一就连维扬内这种知道自己只是个再平凡不过的贵族的人都能看懂的事情,他们都理解不了。派阀里这样的人太多了。

,应该说正因为如此,派阀整体存在着一个巨大的问题。

「魔导国的(粮食被储存在注都这个情沉非常不妙。因为贩卖价格可能会被魔导图操纵。他们,一定会趁王国今年歉收哄抬物价。更可怕的是,对这种显而易见的陷阱持乐观态度,将领地内的耕地转变为种植高价值作物的领主不在少数。他们觉得就算有什么闪失,虽然价格贵一点,但只要从魔导国手里买入粮食就能挺过饥荒」

这个派阀之中有很多领主都是这样考虑的。虽然也尝试过委婉地告诉他们这样做有多糟糕,但是他们的态度里明显能看出他们觉得至少自己术会有事。他们也肯定会把他们那种想法付诸行动吧。

….那场战争我们损失了很多劳动力。想想减少后的人力都分配在哪里,就能看出他们只追求眼前利益的想法

那些放弃蝇头小利而追求长远利益对于人一一对于那些身居高位的人来说是理所当然的。

「所政说有去抢劫魔导国运输的农作物这种想法简直是脑子有问题。无论多么蠢的人难道不都应该明白,袭击插着魔导国旗帜的马车会被当做是对那个国家的宣战布告,会遭受严厉的报复。就算这样,那一等等?难道我们被算计了吗?]

也有可能,自己是被利用了。只是搞不明白,那个男人究竟有什么目的。这样一来,接受他的提案也或许是没错的。

「不,应该是想多了吧?单纯就是因为他是个蠢货,所以完全不考虑后果就提出了这个方案吧?」

「喂喂喂」维扬内苦笑道。「完全不考虑袭击马车的后果世界上真有这样的蠢货吗?」

「确实你这么说的话….]

无论如何这种似乎连作为贵族的基本常识都无法理解的台痴,应该不可能继承贵族家系。那么,菲利浦一定有什么目的。他的目标是什么呢。

「跟叙格纳斯商量下比较好吧?」

「一一不,不要跟她说」——

希尔玛°叙格纳斯。

为创立这个派阀而竭尽全力的女人。

以前传言说他是某位伯爵的情人,然而这个派阀的创立对于传言中的那位伯爵并没有好处。这样一来如此充裕的资金和广阔的人脉究竟是从何而来就成了一个迷。

隐藏在那个女人背后的应该不是某个人而是某个组织。在王国之中拥有如此力量的组织用消去法就能想到

八指。

支配着这个王国的地下社会的犯罪团伙。

所以希尔玛就是用完就被抛弃的一次性人偶了吧。

不,维扬内的直觉这么诉说着。

跟她有过几次交谈,那个女人绝不只是那种程度的弃子。反而恐怕应该是身居高位的人。这样一个人根植于派阀之中的情况非常令人不安。当然,贵族之中也有人拥有背地里与黑道组织串通的力量,但是维扬内并不想跟这些非法组织纠缠不清。

正因为他们两个没有把自己想的太高才会尽量想要能够好好利用对方并在其中圆滑地钻营。

「为什么呢?…你好像又在想什么我搞不懂的东西,但是差不多也该告诉我了吧。连我都明白答应了那家伙之后会很麻烦。这可是要在你的领地袭击魔导国的马车哦?那骨头混蛋可不会就那么算了的。那家伙的脑袋是肯定保不住了,你的脑袋怕是,也要搬家」

确实是这样。伊戈说的完全正确。但是维扬内有一个想法,他是在明白有多危险的情况下才表示同意的。

「可能那就没那个蠢货的目的。让我们背上罪名,他自己则趁乱把夺来的货物收入囊中。所以我们将计就计如何?我们在领地内巡逻,然后发现一群强盗一严就是袭击魔字国马车的那些。然后将他们一网打尽。最重要的是要我们亲手来收拾掉他们」

如果已方的马车被袭击,说是袭击者被收拾掉了就息事宁人

的贵族恐怕不存在吧。更别说是国家层面了。就算进行严厉的报复也是合理的。所以一定不能留下自己参与了这起事件的证据,而且必须要制造出自己解决了发生在自家领地的事件这个免罪符。「如何?这是给魔导国卖个人情的妙讦吧?就算被怀疑牵扯其中,也有我们帮助救援了运输队这个说辞。只要犯人确实被灭口——俗话说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那都是后面的事了。但是侍奉神的神官是可以复活死者的。所以也有向神官隐瞒任何事都没用的说法]

…你觉得魔导国会不会有能够复活死者的神官?传言中那种不死者堂堂正正在街上走,让活着的人受苦的国家里面?」「没有,吧」

对伊戈的意见表示同意,维扬内笑了笑。

先不说那个男人的意图,裘击魔导国马车这个想法反正可以荆用。不管袭击是成功一一我不觉得裘击会成功,还是失败,都会让魔导国认为可能还会有袭击而提高警戒,可能会使魔导国停止在王国的商人那里寄存农作物。这样一来这个派阀里面的傻瓜们就会醒悟过来,进而会设立一些更加脚踏实地的计划吧。而且一一」维扬内冷笑起来。「那个男人无论情况如何都会被收拾掉」

「他值得我们去做这种事吗?让我们为了他去冒这种风险?]

「他个人当然没有这个价值。但是,切掉在他背后的叙格纳斯哪怕一只手也还是有必要的。致格纳斯的目的肯定是拿那个蠢货当挡箭牌,以此来利用这个派阀。这是为了让黑道组织能够站到台面上来。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就没有理由出这么多钱」

国王派阀和贵族派阀都已经失去了以往的力量。所以如果能够自由指使这第三个派阀,就能够在王国内部掌握令人恐怖的权力。也就是说八指就能够同时支配王国的黑白两道。

「对这些事我都只能想到个临时对策,真亏你能想到这么多啊」

就像伊戈所说的。这些事情,不应该是一个贵族,而且还是最下等的男爵之流所能想到的。当然,男爵也是各种各样的,事实上其中也有拥有不逊于上级贵族的巨大领地的人。但是很遗憾,这两位都只有跟男爵地位相符的领地,不过都是王国中最普通的男爵而已。

这种在国王派阀和贵族派阀中都没有任何关系的贵族所想要努力做到的,也只有把自己的领地建设的更好一点而已。为此如果王国不能变得哪怕更好一点点的话也是很难实现的。

这不止是作为贵族的想法。也是他们个人的目的。

他们想要比现在更加富有,更加幸福。

正因为如此即便是能够获得一点有利之处也要钻营。

「就算倒向比这个派阀更好的其他派阀,实绩和人脉都是有必要培养的。不是吗?]

「没错、啊」

正是想要获得在已经成型的派阀之中无法获得的机会,他们才加入这个派阀。然而,八指在派阀领袖位置上安置了那样一个蠢货来隐藏幕后的组织,加入这样一个派阀似乎是一次失败。

「说起来,魔导国有没有可能借此机会跟王国开战呢?」

维扬内稍微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

「应该不会,魔导国是个只有一个城市的国家。缺乏能够支配王国全域的人手。虽然似乎在使用不死者,不过也只是单纯进行体力劳动而已。这样是没办法管理国家的。万一开战的话魔导国也最多可能要求割让附近的王国领地而已对我们这些编远的贵族来说应该没什么影响。一一那么」

说着他举起了握着的拳头,伊戈也握起拳头跟他碰了一下。

「动手!」

「好嘞!」

2

迪维男爵领的街道上。从前一天开始就带着士兵开始行动的菲利浦,在领内露宿一晚之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一一也就是袭击地点。根据事先的情报,今天白天魔导国的马车队会从这里经过。菲利浦骑在马上,俯视着面前列队的士兵。

这些是自己指挥下的士兵或者说村民。

动员的总人数是五十人。

虽然向领地内各地都发送了征召劳役的通知但却没来几个人。各个村落的回答是,已经服过劳役了。

说实话这真是让人不高兴。

这是为了领内的将来为了领内所有人的幸福才设立的计划。而且能够获得的战利品应该也是数量巨大的,也考虑过并且提议过,这些东西基本上都可以分发给大家。然而这样还是没人来帮忙。

真是太愚昧了。

真是一群不知道什么是利益的无知者。不,正因为这样他们才必须由自己这种智者来支配和引导。

虽然他努力地说服着自己,但是对这些不理解自己的人还是一肚子怒气。他也想过强制他们服从劳役,但是这样做无疑会惹那个已经半死不活的老父亲生气。

所以,就用从希尔玛那里借来的钱提前付了佣金。

就这样好不容易集结了五十人,但是这些人不是早就步入暮年的老头儿,就是明显身体虚弱的病秧子,还有就是自以为是整天在村里找茬打架的毫无集体感的家伙。

说白了这些都是各个村里的累赘,一个配的上这份工钱的人才都没有。但是就算这样,沐浴在士兵们的视线之中,菲利浦心中还是涌动着一股无法言表的兴奋感。

他有一种自己的一将要被传颂的英雄传就要开始的预感。不,事实上已经开始了。

领地扩张,地位上升,在荣光的照耀下登上世界的舞台。

他将给予魔导国这个王国之内任何人都无法完成的最初的一击。作为牵制魔导国的一招王族将对此给予极高评价,并且授予菲利浦相应的地位作为奖赏。说不定,自己还能够迎娶那位美丽的公主——

「——那么少爷。真的可以袭击他们吗?」

沉浸在梦想中的菲利浦就好像兴奋感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回过神来,看着发问的士兵。

这是个三十岁左右的普通男子。他一身不甚整洁的衣服,不知为何拿着一把木锹。拿把木锹的话还不如棍棒——那也没有的话那边的棍子也行啊,菲利浦虽然想这样说,然而这是遵守了他带着武器集合的命令的结果吧。

说实话,看到有好几个连棍棒都没有的村民菲利浦头有点痛。但是除掉这几个人的话,总体而言看起来就像是寒碜的盗贼风格,菲利浦觉得这种感觉正好能够欺骗对方。

这个男人的发言好像获得了周围士兵的赞同,视线内的士兵们都把头转向这边好像在说「我也想问这个」。

「没问题。这正是拯救王国的一招」

「不,少爷。你说王国什么的大道理我们也听不懂。我们不会被绑起来欲脑袋什么的吧?」

另一个人这样说道,周围的人也开始「就是啊」「就是啊」的附和着。

对于这种完全领会不到大义所在的发言,菲利浦惊讶不已。

不——

(——正因为有太多这样的人才须要我这种有才能的人来统领啊。而且就是因为这么多人的思想都只在这种层面上我的开垦计划才没人遵守…)

「我都说了没问题。你们听不见吗?」

[…不,我们可没这么说」

可以看出来士兵们愤愤不满的情绪。

是不是应该杀个鸡儆猴,刺激一下他们,但那样的话就好像自己完全没有领导能力一样一一不能让他们明知有危险还肯干活的话是很丢脸的。

就在菲利浦不知所措的时候,马蹄有力地踏着地面的声音传了过来。回过头一看,两名骑兵正在朝这边飞驰而来。骑兵都遮住了面孔。只能看到他们的眼睛。但即使这样也知道他们是谁。

两个人都在远处停了下来,招了招手。

为什么他们不过来,不是应该他们过来这边的吗,菲利浦想着,难道说可能是有什么不能让周围的人听到的话吗。

「嗯,真没办法]

说着装模做样的台词总算有了一点自我感觉良好的样子,菲利浦歪过他吊儿郎当的脸。

他骑在马上向那两个人的方向走过去。姑且也有经过练习,只是让马往前走的话还是没问题的。

「男爵,你准备的如何了?」

因为把脸藏起来了,所以分不太清楚,但根据声音和体格来看,能明台这边的是迪维男爵维扬内。

但这那副打扮却完全让人感觉不到是一名男爵。

身穿略显污垢的皮铠,腰问悬挂着一把剑。马看上去也无精打采的,感觉就像是农耕马一样。而且旁边的罗基伦男爵一伊戈也是一样。就好像打扮完全相周一般,连马都是一副模样。

和有着经济方面的支援的菲利浦不同,这两位男爵想必都没什么钱吧。菲利浦想着那时候不也看见了他们两的穿着十分寒酸吗,与此同时拼命隐藏着快要表现到脸上的优越感。

(这样一来,不就不能这悲哀的两人面前露出因士兵士气不高之类的叫人烦躁的表现了吗。还真是让人困扰啊)

必须要让其见识到身处上位的自己比下面的人优秀的地方。菲利浦的行动必须要作为社会的模范。然后下面的人有必要跟从这样的菲利浦。这样一来,世界就能很好地运作了。

「只有二位吗?兵力的准备呢?」

「当然已经准备完成了,是吧?「就是这样子我们的士兵在菲利浦阁下的左右展开。组成鹤翼阵」

「哦哦!是鹤翼阵吗!」

就连菲利浦也知道那个阵法。能组成那么有名的阵法让人感到十分开心。就好像成为了某个物语里的主人公一样。

[所以,如果遇到了危险,请马上左右分散逃离。只有一边逃掉了的话,敌人也不会分散,所以逃走的时候要好好地分散开来」[我明白了。不用这么反复提醒也没问题——]

「一先决定一下谁往哪边逃不也挺好吗?在战斗的恐怖之中,能顺利地逃走也是很难的。这一点菲利浦殿下也是一样的哟。你这边往哪边逃呢?」

这一幅认为已经输定了的提醒让菲利浦感到了不爽。

「就这么觉得我会输吗?」

「不不,并不是这样哟,菲利浦阁下。您有听说过装作撤退,实则将追赶过来的敌人一网打尽的计策吗?]

