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寒哥喜欢什么?”

自从搬进庄园后,傅歌的学业就愈加繁忙。

每天上课画画,各地写生还不够,周末还要去上祁老单独给他开的小灶,追赶其他同学的进度。

相比之下戚寒那边有陈行的助力,反倒轻松了下来,开始张罗起乔迁宴。

两人的朋友不多,亲缘更是淡薄,宴席上只有祁老一家和陈行,加上他们仨勉强把圆桌坐满。

老爷子对戚寒还是横竖看不上眼,斟口茶,感叹了一句:“人丁稀薄啊,日子能过红火吗?”

戚寒还没开口,旁边陈行就抢话道:“害,这就不错了老爷子,如果没有你们,不论红白喜事,家里就只有我戚哥自个儿。”

他跟了戚寒那么多年,既是左膀右臂又是耳目喉舌,人精似的什么不懂,这一句压根就不是冒失抢话,完全是在帮戚寒卖惨——这个人渣孤苦无依地过了这么多年,只有你们是他的亲人。

果然,老爷子鼻头一酸,蓦地想到戚寒的身世,心里也不落忍了,抬起龙头拐指向门口东侧,“那谁,在那个地方放两盆金桔吧。”

“那谁”还没反应过来,傅歌就眨着狡黠的眼神明知故问:“哪谁啊?再说我们这都是玫瑰和薰衣草,没有金桔。”

祁老从鼻腔里哼出一口气,别别扭扭说:“就你话多,让你对象去我那儿搬两盆来,给你们小两口镇宅。”

戚寒憋着笑一点头,“知道了外公,我下午就办。”

烟火最抚凡人心,阖家欢乐更是他们多年的夙愿。

戚寒情不自禁地弯起嘴角,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菜,傅歌则笑眯眯地跟在他旁边打下手。

终于等到外公暂时承认自己的爱人,小beta比他还高兴,穿着围裙乐颠颠地忙来忙去,脚步轻快得像是要跳起来。

戚寒心口酸软成一片,倚着门边偷偷看他。

洗草莓时捧着红果的指尖、被水珠沾染的手腕、掩在粉白色毛衣里的锁骨,还有俯身时露出的白皙腰线……

看着看着眼神就变了味道,戚寒敛起眉,伸舌舔过躁动的齿尖,开口时嗓音很哑:“哥……”

面前的人闻声转头,栗色的长发迎风荡起,投射进窗户的光把他的脸衬得温柔又漂亮,“怎么啦?”

喉头一滚,戚寒抬手向后和门把搭成一个直角,“咔嗒”一声,厨房锁上了。

傅歌心尖猛颤,红晕从耳后蔓延到脸颊,被蒸汽熏成雾色的眼眸瞬间变成了含情眼。

小疯子。他心里腹诽:大白天的怎么又发情……

面上却羞于开口,只超小声地抗争了下:“外公他们还在外面,你不要闹……”

“出去了,”戚寒说:“陈行带他们去酒窖挑酒了,离得远,二十分钟回不来。”

这不就明摆着势在必得吗?

傅歌放下手里的草莓,无所适从地念了一声:“喔……”

他这一小声软的酥人骨头,束手就擒中又透着纵容和羞赧,像捂着眼睛躺在主人怀里任撸的猫。

戚寒没法不疼他,深黑的眸子望着他裸露在外的皮肤,眼神如有实质,像一只隐形的手在肆意抚摸。

“害羞了?知道我要干什么?”

小beta低着个脑袋:“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戚寒纵容地笑了下,捏着几颗沾了水珠的草莓喂到他嘴边,一颗一颗喂进去,速度很快。

傅歌来不及吃,只能先乖乖含进嘴里等人投喂,直到嘴巴里存了五颗小个儿的草莓戚寒才停下,傅歌眨了眨眼,刚想咬就听他说:“不准咬破。”

“唔?”小beta含糊不清地问:“不能吃吗?”