[啊,啊啊,有听说过呢」

原来如此,菲利浦接受了这番说辞。只是,直接就这么老实地承认让人感到很不甘心,就装作一副自己知道的样子。

「您果然知道呢。就是这样。这是计策。逃走也是在计策之中既然这样的话一随即,准备开始检讨逃向哪边的菲利浦,察觉到了省己缺少了某项重要情报。

「在回答之前,我有一个问题,你们那边还没告诉我你们的兵力有多少,大概有多少人呢?]

「各自七十五名」

在想到同样数量的话,这边往哪边逃都一样之前,菲利浦更惊讶他们能聚集到比自己多的兵力。但、想到这里是他们的领地,也并不是那么困难么,就这样自我接受了。只是单纯集结兵力的话非常简单,问题难在之前的事物方面。如果这里是自己的领地,菲利浦也能动员现在一倍以上的兵力吧。

…如果有这么多的兵力的话,全部一齐进攻不是比较好吗?因为这里一共有二百余人」

站「虽然这也是一个方法。但不应该是菲利浦阁下的士兵打头阵,我们从左右包抄过去么。这才是鹤翼阵啊」

「啊啊,应该是这样呢!

没错,应该就是如此,自己却完全搞忘了。

维扬内呼的一声出了口气。因为挡着脸,所以看不到他现在是个怎样的表情。

「您能理解真是再好不过了。那么,往哪边一一撤退呢?」「也是呢。那么就逃向伊戈阁下这边吧]

「那么就是逃往左翼呢。我了解了。之后就拜托您跟之前说好的作战一样就行了。还有就是要好好地警戒弓箱,要是被流箭给射中落马了,被马踩踏致死一这在战场上也是很常见的]

「只要有这个铠甲,就算被马踩踏也不会死哟。这可是由有名的工匠做出来,再由魔术师赋予了魔法的高级品」

菲利浦穿着的全身铠是来自希尔玛的礼物。这个铠甲还被赋予了防御力上升的魔法,比菲利浦家当做家宝的铠甲在性能方面要优秀得多。虽然从希尔马那里得到了这份礼物,但至今为止还没有机会来穿上它,这是它的第一次亮相。

那边的男爵肯定没有像这样高级品吧。菲利浦努力让自己的优越感不出现在自己的声音里。

[即使这样,也请好好注意。如果阁下被染掉了的话就结束了。事情就是如此呢。」

「正是如此。因为菲利浦阁下是这边的大将」

「虽说穿着如此了不起的铠甲,但如果被刺中要害还是很危险。而且,就算金属铠再怎么坚固,对上魔法大多数情况下还是很无力的。请千万不要因此有所懈怠。因为菲利浦阁下是这边的大将」

叮嘱得甚至让人感到顺躁,但还是能理解他们的心情。事实上确实,如果大将被杀了一切就完了。

对于这两人把自己当作首领这件事,菲利浦不禁露出了笑容。

[当然,我很清楚」

…另外菲利浦阁下打算在哪构筑阵型呢?在最前面的话还是太危险了,我认为呆在后方比较好,在撤退的时候如果没那么多时间的情况下一-为了在第一时间能赶到您那边,如果能告诉我们位置就帮大忙了

唔姆,唔姆,菲利浦在心中同意道。

在大将陷入危机的时刻,马上赶到其身边护驾是作为部下的义务。作为理所当然的事情,自己却没有做出那方面的指示,菲利浦不禁对这样的自己震惊不已。

(这样的事情,要是平时的自己肯定能注意到…我自己也在兴奋着呢。因为这种规模的战斗,可还是第一次。)

菲利浦稍微咽了咽唾沫,深呼吸了几下。

「怎,怎么了吗?」

「啊,没事。只是想要稍微冷却一下这份对战斗的大热情绪啊]

[……啊一一,原来如此。是这样吗….那个,那么菲利浦殿下准备一开始在哪里进行待机呢?」

「首先一一]

菲利浦看了看左右两边。

铺装过的街道相当的宽广,有着能让两辆马车并排着通过的空间。对迪维男爵领来说,这个街道好像是重要的收入源之一

街道两旁有着郁郁葱葱的森林。只是,为了让山贼之类的没有藏身地点,在靠近街道的周围都还只有草地的程度。能够隐藏身形的地方全部被清理干净了。

这里是处在管理之下的森林。据说这样做是为了让放养出去的猪能够吃到栗子这类食物。因此没有必要警戒会从森林那边跑出来怪物或是野兽。

既然这样——

「在森林里埋伏会比较妥当吧」

「也是呢。这样的话,有个合适的地方。为了能在骑着马的状态下逃跑,有个把杂草和树枝什么的都清理干净了的道路。在那里的话怎么样?」

「有那样的地方?」

「没错。菲利浦阁下选这个地方进行裘击的时候,我们就料想到会有这样的事发生,所以准备好了哟」

在好几处候补中,选择此地为袭击点的菲利浦。虽然也征询了维扬内和伊戈的意见,但两人都说交给菲利浦了,并没有给出什么意见。如果从那之后开始准备的话,应该会很麻烦吧。

「那真是太感谢了」

「没有没有,因为交给你了打头阵这么危险的任务。我们也是彼此彼此,对吧?」

「正如维扬内阁下所说!]

两人带着菲利浦向广场走去。这地方确实如同维扬内所说的一样。在这里,即使骑着马飞奔也没什么问题吧。

接着,结束了话题和两人分别的菲利浦,就这样走回了原本士兵所在的地方。

穿在身上的全身铠非常的重,汗水不停地往外冒。而且是在这样的地方,戴着头盔很容易摔倒。

「呼,呼」

一边重重地喘着气,一边把头盔摘下来夹在腋下。随后从怀里取出手帕,在额头上胡乱地擦拭着。

、菲利浦觉得这非常失败。虽然铠甲的防御力也很重要,但与此同时,行动的便利性也是非常的重要。貌似也有铠甲轻量化的附魔。下次应该要一件那个来。还有就是即使穿着这样的铠甲运动也不会出汗的什么柴西。

下次去王都的时候得要和希尔玛说一下。

在心里默默地记下了之后走了回去,士兵们全都一脸无所事

事的样子在那站着。

「久等了」

[——少爷。那些盖着脸的男人是谁?那打扮简直就像是山贼一样。没有被骗吧?」

「那不可能。那可是这个国家正儿八经的贵族。还有,不要说什么打扮的问题。因为不可能所有的贵族都拥有着全身铠」

再加上,在卡兹平原的战争中,失去了当家候补的家里,大多也同时失去了代代相传的武具。像飞利浦家里那样,失去了全身铠的情况下,再要去买可就非常难办了。

虽然士兵们不怎么能接受的样子,但也没必要强行让他们接受

「好!在货车到来之前就先待机!来了之后就立刻裘击!」,完全没有回应。于是菲利浦抬高了音量。]

「明白了吗!!」

「明白了……]

虽然回答的有些勉勉强强,但还是有好几个人帮着抬高了声音。

虽然没法满足,但就先暂且这样吧。他们也是第一次上战场。也没必要从第一次就要求这要求那的。

为了能让他们成为优秀士兵,将现有的问题都解决了就行了

菲利浦这么思考着,疲劳的身体就像是在渴求着休息一样,缓缓地坐到了地面上.

在里耶斯提杰王国的黑暗中存在的巨大犯罪组织“八指”。在那里存在着八个部门。在那其中一个部门,所属于走私部门的克里斯托非尔.奥尔逊毋长着一张正经的商人脸,从王都到王国西方的一定规模的贩售路线里也有着相当大的话语权。所以他也是有着在亚达巴沃的灾厄中从仓库里被夺走了各种货物的经验的男人。

虽说其中产生的巨大损失对他的商会来说还不算致命,但如果不花上大量的时间也是没办法回收这些损失。因此,有必要从八指借来一部分的资金。

经商的话,用越多的钱来经商就能获得越多的利益。当然,也有损失会变大的可能,如果老老实实不去冒什么风险的话,也就没有什么担心的必要了。

但如果从八指那里借钱的话,就会慢慢地被任其鱼肉。八指会强行让有损失的商人进行犯罪一一走私或是贩卖,搬送麻药一一这类的事情。

像这种商人落马的事情也都时常发生。

那么对已经落马了的克里斯托非尔来说怎么样呢。

这次,克里斯托非尔为了借钱,和八指的最高干部们进行了会面。这是非常让人吃惊的事情。克里斯托非尔本身属于走私部门,所以金钱的借入管理应该是自己的上层一一走私部门的干部来负责,和其他部门干部进行会面一般来说是不可能的事情。明明是这样得到的却是和最高干部们进行会面,难道是因为他的工作成果得到了很高的评价吗,或者说,是连他都不知道的什么理由吗。从结果上来说,这个问题直至与干部们的对话结束他都没有搞清楚。只是、对于连里社会都为之恐惧的八指的最高干部们,那异常的亲切的态虔抱有疑问。

当然,里社会的大人物们的好意什么的,很有可能只不过伪装罢了。

另外还有一件在意的事情,该说是真不愧是组织的最上层阶级么,还真是对健康十分的注意呢。虽然觉得他们是不是有点消瘦过头了呢,但比起自己这种肥胖体型,肯定要健康的多。

这样的他们,当场就把工作交给了自己。

像这样的工作,会根据借钱的金额,作为人类的价值,今后能否继续为八指带来利益等等因素来决定。评价高的人给予安全的工作,与此相反的人会给予伴随着危险的工作。

然后,对于这样的他给予的工作是——

[——魔导国的粮食搬运吗。虽然对于是否安全这点还是个谜、啊」

「嗯?怎么了老爷你刚才说了什么吗?]

「啊啊。不必在意。只是这边的自言自语]

在旁边坐着的佣兵的首领做出了回应。

一名健壮的男人。

与已经四十岁腹部蓄了一层厚厚脂肪的克里斯托非崇不同,是兼备年轻与精悍的男人。

听说他二十多岁。

他穿着钢制的胸甲,里面还有锁子甲。一个覆盖全脸的头盔就放在他身边。那里还放着满是使用痕迹的的剑。

他正是护送由七辆运货马车组成的魔导国食物搬运车队的头领。

警备兵总数是二十四人。全体成员都食禄于八指,和克里斯托非尔同属走私部门。

虽然是八指的人手,但就算平时和对方在同一部门也必须付钱。而且价格比实力相当的雇佣兵还贵。不过相应的,即使是不可泄密的工作也不需要封口,更忠于任务。

遇到应付不来的危险时,如果是雇佣兵的话,也许会弃而不顾一走了之,但是他们会愿意拼死殿后。这也很正常,因为放弃任务逃走的话会让上面丢脸,即便逃掉也会被我出来杀死。

因此,如果像克里斯托非尔那样没有值得信赖的佣兵门路,使用八指的人可能是最适合的选择。但是、话说回来这次除了他们以外也别无他选。

因为使用他们是来自上面的命令。

虽然不能自由选择,但是有免费的好处作为补偿,所以有多余的钱去追加更多的佣兵。只是,这样做的话会被认为不信任他们吧。而且他们是被上面指定的。雇佣除此之外的佣兵也许会违背上面的意志。

考虑到这一点的克里斯托非尔并没有追加雇佣佣兵。

而且,借给克里斯托非尔的警备兵们似乎都很可靠。当然,不是战士的克里斯托非尔并不明白他们有多强。只是一一因为上面打包票称他们很优秀,所以这样就可以了。不管是什么理由,违抗上级可是很危险的。

话虽如此,要问这么点人上路是否安全,说真心话,还是希望再多派些能干的人。

如果能猎一个警备部门头目,八指的暴力担当六腕级别,那就术棒了。当然,这是无法实现的愿望。

据说包括曾经在八指中被称为战斗能力最强的部门老大一杰洛在内六腕在即将发生亚达巴沃灾厄前与王族进行的争斗中全天了。

根据可靠的情报,是败给了侍奉黄金公主的战士一布莱恩安格劳斯。

要说那六个人会被一个人给干掉确实太扯了,但据说精钢级冒险者小队“苍蔷薇”也有出手,所以克里斯托非尔认为应该是在六比六的战斗中分出胜负的吧。

据说警备部门的大多数成员也在战斗中丧命,现在八指各部门正在聚集自己的兵力,以弥补减少的战力,甚至连本应属于暗杀部门的人员都出现在了明面。

然而,这使得八指内部的气氛比亚达巴沃出现之前更好了。以前在组织内部对立什么的很常见,所以有时会中奇怪的阴招。其中甚至有商人在运送走私品的紧要关头,被其他部门的人告密。

但是,现在上层已经互相合作到了让人恶心的地步。

因此生意的范围扩大了,一次就能得到的一违法的一一利益应乎变大了。

「呼啊」

佣兵头领打着哈欠,同时发出了噗的屁声。虽是无可奈何的生理现象,但对方没有表示任何歉意。

没品的行为。

克里斯托非尔皱着眉头。作为让自己回神的声音没有比这更糟的了。

虽然很想抱怨,但对方是往返于王国西方的港口大城市里罗贝尔的旅途中的同伴,想要友好相处酌克里斯托非尔抑制了这种心情。

顺便说一下,从里.罗贝尔到怪王国都是使用船的,所以从那里开始是海运商人的工作。克里斯托非尔也很熟悉对方,是位了不起的人物。那样的人也是八指的一员真是让人吃惊。当然、据他声称只是因为对双分都有好处所以才合作的。

话虽如此,但还是有点担心。

「真从容啊。你觉得不会有人袭出吗?」

「嗯?啊啊,没有那种刺痛的感觉,没问一一啊,感觉什么的靠不住,你是想这样说吧。嗯,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你做生意也有过这样能行之类的想法吧?相反,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试着躲一躲,结果果然如此,之类的」

…确实有过」

「你看。积累的经验会像直觉一样工作吧」

佣兵头领用与外表不相称的悠闲语调说着。

「是吗」

「就是这样。嘛,我们还挂着魔导国的旗帜啊。敢袭击这个运货车队的家伙也只有无知一一落草为寇的村民而已吧。那样的话,就算有一百个人,我们也轻松全天掉对方」

「如果不是村民呢?」

「你是在担心落魄的佣兵吗?连那个闹得佛沸扬扬的魔导国的旗帜都认不出吗?」男人耸了耸肩。「经验丰富的佣兵出乎意料的博学。要不然一如果连周边国家的国旗都不知道的家伙根本不.可….看你那样是不相信啊,你好好想想啊。如果不清楚是在找哪个贵族的茬的话,难道不怕被卷入危险的局势里吗?」「确实有那个可能啊.我有点好奇,找哪个贵族的茬会不妙呢?」

「这个嘛一一比如说有名的雷文呀博罗逻普啦。这种的话在自己的地费有很强的军队,要是碰上就危险了。嘛,他俩都在那场战争中受到了很大的损失,现在也许没有以前那么危险了不能大意啊。勃鲁姆拉修出手也很大方,可以的话我也不想和他为敌嘛,不管是哪里,我都不想被贵族大人们怨恨啊」

「你的后盾可是那个犯罪组织啊。你认真的吗?」

「你背后也是啊,对吧?我要是惹到他们的话一上面一定会淡定地抛弃我吧。你也是这样吧?

「是啊」

两个人沉默了,气氛有点阴沉。

虽然想起了高层的无情,但是因为是为了追求利益而从属于这样的组织,所以也是没办法的事。也许有一种与这个组织没有任何关系的生活方式,但是那样的话就不能成为如今的大商人,也许现在还在反反复复地做着小小的生意。

如果的可能性是无限的,但是因为没有任何可以回到过去的方法,所以也只能满足于现状了吧。

…总之,就是放心对吧?我理解了。那么什么情况代表危险呢?

[如果对方放犬箭,想把这个运货车队烧掉的时候。不是夺取,而是烧掉,这应该是被卷入了更大规模的阴谋一一国家级的问题。或者是对立组织的阴谋」

「八指的对立组…有可能吗?」

「不知道啊。即使是对立组织也不会去烧魔导国的物资吧,但如果有那个自信不留证据的话,也是有可能的。我个人认为比起这个,更应该考虑王国或者周边国家的国家阴谋和计划。来自这方面的袭击可能性更高照…

「如果是那样的话就算担心也没办法啊」

「对吧?总之,目前路途平安。别担心,好好呆着吧」

马车似乎正在接近森林。

这样的话可以判断大概的位置。

克里斯托非尔在脑内展开地图确认,预定的计划进展顺利,这让他松了一口气。如果搞砸了种魔导国有关的工作,一定会变成很可怕的事情吧。

现在大约是中午,就这样穿过森林,然后按预定计划休息。和原生林不同,这里是人为修整过的森林。通过这里应该不会花太多时间。

摇摇晃晃的马车里传来了奔马的蹄声。同时,马车也慢慢减缓了速度。

悄悄瞅了一眼佣兵头领,发现和刚才不同,气氛很严峻。

「不好意思。看来有点工作」

两个男人从带篷马车里探出了脸。两个人都是佣兵头领的部下。

「对不起,老大!这家伙说看到很多村民在森林里」

佣兵头领向克里斯托非尔说明道,被称为这家伙的男人是作为斥候先行在前的。

…不是强盗,而是村民吗?你怎么知道的?」

「是。首先是武装。既没有武器,也没有铯甲。有很多人用锄头代替武器…不是棍棒而是锄头哦」

「就算是石头也可以当武器…不过是锄头吗?那确实不太像。不,是铁锄吗?」

「不细看的话我也不太确定,不过应该是木制的」

在旁听的克里斯托非尔认为,那只不过是些农活归来的村民。除此之外还能是什么呢?

「啊?真的是锄头?故弄玄虚吗?」

「看上去也没有那种感觉啊…]

「派几个人去驱散他们?也许太过警戒了…]

佣兵头领嘟囔着。

有什么想法就应该说出来,所以才用别人能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吧。大概。

「对不起,很抱歉插手你们那边的事情,能不能让我发表一下意见?」

「啊,没关系。只要是建设性的意见,当然是越多越好」

「首先,这个森林是人为修整过的一-种植森林,会在这里放养猪什么的。他们是来回收那些的吧,这样的话,如果驱赶他们,可能会被认为是偷猪贼吧?我们挂着魔导国的旗帜,如果被误认为是魔导国在偷猪的话,这种传言扩散下…如果被那个国家知道的话,会不会很麻烦?」

啧、雇佣兵头咂着嘴。

到现在为止因为挂着这个旗子所以安全得到了保障。途中经过城市时还得以优先,而且是十分有礼貌的接待。如果那是恩惠的话,这就是枷锁。如果采取了给魔导国脸上抹黑的行动,那么终将变成灾难降临到他们身上。

所以克里斯托非尔在这次旅行中,并没有携带违法的——「顺路行李」进行买卖。

「刚才你不是说有很多人吗?很多人是指多少人?」

「大概、的话。感觉有五十多人」

「我觉得以农活来说人数太多,你觉得呢?」

话虽如此,克里斯托非尔的父母也是商人,从来没有饲养过猪。

「不、不我也不知道那是多还是少。毕竟不知道瓢猪要几个人才够。而且也可能是为了植树造林、砍伐之类的而来。好像听说还有需要猪的农活之类的」

从带着锄头来看那种可能性更高吧。

「那么,这里的贵族评价怎么样?有没有折腾得很多人话不下去,你听说过吗?」

村于雇佣兵头的提问,克里斯托非尔一边捏着肥大的脖子肉一边回答。

「不,以前和他有过一面之缘,明明很年轻却很可靠。领地的经营也脚踏实地,如果能学习贵族社会的常识和政治的策略的话,我觉得他将来是个有前途的人」

虽然交谈不深,在给王都某家仰八指鼻息的酒馆运送酒品的时候有说过话。

因为并不是御用商人,所以至今从这条街穿过领内时都没做生意,对此有点遗憾,他有这种程度的潜力。绝不是为了袭击运货马车而动员村民的那类人。而且,从当时的印象来看,他经营的领地也不可能出现五十个村民饿到去裘击商队的情况。

和八指干部的希尔玛*叙格纳斯介绍的那个男人一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不,那个男人应该说是低劣到罕逢敌手。

一想到在那个地方遭受的屈辱,克里斯托非尔就不由自主地太阳穴抽筋。

「老大,就算被袭击也不过是五十个没有武装的村民,轻轻松松就可以打垮他们啦。」

「以那个作为诱饵,把士兵埋伏在周围的可能性呢?]

佣兵头领的发言让两个部下面面相觑。

「有可能啊。要侦查周边吗?那样的话需要一点时间」

「以防万一,就这么办吧」

「请不要花费太多时间啊,不然计划会出现很大的偏差。我可不想之后用强行军去补肢」

「知道了。那就随便看看。快点回来]

斥候点了点头然后跑了出去。

之后十分钟左右回来的斥像报告说除了五十人以外没有埋伏的样子。

于是得出的结论是果然在忙农活,然后继续启程。但是还不到五分钟马车再次停下来。

….老爷,对不住。可以请你来一下吗?村民们好像堵住了路。要是有杀气的话,那就冲上去把他们赶走了,但总觉得他们态度也有点暧昧,或者说没有干劲。也就是说….气氛很奇怪。所以,希望你也过来。当然,我们会十分注意你的安全。挡箭牌也准备好了,你可以在那个后面谈谈吗?」

说实话,非常想拒绝佣兵头领的请求。对自己的能力没有自信,而且一生中都没有直面过暴力事件。

只是,在这种情况下不得不去吧。如果在这里发生了什么纠)纷,让这条街道不能使用的话,不仅是将来的自己,还会给继承商会的孩子们带来麻烦。

[…….是啊。走吧」

克里斯托非尔和佣兵头领一起下了马车,向队伍的最前面走去。拿着被称为塔盾的巨大盾牌的佣兵也跟着一起,为了在参加谈判时用盾帮他遮住一半身体。

除此之外,还有得意洋洋的佣兵拿着威慑用的戟。还有拿着弓箭藏在森林里的佣兵们也从后面跟着。当然,佣兵头领也在旁边。他叮嘱过有情况时要听他的指示。

夹在森林中间的街道前方,有正在在交谈的村民。

怎么看都是干完农活回家的村民们。

但是,那样的话,为什么要在这里停下来挡路呢?。

可能是发现了克里斯托非尔的疑问,佣兵头领嘟嘟囔囔地过来搭话。

「呐,真让人搞不懂对吧?要是打算袭击的话,像是分成左右潜伏在森林之类的,应该有很多方法可用吧。根本没有必要在街道上堂堂现出身影。不管多蠢的家伙来指挥都(应该会这么做才对」[会是示威行为吗?」

「示威?用那身打扮?那样的人数吗再怎么说那只能觉得是在瞧不起我们喔?老爷你只有雇用过那种程度的佣兵吗?」

的确正如他所说。

克里斯托非尔没有还口,向村人们射峙。虽然这么说,距离其实拉得非常开,前方也有佣兵们排排站。

「我不过是接受了运送的委托的商人而已。如果是要向贵族请愿或是因为其他事情挡住道路的话,那跟我们毫无关系。请把道路让开。这样下去的话,为了自卫我们只能拔剑了」

向村人们这么诉说后,从森林出现了一名男子。

那男子身穿精美的全身铠[FullPlate]。因为头盔拿了下来,所以可以清楚看到脸。

那是克里斯托非尔有见过的男人。

「为了王国的将来,很遗憾不能让你们过去!]

[……啊]

克里斯托非尔不禁脱口而出。不只是他,周围的佣兵们都发出了声音。

…来如此。看来是有着什么误会,我等只是照着魔导国支持圣王国粮食的考虑在运送而已」

「我知掉!嗯!我知道!所以才这么做!」

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不如说到底是经过了怎样的思考才会有这样的结论。

克里斯托非尔打从心底感到困惑。

不对一一

(这个让人不愉快的家伙怎么想都无所谓。首先这家伙的领土应该不在这一带才对?为什么会在这里?一伙的吗?但是这里的领主会和这种家伙联手吗?)

嘛,算了,克里斯托非尔这么想。反正已经抓到话柄,可以交代说是对方妨碍了魔导国。就算杀了也不会对王国和魔手国造成问题才对。当他打算向站在滂边的佣兵头领给出杀害的指示时,感到了强烈的不协调感。

这个叫菲利浦的男人是将那个希尔玛.叙格那斯作为后盾的贵族。遭受到侮辱,将愤怒隐藏在笑容下的克里斯托非尔有被告诉说,这个男人虽然愚蠢但有利用价值,所以刚刚的侮辱听过就算了

杀掉这个有作为八指棋子的利用价值的男人真的好吗。

以常识来考虑的话,一介地方贵族不可能袭击悬挂魔导国国旗的队伍。谁都知道要是做了这种事让魔导国发怒,就会成为国与国之间的争斗。就算是再怎么愚蠢的贵族也不会做出这么不经大脑的行动。

那样的话一一这个男人会采取这样的行动应该有什么理由才对。

(再说,如果是想扮做强盗盯上货物的话,根本搞不懂那个男人不把脸遮起来的理由)

不管哪个笨蛋都会为了不暴露身份而将脸藏起来才对。既然穿着全身铠[FullPlate],应该也有着能将脸完全遮起来的头盔。那样的话

(目的是为了让我们看到脸,名为菲利浦的这个男人的脸吗?那种事情-啊!)

那一瞬间,克里斯托非尔想起了幻术这种魔法的存在。

(就是这个!是幻术,为了让菲利浦这个男人顶罪所以用幻术做出了脸孔,然后现身在外。说不定那些村人们也不是村人……)

毫无漏洞的完美推测。

「也、也就是说,想要这些由魔导国指派的粮食,所以’才要夺走吗?」

「喂、喂?怎么了老爷?」

旁边的佣兵头领很困惑地向自己发问。那是肯定的。对于想说会给出杀了这家伙的指示的他们而言,应该是觉得委托人彷佛是疯了一样。

「就是这样!这些粮食就让我们来有效利用!」

暂称菲利浦很得意地回答道。

(在说一些脑子不太好的话呢…说着这些话的本人也觉得为什么要说这些蠢话吧。但是…

这个是谁写好的剧本吗?首先可以推想的是,刚才和佣兵头领的对话中出现的八指的敌对组织。接下来是八指的干部们。

如果是前者的话,就有必要全力突破这里。八指会给背叛者最严重的惩罚,其次是失败的人。但若是如此,对方也应该准备好能够击败克里斯托非尔的战力,不管是伪装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没有道理会准备些拿着铲子的农民。

如此说来。认为是后者才比较自然,不过那样的话就能认为是棘手的案件和超级棘手的案件。也就是说这可能是八指的干部们果然并非团结一致,而是如同平常一样的出手干扰,又或是说这是干部全体的意思。

(一一是被抛弃了吗?还是说要把杀了菲利浦这个「王国的贵族」的事实推给我?….他本人已经被收拾掉了吧)

那样的话,最佳的行动是什么?

「喂,老爷?要怎么办?是怕了吗?那种家伏很容易就能打跑喔?虽然那个贵族风的家伙确实有着不错的铠甲,但是看来本领也不怎样」

佣兵头领压低声音向他耳语。但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希望他不要来打扰。

「一一等下。稍微给我等下」

但是依然还有问题在,要是将杀死菲利浦这个任务推过来的话,那么为何不在之前就告诉自己呢。要是事先告诉自己的话,就不用这么烦恼,可以毫无问题地当作强盗解决掉。

那么这是要以受到魔导国委托的货运马车将王国贵族杀死的事实,从而使王国和魔导国带向战争状态的策略吗?这么一想的话就让人忍不住歪起头来。

在目前的状况下只会以王国的商人为了自卫杀死王国贵族了结吧。

这样的话要引起战争多少有点勉强。当然,和地下社会有联系的克里斯托非尔很清楚,有许多人是只要准备好动手的理由的话就觉得没关系。也有些人可以因为简单的理由就打算杀人。但是以国家来说很难想象会做出这样的行动。

(….那样的话还有一个可能性。上面已经说好了,但是话没有传到我这里来,又是有什么误会了。再怎么说应该不会是有自信将这里的人全部杀死后,不走漏一点消息的情况吧)

永远都会出现疏忽造成的过失,所以无法断言说并非如此。那样的话,什么选项才是最好的呢?

要是独断行事的话,有可能会被处分掉。如果想要避免这种情况,最差也要找到什么借口一一应该要采取可以转嫁掉责任的行动。

(杀掉那个菲利浦是最糟糕的。杀掉的话就什么都无法挽回。说也有可能会招来叙格那斯大人的怒火,那样的话…)

[….放下货物….离开这里。这么做的话不会追过来吧?]

「啊?」

旁边的佣兵头领发出了困惑的声音,克里斯托非尔努力无视他。

「当然!我无意伤害王国的商人!]

就算不是直接的但也间接伤害到我了呢,虽然克里斯托非尔心中恶狠狠地这么想,但并没有表现在脸上。

「喂、喂、喂?认真的吗?是认真的吗?怎么了吗?发生了什么吗?>是中了魔法吗?还是说老爷你看到了我看不见的军队吗?」

「这是雇主的命令。马上开始做好逃跑的准备J

佣兵头领直翻白眼,沉默了好一阵子。恐怕是在考虑中了魔法的可能性以及自己的立场和未来吧。不久后像是表明全然无法接受似的,仅是低喃了一句「我知道了」。

佣兵们保护着克里斯托非尔往后退。

粮食就这样被夺走。但是他知道装了哪些东西也知道装了多少。最糟糕的情况下,重新买回来送去圣王国应该就没问题才对。总不会不是这些粮食就不行吧。

虽然还得对等着的海运商人道歉,不过总之先回到王都去追问敏格那斯大人才是最要紧的。

克里斯托非尔打从心底发牢骚说这下事情变得麻烦了。

是因为商人们理解哪一方才是正确的吗,他们没有提剑就退下了。

然后战利品的货物马车有好几台。

看了下里面,装满了桶子和木箱,不管哪一个都塞满粮食。虽然都是些便于保存的东西无法期待新鲜度,但是要吃并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可惜的是这么多的东西全都是食物。

菲利浦想要拿个东西来纪念自己达成的伟业,但是再怎么说也不能拿农作物。

(要是有铠甲或是剑的话,就能拿来做纪念品…果然也应该要求那些男人把武器留下吗?)

菲利浦观察起唯一做为战利品留下的货物马车。

马已经被带走了,无法移动。当然菲利浦有命令说留下马,但是像是佣兵的头领的人拒绝了。

而且还在那个时间点向菲利浦附近的树上射箭。

以菲利浦自已而言虽然是很悔恨,但也只能退让。

(我首己穿着全身铠或许是很安全没错,但是士兵们可不一样。考虑到那些家伙,放弃了能得手的利益我是多么慈悲为怀啊。嘛,既然一直到这里都完美一一谁也没有受伤,一滴血都没有流就漂亮的结束了,那么想就这样保持到最后啊)

菲利浦环视战利品,盯上了留下来的魔导国旗帜。

(这个能当作纪念啊。第一个夺走在卡兹平原的战斗中击退王国二十方军队的魔导国旗帜的人是我吧!)

嗯嗯、嗯嗯,菲利浦点点头。

虽然想要压抑住心底涌上的喜悦,但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完美的结果正适合自己一一自己果然拥有如预想般一样优越的能力,这件事让他非常开心。

自已优秀的结果就在这里。

既然有好几面,那么就一面而已应该没关系吧,这么想的他将旗帜拉落到地面然后踩踏。

魔导国的旗帜被尘土弄脏的样子让他感到强烈的兴奋。王国里应该谁都办不到这样的事。

没错,谁都办不到的事让菲利浦给达成了。

(看啊!果然我不是废物!比起哥哥,比起父亲比起王国的所有人!我才是更厉害的!)

「啊,那个,少爷。这些真的可以收下吗?还是说留在这里比较好啊?」

巡视着货物马车的村人中,有一人战战兢兢地发问。正在兴高采烈时却被淋了冷水,菲利浦丝毫不掩饰情绪地反问。

….你在说些什么?

「不是,你看,那个,逃走的人不会带着士兵们回来吗?」

「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杀掉那些商人们比较好吗?」

「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杀人什么的太要不得了」

「那你是要说什么?」

[那个,少爷。这些要怎么办啊?要拿回去的话,是要怎么拿啊?」

其他的村人向他搭话。菲利浦也正在烦恼这件事。

「要怎么办呢….]

就算强迫五十人全部都背着,要运送这里这么多的战利品到底还是运不过来。而且货物马车本身也是带着气派车篷的好东西,

卖掉的话多少有些价值,菲利浦留下来使用也没问题。

但是,这里用人力去拉的话相当的不容易一颇为繁重的重体力劳动。

就在菲利普烦恼着的时候,耳边响起了践踏着树阴草地奔跑而来的声普。一看是两个蒙面人的身影。

「菲利普阁下」

是维扬内的声音,装备却和先前来时截然不同了。那稍微有点脏的皮甲替换为了结实的护胸第腰上悬挂着剑。为什么更换了装备呢,虽然脑海中略微有些疑惑,在那之上更为强烈的是想要欣赏战果的心情。

「喂!二位!来吧,到这边来一一来看看我们入手的东西!]

「这是…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吗?]

维扬内就站在那里,环顾四周说着不可思议的话。好像对于载物马车在这里感到有些奇怪。除了普通的战斗和夺取以外的一考虑到那里的时候,仿佛感觉到了他正对着什么抱有疑问。为了肯定那位菲利普的想法,伊戈开口了。

…正是如此。看起来菲利普阁下的士兵没有一位受伤了的样子。地面也好一空气中也好,一点血的气味都没有。这到底是采取了什么战术呢?是有持有着什么特别的魔法道具吗?」

如果有魔法的本领就好了,然而伊戈想说的却不是这个吧。「那样的事情可没有做过哦,毕竟聚集了这么多人的话,对方也可能不会想拼死战斗了吧」

两人面面相觑。那张脸被蒙着,并不知道后面是什么样的表情。

「那么,接下来一-这些该怎么分配呢?]

老实说,这些战果全是靠着菲利普的手段得到的,要分给只是站在后面看着的两人还是让人有些恼火。然而全部一人独占还是会让人不快吧。他们也是动员了自己领地内村民。八成是菲利普的,而剩下的就留给这二人好了。

(因为仅仅是动员了村民就能一入分得一成,总不会说不行吧)

「啊啊,不需要如此费心。因为我们什么都没做,这样却能分到战利品会于心不安的。菲利普阁下请全部拿去吧。没有什么算议吧?」

「不错。菲利普阁下请全部拿法吧。连带那载物马车一起」

哪怕是菲利普那样客气的话也会感觉到罪恶感。虽然因为被说村子很小所以没给停留但在这森林近处搭建了帐篷,还有着准备食材的恩情。这恩情一定得还吧。

「哪里哪里,我们不是协力合作的同伴吗,些许的战利品还是要放在这里,请随意使用吧」

「不,真的足够了,菲利普阁下j

维扬内干脆地断言道。是丝毫迷惘都看不见的回答。

[这些全部是菲利普阁下得来的东西。我们有着贵族的矜持。无法接受这样的东西。」

「是这样的吗?」

「是的」两人同时回应道。坚强的意志很难被推翻的样子。那就没办法了吧。全部都变成自己的东西啦,菲利普心中开心地跳起了舞。

「既然说到了这份上,我就把那些东西全部收下了。此外一一虽然很不好意思,我还有一个请求,牵拉载物马车的马匹可以借给我吗?」

「马吗?」

[…怎么办?」

「我们二人想先商讨一下,请稍等」

从那地方短暂离开的二人好像开始交换意见了。因为从那里也有相当的距离,所以也连二人是否是真的有在商谈也无法知道。不久二人好像统合了意见,回到了这里。

「马我们会尽早安排的。由于不是军用马而是农耕马,所以可以尽快返还吗?]

「非常感谢」

「嘛,非常重要的事情,降下魔导国的旗帜比较好哦。把战利品让马运送的途中,不要让街道上的行人看见虽然很辛苦,请把载物马车往森林的方向移动可以吗?」

「明白了。就那么做吧」

二人仅说完这些话便快步离开了。

很快他们的背影消失在了森林里。菲利普再一次灌向了载物马车。

自己胜利的证明。

简直就像是自己的未来那般光彩夺目。

而地面上那残留着菲利普的鞋印的、被尘让玷污了的旗帜仿佛暗示着那个国家的末路。

3

安兹在耶.兰提尔的街道上昂首阔步着。

他的身旁的是飞飞。

不用说、其真身自然是潘多拉●亚克特。

为了打扮的像飞飞那样,他理所应当的身着着全身铠,背上负着两把大剑。

那威严庄重的走路方式,充满着与赞美相称的威望,甚至比起安兹扮的飞飞更具英雄本色。老实说,由于自己是飞飞时的反差会让市民觉得可疑,所以也不是没想过让他再稍微走得丢人些。

当然,那种话不可能说出来,所以想着至少摇头学下那个步法,所以会偶额侧眼观察,幸运的是潘多拉·亚克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

在那样的二人后面警戒着周围,无声的走着的是娜贝——娜贝拉尔·伽玛。三人的周围虽然看不见护卫的人,但实际上半藏们正隐藏着身形进行着戒备,为此比他们等级要低的娜贝的努力其实是无意义的。

然而回忆起来安兹身为飞飞在耶·兰提尔时,她就是这样的感觉了,所以也没有特别的提出让她停下的命令。

顺便说一句,三人并不是有着什么目的而在都市内前进的。这不过只是惯例的活动。

通过带着飞飞,及娜贝走在街上进而向周围展现出各种各样的东西。安兹带着的女仆没有出现在这里也与那有关。

行动的目的不止一个,而其中最重要的,便是为了展示眼下安兹与飞飞仍在通力合作这个事实。

正因于此,娜贝拉尔也不在的话会显得不妥。毕竟飞飞是一贯的全身铠装扮,其底下的真容不可知。

因此若不带着娜贝拉尔行动,很有可能会传出「其实飞飞早已被魔导王杀了,是不死者在穿着那副铠甲」的谣言——实际上已经传出了。所以更要避免那样招人误解

目睹三人的身影,一众人都靠到路边。犹如走在无人之野。

当然啦,这是由于魔导王也在的缘故。哪怕安兹用飞飞的样子走动也不会出这种事。明明魔导国立国以来已经度过了相当的时间,民众却仍会对安兹感到恐惧。

表现出哪样的反应的不仅仅是人类。虽然不及人类,但亚人中亦有表现出那类反应的人。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耶·兰提尔这纯粹人类的都市早已经今非昔比,零零星星的可以看到混在人群中的亚人身影。

只要放眼四周,大街上并列的商店中的数间——虽说量并不多——就有着人类以外的身影。这可是再说店员,客人,两方面的意思。而当中就有着绝无仅有的一间——由亚人经营的店铺。

曾经被称为平民窟的一带,经由安兹只手改造成了亚人们居住的区域。如果是那里的话到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可是现在,安兹一行人位处的可是耶·兰提尔内的大道之一,与原贫民窟街可有着相当一段距离。

这也就说明,已经有着数量相当可观的亚人们出入这耶·兰提尔了。

当然这并非是安兹采取了什么特别的措施——毕竟付出努力的全部都是雅儿贝德——但这对安兹而言却同样与荣焉。这表明了种族之间的融合正有条不絮的进行着。

(既然如此,真想再实行些什么能够更加推进融合的……)

实际上,他心中也确实就有那么一个草案。本来安兹就在考虑着想要在耶·兰提尔内举办些什么大活动

也有吸引观光客,赚取外币这样的目的。只不过,这个世界比想象的还要更加的祭典荒——活动荒。因此,老早就觉得有点无聊。

虽然像帝国那样的斗技场也不坏,但安兹想要的并非是已经有了的,而是想要那些更加特别点的

举办那种大众都能投入的新型活动,只要种族混合团队在活动中能够活跃一把,那么种族间的融和就能更加前进吧。而且有着同样兴趣——活动的话,聊起来也会更带劲吧。

(棒球或足球之类的球技运动如何。又或者更加特别点的什么……)

一边思索着有什么能够参考,安兹一边观察起了亚人店铺的半兽人/Orc/店主。

在店内像是在圣王国遇到的半兽人,又或者是以败给愤怒魔鬼将的形式,落向荒野后安兹所统整的半兽人吧。记忆中,并没有招揽过除此之外的半兽人来耶·兰提尔。

可至于那个半兽人到底是谁,安兹就完全没有头绪了。

虽然也有纳入支配下的半兽人数量庞大的关系在,但更为重要的是,对于拥有人类感性的安装来说,实在无法区别出半兽人外观上的差异。

而就这点来说,其实别的种族也是同样的。就比如蓝蛆的雌性是以色泽的差异来区分的——甚至不禁让人想吐槽,你们的视觉到底是怎么样的啊。反正对于安兹而言看上去全部都是一个模样的。

但无法辨别其他种族这点,其实大家都是彼此彼此。

对半兽人来说,要辨别人类的容貌体验困难。

为此虽然以头发长度跟瞳孔颜色等特征最为把握,缺依旧引发了好几次小问题。因为认错了人,而将与别人约好的东西交给了其他相似的——就安兹来看其实并不太像——人物的情况。

然而魔导国是治安非常好的都市,就连轻犯罪的案件数量都甚少,至于重犯罪就更不用说了。这倒也并非是由于法律严厉,而是不想自己死后,尸体被做成不死者来使役的样子。

因此、即使有所误会双方也会很快和解,至今未曾发展出什么大问题。所以半兽人才能够安心与人类客户谈生意。

「冒险者工会也已经许可亚人加入了,想必亚人们今后也将会在各种领域大展拳脚吧」轻轻低喃一句,潘多拉·亚克特便附和过来。

「安兹大人、所言甚是。亚人们在看到安兹大人所创造的不死者士兵后,便察觉士兵岗位机会渺茫了吧。其能力自然也会被活用在文化、生产、研究等等各领域上」

现在虽然还是由魔导国「你的种族善于这一项,所以来做这类的工作吧」这样的分配着工作。但透过接触各式种族与文化增广见闻,自身也将萌生出想要从事别样工作的渴求吧。虽说现在还停留在萌芽阶段,但随着时间这种欲求也会慢慢增强的吧。

以不死者填补单纯的劳动力,是促成了这种变化的主要因素。

「那部分雅儿贝德会妥善管理的吧。毕竟会让我们觉得棘手的技术的发展,可不得不加以组织才行啊」

安兹他们是无法成长的最强。正因于此、为了不败给会成长的弱者,防备是很有必要的。

而这其中之一、用不着说的便是不能让其技术过度发展——弱者就应该保持弱者的样子。

可与其反面、国家整体的技术力却又不能输给周遭国家。能够把握这种平衡的大概就只有雅儿贝德了吧。

(为此非常需要能收集周围情报的、特别是机密情报的谍报员啊……那方面的还是有点薄弱啊)

要制作纳萨力克内不会自动刷新的魔物,必须用到以下两种物品。就是该下仆的资料、以及与其等级相应的YGGDRASILL金币。

虽然在纳萨力克内的图书馆内,以书本形态保存着各种魔物的数据,而且持有的魔物数据也是有数量限制的。例如半藏的数据就基本已经用完了,八肢刀暗杀虫[Eight-EdgeAssassin]的数据图书馆内则并没有。

而且制作高位的下仆,必须要用到大量的金币。

若是如此,那么弱小的下仆不就行了么。虽然很想这么说,但这样一来在潜入的时候被发现的可能性就会大增。

若在这周边国家论及会使役魔物的国家,被下结论是魔导国也绝不奇怪。目前国家尚小,还是想使用尽可能难以被发现的高等级魔物。又或者是——

「——人类的密探吗」

不经意地把想说的说溜了嘴,而听到的娜贝拉尔则从后方搭话过来

「安兹大人。说来谍报员的培训状况怎样了?需要我预先确保住吗?」

「……娜贝啊。现在的你是人民英雄飞飞的伙伴、娜贝。别忘了自己的立场」

毕竟在表面上飞飞与娜贝是因为这个都市的住民被挟持做了人质,才不得以协助安兹·乌尔·恭的。只不过、已经度过了相当的时间,说不定改为扮演敬佩魔导王的角色也不赖。虽说如此、那也要和雅儿贝德

(为此非常需要能收集周围情报的、特别是机密情报的谍报员啊……那方面的还是有点薄弱啊)

要制作纳萨力克内不会自动刷新的魔物,必须用到以下两种物品。就是该下仆的资料、以及与其等级相应的YGGDRASILL金币。

虽然在纳萨力克内的图书馆内,以书本形态保存着各种魔物的数据,而且持有的魔物数据也是有数量限制的。例如半藏的数据就基本已经用完了,八肢刀暗杀虫[Eight-EdgeAssassin]的数据图书馆内则并没有。

而且制作高位的下仆,必须要用到大量的金币。

若是如此,那么弱小的下仆不就行了么。虽然很想这么说,但这样一来在潜入的时候被发现的可能性就会大增。

若在这周边国家论及会使役魔物的国家,被下结论是魔导国也绝不奇怪。目前国家尚小,还是想使用尽可能难以被发现的高等级魔物。又或者是——

「——人类的密探吗」

不经意地把想说的说溜了嘴,而听到的娜贝拉尔则从后方搭话过来

「安兹大人。说来谍报员的培训状况怎样了?需要我预先确保住吗?」

「……娜贝啊。现在的你是人民英雄飞飞的伙伴、娜贝。别忘了自己的立场」

毕竟在表面上飞飞与娜贝是因为这个都市的住民被挟持做了人质,才不得以协助安兹·乌尔·恭的。只不过、已经度过了相当的时间,说不定改为扮演敬佩魔导王的角色也不赖。虽说如此、那也要和雅儿贝德等人商量、规划好剧本后再说才比较安全吧。直到那时、像这样的亲自向安兹题案的发言,且不说在纳萨力克内,在外面还是有必要避开的。

「——万分抱歉」

「宽恕你」这话说不出口呐,在想着的同时瞥了瞥周围。

在注视着这边的人很多。而那表情.上都带着恐惧。但愿这不是听到娜贝拉尔的发言才变成这样的吧。用不能够以有可能败露为理由就对市民进行抹杀,那样的话积累至今的「意外地能够沟通的不死者」这评价也就维持不住了。

话说回来——-不回答娜贝拉尔的质问,只害她——脸沮丧也是怪可怜的,今后若成为了不敢亲自提问的孩子可就麻烦了。有鉴于此,安兹以周围听不着的声音,喃喃的答道。

….借出.了半藏,以缇蒞为头目正在锻炼中,但老实说、还不如一只八肢刀暗杀虫优秀…嘛、也算是先行的投资吧」

这样隔壁家二本报告无法得到与之付出的劳力、金钱和时间相对等的回报。但是、说不定-——也有那么一丁点的可能性能够得到回报呢。在这一点上卢恩符文,还有其他的魔法技术也是如此。

在不知道哪些是白忙活哪些不是白忙活的情况下,还是进行最低限度的投资比较好。

话说到这里就中断了。

就这样三个人在街上默默地走着。

时不时会与由死亡骑士[DeathKnight]、死亡魔法师[DeathWizard]、死亡骑士[DeathWarrior]、死亡神官[DeathPriest]、死亡暗杀者[DeathAssassin]各一只组成的巡逻小队擦肩而过。虽然是在街上但是他们却维持着严格的队形,也就是死亡暗杀者稍稍在前的警戒态势,这并不是因为街上有什么危险,而是因为不死者们只是遵守最初的命令维持着队形罢了。

另外死亡暗杀者是隐秘系能力很低,但是会心一-击[CriticalHit]概率很高的输出手。如果对方认为它没什么威胁而放松警惕的话,他就能造成非常恐怖的伤害。所以这种不死者没法成为谍报人员。

队列由这个数量的不死者构成只是因为不死者太多了。

(虽然又在出口设不死者,但大多数只是骷髅[Skeleton]那种弱小的东西啊…

当然,弱小的不死者和强大的不死者租金也不一样,最受欢迎的仍然是单纯劳动用的。所以、租出去的都是那些便宜的弱小不死者。说白了安子公司贩售数量排第-位的就是骷髅。

因此,死亡骑士之类的不死者就过剩了。

然而如果每天不使用创造不死者的话就太浪费了,所以每天都有把次数用完,如此一-来其实不死者的数量早就开始让安兹头疼了。

(降低租金的话,以后再涨价就没人来租了,而且我也不想直接降价,要不要给他们办积分卡?帝国倒是租了很多死亡骑兵[DeathCavalier],以后就实行以国家中枢为对象的营业方针,但是….

安兹瞥了瞥身边的潘多拉亚克特。

(就这么什么也不说总觉得好尴尬啊。但是、也没什么想要跟他说的。)不过、如果被认为两者间关系不和睦的话,就没有像这样走在——起的必要了。

「啊——娜贝小姐」

跟潘多拉亚克特搭话实在是太难受了,所以安兹选择了娜贝拉尔。「是!」

不是、回答不用这么有气势也可以安兹这样想着,但是嘴上什么也没有说。

她的行动还没有显得那么奇怪。毕竟飞飞现在姑且也算是安兹的部下。「那个,怎么说呢?由莉的孤儿院怎么样了?你去看过了吗?」

「没有,我没去看过。」

啪就把话聊死了。

不是说她跟由莉关系不好,只是因为她没兴趣吧。等等——

(——对像家人一样的存在所工作的地方会不抱有兴趣吗?但是,总觉得这才是娜贝拉尔该有的反应。)

如果是希兹或者安特玛工作的地方会不会不-样呢?安兹这样想着耸了耸肩。

「那么要不要去看看呢?」

那里是全权交给由莉管理的,所以安兹也不知道孤JL院的具体情况,当然计划书是有上交给安兹的。虽然应该已经看过了,但是在安兹空空如也的头骨之中什么记忆都没有留下。

关于孤L院的预算之内的东西也应该有定期报告,不过因为抱着全部丢给雅儿贝德的想法,报告书也就是装模作样的看一下而已。

虽然也倡导过英才教育什么的,但是魔导国还没有实施全民教育那种不切实际的政策。随着教育的普及技术和文化也会得到发展。但是那也会导致弱者得到强化,虽然会造成有才能的人会被忽略,而只能作为农民终其一生的情况出现,但是纳萨力克的和平才是最优先的。

「我认为这个主意并不坏」

得到了潘多拉亚克特的同意,三人在娜贝拉尔的带领下改变了方向,还是没过两分钟安置就收到了<讯息>[Message]。

「——安兹大人」

「——安特玛吗。有什么事」

安兹-边走-边回答道,同时心中出现了-种非常不祥的预感。

这一年记忆中还没有这样收到过<讯息>,也就是说这很可能是发生了什么紧急情况。

但是——安茲露出了无所畏惧的笑容。

在经历了是王国那种胡作非为所导致的胃疼安兹看来无论怎样的事都已经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对经历过那种地狱的我来说、没有什么完不成的工作!)

收到了跟预想中-样,请立即回到纳萨里克的请求,安兹回答立即回去之后,让娜贝拉尔把女仆们带回纳萨里克。然后,安兹告别的两人,发动了<传送门>[gate],这是为了回收在安置周围警戒的半藏们。

然后安兹回到了纳萨力克。

之后解散了通过<传送门>回来的半张们,从前来迎接的索琉香手中接过了安兹乌尔恭之戒,使用它传送到了第十阶层,然后步行前往目的地的房间。

纳萨力克内部凡是重要的、特殊的房间都被分配了标记,可以使用戒指的力量直接——传送到门口。但是其他的房间原本只是普通房间的,并没有被分配标记,所以不能直接传送。

这可以说是能在纳萨里克那自由传送的戒指的唯一弱点。不过、要改变这个的功能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如果有YGGDRASIL中的创造工具的话,或许还有可能,然而安兹并没有,纳萨力克里面也没有。

雅儿贝德站在目的地她的房间门口。看来是在恭候安兹的到来。安兹并没有问她是从何时开始等候的,只是对于她的辛劳进行了问候。

「——-辛苦了」

「不敢!」

看着雅儿贝德深深地低下了头,安兹在心中叹了口气。

虽然说了立即就回来,但也没有精确到几分钟,想到因此让她白白等候了许久安兹不由得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但是这些想法不会表现在脸上。不、是不能表现在脸上。

以前这种情况也发生过好几次,每次都跟雅儿贝德说不需要出来迎接,但是她就是坚持这么做。她说作为仆从迎接主人的归来是理所应当的。

实际.上同样的话,不止对各阶层守护者,也对领域守护者甚至是女仆都曾经试着说过,但是他们的回答跟雅儿贝德一样。女仆们甚至是眼中闪耀着疯狂的光芒来做出了回答。散发出的霸气甚至让安兹都想立即退缩并道歉了。

如果所有人都这样想,那么身为支配者的安兹乌尔恭就只能把自己的个人意见收起来了。

雅儿贝德打开房门,将安兹迎入房间内。

带着些许自己并非值得被当做那么优秀的人的罪恶感。安兹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第一一个走进了房间。

夏提雅科塞特斯。亚乌菈和马雷。还有迪米乌哥斯。房间中各阶层守护者已经到齐,他们全都单膝跪地朝向房间里放置的闪耀着黑铁光泽的王座低着头。

王座的后面悬挂着的是安兹·鸟尔·恭魔导国国旗。看来这就是所有聚集在这个房间里的人了。在这种全员到齐的情况下,按照程序安兹必须是最后一个到场的人。除非发生非常特殊的情况,否则不会有人在安兹之后才到来。

安兹扫视了一下这些事务繁忙的守护者。各阶层守护者算上一直以来的事务,最近负责的工作更多了。

使用以龙[Dragon]为主的飞行系怪物来进行空运,并以此建立魔导国到帝国、矮人国、圣王国东部的亚人荒野等她的运输网,管理这个运输网的夏提雅现在正在活用这种技术,逐步建立陆上运输交通网的业务。

负责统治各地的天气操作,以及管理耶·兰提尔近郊创建的地宫的马雷,与新成立的冒险者工会也搭上了一些关系。

负责运营、管理和训练以不死者为主,以多种亚人和人类——虽然只有少数——为辅组成的魔导国军的科塞特斯。

以前只驱使自己支配下的魔兽,但是因为魔导国统治区城的扩大而无法完全应对,正在组建超广域警戒网的运营管理部门的亚乌菈。

正在纳萨力克第七阶层进行创立情报部门事务的迪米乌哥斯。就像这样整体上、各阶层守护者的工作量越来越庞大了。所以、现在正准备将这些工作分配给至今为止只负责纳萨力克内部警备的领域守护者和仆从们。当然、负责检查这些工作,不断被请求或提出建议,负责确认魔导国各种事务的领域守护者总管雅儿贝娜是最忙碌的。

说白了,现在就没有比安兹更闲的人了。他每天的工作就只有不断练习符合支配者身份的演技而已。这说起来非常丢脸。也就是说、自己是被重要到必须将忙碌的他们全部都召集起来的事件给叫回来的。安兹堂堂正正地从房间中直接穿过,雅儿贝娜关上房门紧随在身后。然后安兹在房间唯一一张椅子上坐下来,雅儿贝娜则在面前单膝跪地说道。

「安兹大人。各阶层守护者,已全员到齐」与其说全员到齐,不如说本来就在嘛,安兹当然不会说出囗。也不能说出口。「——嗯。各阶层守护者辛苦了。拾起头来吧」

「是!」

在干脆利落的回答中守护者们抬起了头。动作整齐划一丝毫不乱。本来应该由雅儿贝娜做出这个许可,但是那种做法被废止了。即使说身居高位者不应该让属下轻易听到自己的声音,安兹也不想跟他们隔绝到这种程度。

各位守护者那流露出绝对忠诚的视线汇集到安兹身上。以前的安兹完全受不了这种注视,但是现在脸皮已经足够厚的安兹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为什么呢。是我的错觉吧,怎么感觉忠诚心好像变得比以前更强了……不……是错觉……对吧?)

不记得有做过什么提高他们忠诚心的事的安兹,虽然不是忍受不了这种目光,但还是避开了守护者们投过来的热切视线,随意地扫视起了房间。

左右各有一扇跟进来时不一样的的门,但是这个房间本身并不是那么的大。不过在精美的装饰之下,房间散发出一股庄严的气息.

这是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中设立的谒见室。另外在耶·兰提尔也设立了一个同样的房间。

纳萨力克内虽然有辉煌的王座之间,但是那里有点太过宽敞了,人数不够的话就会觉得非常冷清。要聚集人数也能聚集,但是还有一些诸如不能让人随便看到纳萨力克最强秘宝之一的世界级道具等等理由,所以就新建了一个谒见室。

纳萨力克地下大坟墓所有的东西都是当年的公会成员制作的。只有这个谒见室不是,这是按照安兹的命令各位守护者开动脑筋——是不是真的需要开动脑筋就不知道了——用空房间改造的。

对此安兹还是挺高兴的。

公会成员们创造的NPC已经脱离了NPC的角色,就好像成为了一名玩家一般。

(雏鸟总有一天要离巢独自翱翔的吗)

安兹在心中微笑起来。

每个人都让自己感到是那么的自豪。

铃木悟没有孩子。公会成员里有孩子的也没有几个。所以虽然不太自信——或许这样就是所谓的父性吧。总之应该不算母性。

虽然稍微在感伤中沉浸了一下,但是如果这里安兹不先开口就不会有人出声。虽然不是什么司仪,但安兹还是率先发话道。

「那么,雅儿贝德。跟我说说召集全员的理由吧。是对纳萨力克——不,是对魔导国很重要的事情吧?」

「是的,那么属下就单刀直入地说明了,四天之前,我们在王国境内运输的送往圣王国的粮草被人打劫了。」

「喔……什么人干的?」

「王国的贵族」

安兹眼中的光芒闪烁了一下。雅儿贝德说的不够清楚。一般来说她都会把那个贵族的姓名、兵力、目的立即汇报上来的。这又是为什么呢,安兹一边想着一边继续提问。

「负责运输的八指麾下的商人没有配备押运的士兵吗?而且按照规定不是应该悬挂我国的旗帜吗?也就是说——王国选择要跟魔导国正面开战了?」

虽然觉得从王国的态度来看似乎并不想与魔导国开战,现在看来是误判了啊。还是说这件事本身就是某种计策吗?说到这里安兹注意到了一种可能性。

「会是八指背叛了吗?」

「不,那个……」

发言吞吞吐吐的雅儿贝德低下了头。然后像偷看一样一瞥一瞥地看向安兹。

安兹不由地觉得她居然会做出这种态度真的是太稀奇了。不对,这说不定是破天荒第一次。就像是随处可见的害怕被训斥的小姑娘一样。绝对不是一直以来的纳萨力克守护者总管的形象。

「怎么了,雅儿贝德。有什么不对吗?」

小心地维持着自己的威严气势,安兹仿佛觉得自己的后背仿佛已经被冷汗给湿透了。当然,安兹是不会流汗的。

难道这是因为自己犯了什么错造成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雅儿贝德的反应就不奇怪了。

这就是那种,那种社长犯了什么蠢搞砸了什么事情而自己又不得不当面指出的社员的样子啊。

(王国贵族什么的我完全没有头绪啊……是我干了什么吗?这几个月,我没干什么奇怪的事吧?不对,难道真的有做过吗?)

连几周前盖过章的文件都记不清楚的安兹越是想,就越觉得可能是自己的错,不安感也随之越来越强烈了。

(不对——等等!是哪个!圣王国那时候不是对雅儿贝德和迪米乌哥斯说过吗!后来回来的时候也在很多人面前说过的。没错,这是我故意犯的错!那时候的我太伟大了!——等等,现在差不多……该那样做了!)

安兹老是在想自己老是竖着这个绝对支配者的招牌实在是太难了。终于到了要把这个招牌拿下来的时候了。

安兹亲切地微笑起来。

「来,雅儿贝德,无需多虑。跟我说说看。」

「是……安兹大人。您一定还记得为了将王国纳入统治之下我们计划利用愚蠢的贵族的这件事——」

嗯?安兹心中打出一个问号。说的好像跟自己想的不太一样。但是都说到这里了安兹也知道怎么接下去。

「跟那个愚蠢的家伙有关吗?」

雅儿贝德点了点头。

「是的。就是那个愚蠢的家伙造成了这起事件。安兹大人应该也看出了这种可能性了,这有可能是王国首脑对我们采取的策略。」

又误会了一些事啊,安兹一边想着一边发出「嗯」的声音,开始了思考。虽然看不到很深的层面,但是把纳萨力克笼络的贵族变成犯人对王国也是有利的吧。这样就能把害群之马给踢出去了。

「我明白了……但是,真的和那个蠢货有关吗?不是的欺骗战术吗?……不对,雅儿贝德应该已经调查过情报了吧。抱歉问了多余的问题。」

「不是的,这种问题是当然的,安兹大人。所以,我们找到了证人——夏提雅。」

「明白」

夏提雅施了一礼站起身来,从左边的门走了出去。

紧接着,一个女人被两具死亡骑士左右挟持着,跟夏提雅一起回到了房间。

这个女人骨瘦如柴好像病人一样,眼袋非常的重。脸上没有任何妆容,头发也蓬乱成一团。

她布满血丝的眼睛周围还残留着泪痕。眼睛四处乱转,动作就像害怕的小动物一样。

安兹记得好像在哪见过这个人。但是,名字和职位这些重要信息却想不起来了。

正当安兹拼命搜索自己记忆的时候,左右架起着这个女人的手被放开了。

女人行云流水般地跪在了地上。

那动作真是——太标准了。

那流畅的动作甚至可以说有些美丽。

没有相当的训练,是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的,安兹甚至对她产生了一点尊敬。

「魔,魔,魔导王」她的声音实在抖得有点厉害。女人停顿了一下然后再次发声「魔导王陛下万福!.

场面陷入了沉默。发现记下来轮到自己的安兹沉重地开口道。

「——女人。我允许你报上姓名」

「啊啊!希尔玛叙格纳斯,魔导王陛下!」

苏醒的记忆犹如藤蔓-般蔓延开来。

她是王国的犯罪组织八指的最高级干部。

「啊啊」

不知道是怎么理解安兹不经意间发出的声音的,至今-次都没有把头抬起来过的希尔玛开始一边用额头摩擦着地板一边叫嚷着。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绝没有任何违逆各位大人的意思!粮食被抢的事与我无关!」

安兹斜眼看了-下雅儿贝德的背影。

要辨别这个女人说的是真话还是谎言、非常简单。所以雅儿贝德不可能没确认过。那为什么她不直接跟自己报告呢。

虽然不知道雅儿贝德到底在琢磨什么,总之不会是要陷害自己,甚至正好相反。应该是她心目中对自己的评价太高而产生了某种无法理解的误会。那么要是直接开口问他的话就太不时宜了。

(但是不正是因为一直重复这种事才陷入如今的情况…安兹看了看亚乌莅和马雷(嗯。下次再说吧)

「——嗯。首先,叙格纳斯说的是不是真的,也让我确认一下吧。<支配>[dominate].

对叙格纳斯释放魔法之后,安兹提出了问题。

「贵族抢劫了我们的货物这件事跟你有关吗?」

「没有关系!」

被支配者不能对支配者说谎。也就是说与叙格纳斯没有直接关系。虽然也可能有间接的关系,但那样的话也不能说她有责任。如果、假设这是谎言的话那就有记忆被篡改的情况了——应该是不可能的。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

「——你有被人说过是多重人格吗?」

「没有!」

「…那么你想要与我们为敌吗?」

「完全没有!——点——滴都没有!绝对没有!!」

她用到目前为止最强烈的语气否认道。这样一来,安兹解除了<支配>。「假定是她的没有恶意的行动间接造成了此次事件,以此来定她的罪似乎也略显苛刻了啊。叙格纳斯无罪、就这样吧」

叙格纳斯稍稍抬起头,用闪闪发光的眼神看向安兹,眼神中散发的热情总觉得有点可怕。

「可是,安兹大人。部下的失败不应该由领导者来负责吗。那个蠢货是交给她来负责的」

雅儿贝德说的很对。

「您、您、说的很有道理!可是他居然采取了那样随意的行动!我跟他说过

很多次!行动之前要跟我联系!为此我还派了一个三个月轩去他身边监视他!」

对于她的辩解,雅儿贝德并没有提出异议。那么这就是实话咯。她已经尽到她的职责了,所以把所有的责任都归咎于她确实太残忍了。

人事部[雅儿贝德]聘用的新人[白痴]在任职的部门[叙格纳斯]搞出了大事。这个部门虽然也有问题,但是安兹很明白那种想向人事部追责的心情。在这一刻公司职员[安兹]是站在叙格纳斯-边的。

要是交给雅儿贝德他们的话,很显然会给她非常严厉的惩罚。那么——「——部下的失败应该由领导者负责这句话,我非常赞同」

叙格纳斯的脸上所有的感情都消失了。安兹看着她继续说道。

「但是那句话,是领导者为了承担部下的责任而说的,而非转嫁责任用的。而且说到底、这句话的适用范围究竟是到哪里为止。雅儿贝德,我问你一个问题。管理白痴贵族是叙格纳斯的工作,那么管理叙格纳斯又是谁的工作?」「那是——是我的工作」

「嗯。然后你的主人是我。那么也就是说这个问题最后是我的责任咯?」「岂、岂、岂敢。这绝不是安兹大人的责任!」

雅儿贝德很少见的慌慌张张地否定道

刚才还一脸要死的叙格纳斯,再次用闪闪发光的目光看着安兹。这表情还真的是千变万化啊。

「直接进行管理的叙格纳斯确实可能存在问题。但是她已经展示出了尽到职责的样子。那么这次就姑且宽恕她的错误吧。第一次出现的错误是谁都会犯错误。第二次出现的错误是不小心的错误。第三次的错误是应该避免的错误。第四次的错误则是无能的错误——叙格纳斯」

「是!!」

叙格纳斯深深低下了头。额头和地板相撞发出咣的一声。说实话看起来很疼。

「为了今后不再出现这种问题,努力做好预防工作吧。把你能想到的方案都准备一下汇报给雅儿贝德,然后等候采纳。就以此表惩罚你吧」

「是!!」

叙格纳斯用额头摩擦着地板。就好像在挑战自己的头能够低下的极限一样。

不用这样吧,安兹打心眼里这样想着,不动声色地看向守护者们。

「我的决定就是这样——在场的各位有什么意见吗?我是不会发怒的,想到什么都可以说」

似乎没有人有异议。但是他们都是能坦然说出「安兹大人的决定都是正确的」这种话的。即使有什么想法可能也不会说出来。总之、还是先确认一下吧。

「——雅儿贝德」

「没有异议」

「——迪米乌哥斯」

「我的意见与雅儿贝德相同」

「——亚乌菈」

「没有」

「——马雷」

「啊、是、是。我也没有什么意见」

「——科塞特斯」

「没有异议」

「——夏提雅」

「没有」

真的是没问题吗,还是说他们不敢说呢。安兹不清楚,但是至少得到他们的回答了。

安兹用力点了点头,下达了判决。

「……很好。那么叙格纳斯。方案就这几天、也是啊……两天之内准备好吧」

叙格纳斯啪一下使劲抬起了头。

「遵命!!感谢大人宽大的裁定!!实在是、实在是太感谢您了!!魔导王陛下!!今后也请让我、希尔玛·叙格纳斯继续诚心诚意的为您服务!!」

「这样啊……」

仿佛让人想起了之前遇到的有着可怕眼神的少女,如今的叙格纳斯身上有着些许令人感到恶心的热情。

「我期待着你的忠诚。那么、夏提雅。把叙格纳斯送回去。」

「收到」

夏提雅带着希尔玛,启动了戒指的能力。向着地表的部分转移,在这之后,应该就会使用<传送门>了吧。那样的话应该花不了多少时间,如此想着就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果不其然没多久便一个人回来了。

「那么——把我叫出来不是为了追究那个的责任吧?」

要是因为那样的事情把我叫过来的话就谢天谢地了。抱着些微愿望的提问被雅儿贝德即刻打了个粉碎。

「是的。正如您所知」

安兹向雅儿贝德投去了些许怨念的目光。那怕一点点也好,真想抱着那样的希望更久一些.

「啊、有什么事吗?莫非是刚才的……」

看见了被提问的雅儿贝德和迪米乌哥斯交换了一下视线。

「首先、是关于那个笨蛋到底是出于什么的目的采取的行动的呢?还是说别的利用着那个笨蛋的什么人的阴谋吗?也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根据其结果、今后魔导国对王国的战略可能将要大幅度的变更。为此若是能了解安兹大人的想法就好了,如此判断的属下便善从主张劳烦大人走一躺了」

「唔……现在正进行着的支配王国作战是「糖与鞭子」对吧。亚乌菈、马雷、科塞特斯还有夏提雅。有说明过吗?」

「这件事我和迪米乌哥斯正在进行着,虽然细枝末节的地方还没有详细说明」

「这样啊。那么雅儿贝德哟。把情报共享了吧。每个人的感想和点子都是有用的吧」

「了解」

雅儿贝德对着四个人开始进行了说明。

为了将王国置于支配之下的糖与鞭子作战——因安兹通俗易懂的命名而受人好评——归根结底,就是引起王国的内乱,魔导国以一部分的民众希望的和平方式介入。是因为迪米乌哥斯参与的缘故吗,变得和圣王国同样都是以引起内乱,最开始的时候会有很多的人类死亡的作战。不是物理侵略的直接作战,引起内部混乱的作战大概是因为他是恶魔的缘故吧。如果换做科塞特斯或是夏提雅的话,应该就会采用更直接的手段——以侵略战争的形式来立案的吧。但是、据说这原来是来自王国的某个人物的提案,雅儿贝德和迪米乌哥斯只是在此的基础上进行了些微的修改。

那个笨蛋贵族便是作为这个作战的关键点而存在的。成为引发谋反的旗头。以粮食不足为导火索引起内乱。向魔导国发出救援的请求。用途多种多样但目的是同样的。就是引起能让魔导国介入的理由。

也就是对安兹而言现在都在计划之中。那个笨蛋贵族引起的问题已经足够让魔导国介入了。但是、雅儿贝德和迪米乌哥斯似乎对现在的状况有些困惑的样子。那么也就是说、这里肯定还有着安兹没有意识到的问题。

「那么、雅儿贝德哟。虽然想问根本的问题……实际上有那个贵族确实的引起了问题的证据吗?有是王国方面阴谋的线索吗?我记得……雅儿贝德确实有定期给那个应当笼络的贵族寄去书信的吧?」

因为雅儿贝德总是在安兹耳边一遍又一遍的「不得不把信寄给让人不快的贵族」「区区人类……」说着这类话。并向安兹请求书信的检阅,所以看了好几遍书信。如果是事务文书的话,自己多多少少还算知道一些。但对审查和修改的能力却没有自信,还想着回避一下。但因为是雅儿贝德的迫切恳求,所以不能不看。顺带一提,虽然在这个世界已经度过了相当长的时间了,但安兹即使到了现在依旧还不会阅读文字。

顶多是、也就能写出自己的名字和飞飞的名字,以及能够记住数字这种程度。和能够解读数个国家文字的雅儿贝德和迪米乌哥斯以及——潘朵拉·亚克特——他们的头脑里装的东西是完全不同的。为此只能一边使用魔法道具一边解读。

坦白的说能感觉到是没有修正必要的文章,就这么直接返还给了雅儿贝德。「虽然也看到了贵族的回信,那完全就是被你魅惑的样子啊。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家伙会同魔导国敌对啊」

但是,被可爱的对象所背叛的话会变得异常憎恨,曾听说过这样的话。就比如发现应援的女性声优有男朋友的时候,在夏提雅的身后仿佛能够看见昔日同伴流着血泪的身影。顺带一提,亚乌菈、马雷身后也能看见嘲笑着那家伙的姐姐的身影。「是的。这方面我们已经做了详细的调查,以那家伙为旗头夺走了粮食是不不争的事实。只是……被魅惑或洗脑,通过这样的手段而被操纵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但是实行了这样的行动是事实」

「但是,也有可能是在我们之上的智者的阴谋。要是那样的话,擅自行动结果就这么被对方给利用了也是有可能的…….」

雅儿贝德摆出一副苦恼的表情,迪米乌哥斯也是同样。但是,令安兹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能够与这两者匹敌的智者会凭空冒出来吗。倒不如说——

「那个贵族难道不就只是什么都没想就行动了吗?」

这样安兹到是能够理解。

「安兹大人,再怎么说我也觉得那没有可能…….」

雅儿贝德似乎很抱歉地说道。倒不如说被那样的态度对待是第一次也说不定,安兹不禁感到有些许新鲜。

「不对,稍微等等,雅儿贝德。我们只能做到对智者的策略先发制人,但安兹大人就连愚者的暴举也能看穿。或许也有着那样的可能性不是吗?不对,那样的可能性才是最高的不是吗?」

「可,可是…….笨到那种地步…….真的有可能吗?…….但是安兹大人…….」

「那位安兹大人都这么说了,那就不是真相了吗。雅儿贝德」

「应该说就是那样吧,我是这么认为的…….」

不知道为何从亚乌菈和马雷那里也飞来了援助射击。这让本来只是打算稍微杂谈一下,而说出那些话的安兹倍感震惊。

「那这样一来——」

雅儿贝德和迪米乌哥斯皱着眉头开始了探讨

「等,等下。关于这次的作战,也得听听各阶层守护者的意见。想比他们也有很多的疑问吧,先设置一个提问时间吧。有疑问的人就举手向雅儿贝德或者是迪米乌哥斯提问就好」

请千万不要向我提出问题,安兹不禁像这样举起了白旗。

「那个,我有问题」亚乌菈举起了手。「为什么不从作战一开始就拉拢大量的贵族呢?这样一来,这次的事件就只用把那个贵族斩首,作战就能够继续顺利顺利地进行下去了吧?」

回答这个问题的是迪米乌哥斯。

「当初也有是这样预订。然而经过我们讨论,最终废弃了那个方案。拉拢优秀贵族到还好,可毕竟是愚蠢的贵族不是吗?那样的话,我们认为人数越多就越会从意想不到的地方泄露情报。综上所述,我们决定锁定一个人,并以他来做成派阀进行管理」

这件事的起因就是没想到那个领头的会暴走吧。

接下来举起手的是科塞特斯。

「不能用优秀的贵族吗?」

「并不是不行。实际上,这边也已经拉拢到了…….溺爱孩子还真是一个很好的材料呢。不过,考虑到今后的事还是想要确保拥有一定能力的贵族,所以才选择了那些处理了也没关系的贵族。为了能让其成为配得上在安兹大人所治理下的国家,才有必要把那些愚蠢之人清理干净对吧?所以才特意做成了那种聚集了各种无能的派阀。要打个比方的话,就是为了丢掉垃圾而事先准备好了一个垃圾桶这样吧。当然,人才的情报虽然从各种情报源收集到了,但我们也想直接进行情报收集」

「因为除了极少数的优秀贵族和像无欲的家畜那般工作的贵族以外,魔导国都不需要呢」

「我有问题」夏提雅高高的举起了手「不是很明白呢。就算那个愚蠢的贵族是被操纵的,实际上他不也对魔导国采取了攻击行为吗,这样的话,魔导国就开战,攻入王国不就好了吗?如果是什么人的陷阱的话,只要将其粉碎不就好了吗?」

「确实是如此,如果没有背后主使就更应该这样……可是……呢。」

雅儿贝德瞟了眼迪米乌哥斯,迪米乌哥斯回应了一声「没错」随后将视线转向安兹,最后又面向守卫者们。

「这次事件的折中点非常的难办,虽然依靠安兹大人的慧眼,明白了那个贵族是什么都没考虑就擅自行动的,可太过轻微的处罚,魔导国本身也会被其他国家所轻视。大家认为,袭击举着魔导国的旗帜——也就是象征着安兹大人的马车的人,并给安兹大人脸上抹黑的人,应该受到怎样的惩罚比较合适呢?」

「应该杀了吧」

「嗯,我认为姐姐说的很对」

「没错呢。就是这样。那么,在这里提问。将那个罪犯本人给处理掉就算结束了吗?」

「并非如此。其主人也应判同罪。」

科赛特斯沉默着大大的点了头。

安兹惊讶不已。

虽然大家的反应都这么过激让人感到很惊讶,但从守护者们的性格来看他们有这种想法倒也不足为奇。安兹惊讶的是,因为自己那随意的发言就已经确定了那个贵族是什么都没思考就行动了得了说实话,感觉相当恐怖。

「没错呢,我也赞成夏提雅的判断。胆敢愚弄安兹大人,必须给予王国全土与之相应的处罚!但是、毕竟之前……」

「安兹大人过去曾这么说过。立于化作废墟的国家之上,会有损名声。而且也听说过安兹大人没有站在瓦砾之上的兴趣。所以、我们应该极力地避免那样的情况发生」

对于迪米乌哥斯的话,雅儿贝德点了点头。对此、安兹脑海浮现两个疑问。

其一、自己有说过那样的话、来着吗。

要是对纳萨力克中一百个人进行提问「安兹和迪米乌哥斯两个人说的话,哪个是正确的恐怕绝大多数,不、其中的九十九都会肯定的回答说,安兹是正确的吧。然而绝对会有一个人——会对此进行反对,那就是名为安兹·乌尔·恭的存在。

连一周前的事情都记不清的自己,又有什么信用可言呢。

所以说、虽然安兹自己没有记忆,但既然迪米乌哥斯这么说了,那自己就肯定说过这样的话。那么、在这里正确的行动就只有一个了。

「真亏你、还能记得我说过的话啊,迪米乌哥斯,我很高兴啊」

「我、我也记得!」

「我也是呦,安兹大人」

「嗯。嗯。夏提雅、亚乌菈。也很感谢你们哦」

搞不明白她们是真的记得吗?还是跟安兹一样虽然不记得,但在配合迪米乌哥斯所说的话呢。

而且说到底,到底为什么他们至今都没有理解到自己是无能的这一事实啊。自己的演技水平有这么高吗?

作为纳萨力克的支配者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过去了相当一段时间。在这期间,作为支配者的自己一直都在行动。差不多该是时候,看穿作为支配者的伪装,看透自己是无能的铃木悟的本质了吧。

就在安兹苦恼的时候,对话也在继续进行着。

「所以,为了尊重安兹大人的意愿,有必要对王国全土进行处。然而,也不能就轻微的处罚一下就算了。计划暂时中止,或是废弃。最少也有必要进行大幅度的修正。」

自己的话语,竟然在他脑海有如此的分量,不禁让安兹有了相当大的罪恶感。

「……原来如此。但是,迪米乌哥斯,这次的计划真的是失败了吗?」

迪米乌哥斯和雅儿贝德,以及他们在王国的帮手,拥有连安兹都无法理解的天才们谋划出的计划都会失败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今后自己有必要再注意一下自己的发言了。说不定会变成今后都不要再开口反而会比较好。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得再确认一下。

「真的要放弃这次的计划吗?糖与鞭子的计划。」

「……」

迪米乌哥斯一脸疑惑的表情注视着安兹。这表情见过好多次了。是想找出比自己高明到不知道哪去的存在,要委婉地说出来的话语中那背后隐藏的真正意图。

不对,迪米乌哥斯。这只是单纯的确认,没有什么深层次的含义。总之先去泡个澡冷静一下会比较好哦。

安兹这句话从胸口上升到喉咙口的时候,就消失了。

就在讨厌的预感不断涌上来的时候,就如安兹所想的一样,迪米乌哥斯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的样子,脸上浮现出惊愕的表情。

「……不对,难道说安兹大人。难道说,把帝国像那样干净利落地纳入支配中,也是有着这样的意图吗?」

这预感可谓是正中靶心。

这家伙,在说什么呀。

安兹立马在心中对迪米乌哥斯吐槽道:你是通过怎样的一个回路才得出这样的结论啊。

不,没有那回事。像这样回答应该是最好的吧。但这么回答真的好吗?

「————没错」

在经过了相当长的纠结之后,这么断定的瞬间,不知为何,不只是迪米乌哥斯,就连雅儿贝德都瞪大了眼睛。

有点,不,这非常的恐怖。

「原来如此……之所以大人反复强调是这么回事吗……还请原谅属下没能立刻注意到,让大人失望了。」

「不,迪米乌哥斯。区区你这样的,不,区区我们这样的存在怎么能够完全理解安兹大人的智谋。或许忘记了安兹大人每一部都包含着数种意图这点,是我们最大的失败。」

「——没错。正如你所说。国家层次的糖与鞭子。真不愧是安兹大人。真不愧是无上至尊们的统领者啊……」

哼,安兹自嘲道。

已经完全搞不懂这两个人在说什么了。

在这瞬间,在安兹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该不会这两个人是知道安兹的无能,所以采取的行动都是为了帮安兹掩饰吗?

(这两个人可都是智者。事实上,他们的聪慧我也没办法理解。这样的他们能误会我到何时呢?不,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么!)

「果然安兹大人才是纳萨力克的最强智者……」

「没错,正是如此,科赛特斯。对于拥有千年、万年规模智谋的安兹大人来说,这种数年规模的计划只不过是小儿科罢了。」

「唉?是,是这样的吗……真不愧是,安兹大人。」

「居然是千年,真是厉害……安兹大人。」

迪米乌哥斯在说些什么呢。

是谁,在什么时候说过,有在考虑那么遥远的未来的事情啊。不要擅自进行捏造啊。像这样想要喊出声的心情全都憋在了安兹的心中。特别是那两个纯粹的孩子要是当真了可就不太妙了。

然而,因为平时都是赞成迪米乌哥斯的意见的,不明白现在该如何反应才是最好的了。而且万一反对了以后影响到今后可就麻烦了。

这里果然还是得像往常一样吗?

安兹如果有表情的话,想必现在一定是一脸暧昧的笑容吧,绞尽脑汁的他这才说出来即可理解为肯定,也可以理解为否定的话语。

「没,没有那回事哦。」

「大人无需那么谦虚。伟大的安兹大人。」

「竟然能考虑的如此遥远……不,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也不可能统领无上至尊们吗……」

不行了。趁早放弃吧。

安兹这么决定到。

「那么,既然已经得到了安兹大人的许可了,那我们就准备给予王国更加凄惨的惩罚吧。」

「唉?」

为什么会从至今为止的对话中,冒出凄惨这个词啊。完全无法理解。

然而雅儿贝德却合着双手满面笑容,这样可爱地跟迪米乌哥斯一起宣言道。

「立刻向安兹大人投降了的帝国这样的糖,和没有立即投降的王国这样的鞭子。通过做出这两个事实,就能向所有人发出公告吧。塘和鞭子,让这个世界所有人都必须做出选择。呼、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呢,安兹大人。」

「…………啊」

希尔玛贝粗暴的扔了回来。回头望去,把希尔玛传送到这里的魔法<传送门>已经消失了。

摸着被丢出来的时候撞到的胳臂看向周围,是已经见惯了的通风的宽阔房间。

这里本来是赌博部门的老大,诺亚·滋汀为了开设违法赌场,在王都里购买的广阔土地虽然直到在那上面建成了与之相应的大豪宅为止还算顺利,但因为途中遇到了很多事,导致计划受挫了。

总而言之,因为这样的缘由,这个宅邸里有着为了赌博所建成的好几个大房间,在哪之中,也是最大的那个。

希尔玛总算是安心了下来,大大的地叹了一口气。

身体被喜欢所支配,甚至连身体都颤抖了起来。

「希尔玛!」

同伴们都跑了过来。在那房间里的有三个人。而这之中,奥斯凯斯拿起了桌上的铃铛摇了摇。

他们的眼中都含着泪光。

肯定都是在担心自己吧。那脸色看起来也不太好。

「没事吗!没问题!?胃的状态怎么样?」

「有果实酒哦!要漱口吗!?」

「其他人也会马上过来的!」

「诺亚、恩迪欧、还有奥斯凯斯———」希尔玛的声音让三人安静了下来「——让你们担心了」

「那种事情就不用说了!想必也经历了十分艰辛的事情吧。应该马上去好好地休息一下」

诺亚擦了擦眼角这么说道。想必是认为自己经历了那个、或是与那个相当的残酷的事情吧。那么自己就不得不进行说明了。

「我没有被做那个哦,什么都没被做。」

空气中蔓延着粘稠的气息。周围的同伴们都浮现出惊愕的表情,会有那样的事情吗、这般。

「我见到陛下了、魔导王陛下」

希尔玛那湿润的眼睛就像是决堤了一般,不断往外流淌着泪水。

「魔导王陛下……」

光是吐出这个词,就仿佛感受到了超乎想象的恐怖感。说的这话的恩迪奥接了个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神之印记。另外两个人则战战兢兢地环顾着四周。

恐怕是想寻找出监视者吧,但是希尔玛他们一次都没有看到过其身影,但是不可能不存在已经是他们之间的共识了。

「见到——不、是拜谒了吗,真亏你能顺利回来啊」

流着眼泪的希尔玛以微笑代替了回答。

虽然大家都曾经有叩见过魔导王,可是因为一直低着头,正脸没有很好的看到。

但是、通过收集来的情报和偷瞄到的姿态,以及希尔玛和八指众人综合起来的判断,是邪恶的化身无误了。不对、是能施行那样残酷的拷问,还如此残忍她蹂躏王国士兵们的魔法吟唱者才对。

「陛下他……陛下他真的是一位非常理性的大人呢。不仅宽宏大量、还慈善为怀」

一瞬间这个世界的时间好像停了下来似得。诺亚惊了一下,然后就像面对着凄惨的事物一样扭曲着表情闭上了眼。

确实、其他人要是也说出这样的话来,几分钟之前的希尔玛肯定也会这么想吧。原来是这样啊,终于坏掉了啊、这样。

身后的两个人也红着眼,说着「希尔玛……我多少有点羡慕起你了」、「啊啊、我要是也在你身边该多好啊……」等等的碎碎念。

「不对、等一下,可能只是遭到什么精神操纵之类的魔法吧。希尔玛、是这样的对吧?」

诺亚锲而不舍地追问着。当然自己能够断言没有受到那样的魔法影响,但同样没有可以取得信用的证明也是事实。

为此、只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继续说就可以了。在此之中能看到什么样的真实,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我也没有想到自己还能活着回来的。但我之所以能什么也没被做就放了回来,也都是多亏了那位大人啊。

魔导王陛下——确实是能够称之为王的大人。一想到那位大人如果不在……」

恐怕就要被迫负起责任了吧。说不定——不对、这不是说不定的程度,而是肯定会因为那个蠢蛋而受到牵连,品尝到地狱般的惩罚吧。那个魔导国宰相雅儿贝德的话肯定会这么干的。

如果是自己的话会怎么做,无论怎么想、果然也还是需要有一个来负起责任的才行,即使不杀死也可能会给予痛苦。这么一想的话,魔导王的裁决实在可以说得上是无比宽大了。

「……希尔玛。打扰了你对魔导王陛下的慈悲感激涕零,但那是糖与鞭子啊。」

「是这样吗……嗯嗯,或许就是这样呢。」

嘴上是这么说着,但希尔玛自己却不这么认为。

这并不是什么很特别的力量,只是一直以来所积累的人生经验而已,也有着相当的精准度。而如果相信这份感觉的话,却没有魔导王负责给糖,雅儿贝德负责鞭挞的感觉。

只是,没有任何表情的魔导王是非常难以猜透的,没办法断言自己的判断绝对准确。没准,真的就如他所言呢。

「对呢。毕竟我也曾这么干过的,所以对这个做法是驾轻就熟呢。但是……啊啊,对于知道鞭子有多疼的人,相对的糖就要多么的甘甜了啊。可能是被欺骗了。其实魔导王陛下是不会去理解人心的恐怖存在,只是其侧近的心腹在制御着他也不一定。可即使是这样,我还是愿意去相信他。不对……事变的想要去相信了呢。」

像这样被男人欺骗,随之破灭的夜之蝶自己已经见过太多了。她非常清楚,现在的自己与那些沉沦在苦海底的女人一样。可即使是这样,也无法抵抗魔导王所拥有的那强烈的向心力。

「……希尔玛。你应该见识过数不胜数的男人了。在我们当中你对人类、特别是对男人的观察也是在为了得的。说实话魔导王陛下到底是位怎么样的大人?」

作为高级娼妇确实见过各式各样的男人。特别是位高权重的男人更是多到令人生厌的程度。

与之比较来分析的话——

[一言蔽之就是一位宽宏大量的大人吧。不仅自己有着很清晰明了的思维和判断力,除此之外还能感受到对部下有益的建议能加以糅合的灵活性。而且没有那种把自己喜悦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这种癖好呢。这种场合来说。怎么说好呢……对呢,没有感受到那样的嗜好呢。当然——真的需要给予惩罚时,应该会冷酷至极的给予的吧]

[相当高的评价啊,这可是]

希尔玛还残留着泪痕的脸上稍微绽放出笑颜,发出[呼呼]的浅笑。

[哪位大人虽然说不死者,但确实公正与宽容于一身呢,就算是冷酷的,但却不觉得是残酷的。毕竟将我的失误所受到的惩罚,杀鸡儆猴给你们看也是可以的,但陛下没有选择那么做]不知道是谁咽了一下口水,声音在这过于宽敞的屋里回响着。

[我真的希望魔导王陛下一直存在呢,是哪位大人的话一定……]

一阵让人胸中感觉苦闷的沉默。

[噢噢……]

有人吐了一口气。像是神托的信徒,看到奇迹显现一般的叹息。

不知何时何地那个恐怖的地狱会降临在自己的头上,对于面对着恐惧的人来说,这简直宛如是某种救赎。

[原来如此……也就是必须拿出更进一步的忠义,没错吧]

[是啊,诺亚,就应该这样做哦……虽然早就已经知道了,但魔导国的宰相雅儿贝德大人是非常恐怖的大人,无法想象会替魔导王陛下说出那样的话来……]

最后的那句虽然是自言自语来的,但能听到这句话同伴们却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要猜透名为雅儿贝德的恶魔的心理是非常困难的,但只有那个瞬间产生了异样的感觉。

可能是因为在极限状况之下,脑内意识的运转急速上升而产生的产物吧。

那样的直觉告诉了她。

魔导王还算十位温厚的人物,但雅儿贝德只会把人看作玩具而已、这般。

希尔玛真用尽办法把自己和同伴们都弄进魔导王直属当中,那位大人一定会给予自己与工作表现相应的褒奖才对的。也不会再被蛮不讲理的对待了吧。

「各位。为了魔导王陛下更加努力吧」

希尔玛向着三人述说着,并且分享了自己现在的想法。然后根据魔导王给予的课题开始着手请求各方协作。(可喜可贺第一话终于完结了明天估计第二话会有蛮多又是肝爆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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