“能吃,我帮你。”

下一秒,他把食指和中指抵进傅歌口中。

“受不住了就咬我。”

*

时间不足,场地受限,两人根本就玩不尽兴。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戚寒不舍得。

傅歌只偶尔痴迷痛感,在特殊环节才会大胆,其余时候还是害羞,招架不住他这些变态的花样。

还没怎么就开始呜呜咽咽地求饶了,一双杏仁眼里含着泪,声音像睡迷了觉的小猫,喵喵地叫。

戚寒一颗心都被他这小声捏成八瓣了,揉化了,就差“咔嚓”一声碎了,赶紧俯身把人扶起来,抱着哄着给擦泪漱口。

碎掉的草莓果肉最后投身于垃圾桶,傅歌凑在他手边乖乖喝了好几口水,最后臊得厉害说什么都不肯漱了,一头磕在人肩膀上,张嘴就咬了下去。

咬也没有多少力气,他到现在还是浑身发颤,软酥手打在人肩背上,戚寒心里更痒了。

“变态…流氓…混蛋!你从哪学来这么……这么……”

“这么”半天也没这出个所以然,戚寒只觉得又无奈又好笑,俯身在他耳边吻了下:“还用的着学啊?我每天看着你脑袋里都在想这些。”

“你还说!”

小beta羞得无地自容,像只被狂风吹乱了羽毛的小鸟,“春天都快过了……你怎么还胡乱发情……”

戚寒似乎是笑了一声,闷闷的笑声混着喘息,让这狭小的空间更加暧昧。

“又耍无赖冤枉我啊?”

他温柔地托着傅歌的侧脸,低头碰到唇瓣,“小公主,一个礼拜没让我碰了,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想我?”

“轰”的一声,傅歌脑袋里乱成一团软麻。

“我没有……”

他最近确实忙得像颗小陀螺,一点时间都分不出,每天上完课都十一点了,戚寒心疼他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再做什么,最多只克制地抱着人吻一会儿。

但即便他的忍耐力再强,alpha的本能依旧是趋于兽.性的,今年的第二次易感期逐渐临近,戚寒已经狂躁焦虑了两天。

一想到这傅歌又瞬间理亏了,咬着唇珠心虚又愧疚,“抱歉阿寒,我最近太忙,忽略你了。”

戚寒很轻地笑了下,又把他拥紧了些,“没关系宝宝,不用抱歉。”

指腹在脸颊上轻轻滑动,alpha抚摸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极其克制,仿佛包裹着岩浆的糖果壳,“明天下午开始我就彻底忙完了,哥有时间吗?”

小beta立刻像小鸟一样不住点头,“嗯嗯。”

戚寒在他唇上啄了下,“那你乖一点,好好陪陪我。”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不怕,不玩刚才那个。”

傅歌嗯了一小声,趴在他怀里蹭了蹭,这才注意到alpha的体温特别高,隔着布料都显得烫。

“怎么这么烫?是不是发烧了!”

他说着就要拉戚寒出门量体温,后者轻轻拉住他,“没事,不是发烧。”

话音一顿,他欲言又止了下,有些蛮横地把人拽进怀里,撒娇似的轻念:“我难受……躁得慌……”

小beta懵了下:“易感期之前,都会这样吗?”

“只要不是突发的就会,体温高点是正常现象。”

一瞬间傅歌的愧疚更重了,“你怎么不和我说呢?”

“没多大事儿,有什么好说的。”

他不是爱把伤痛挂在嘴边的人,性格又强势专断,在大多关系中都充当保护的角色,时间久了,甚至连自己都会忽略自己。

可即便像钢珠一般强大的enigma,也有很多深藏在盔甲下的软肉和弱点。

易感期临近了会发烧、难受、焦躁,还会成宿成宿地做噩梦,看到针尖会害怕,被注射抑制剂会休克,以及,没有傅歌就活不下去……

眼眶酸涩得厉害,心脏都塌陷下去一块,小beta想起陈行的那句“戚寒从来只有自己”,一瞬间心如刀绞。

“怎么了?”注意到怀里人的情绪不太对,他不自觉把语速放慢,声音放低:“我真没事,不用担心,怎么都蔫了?一会儿出去外公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傅歌点头,又摇头,最后双臂抱住他的肩膀,仰头乖驯地说了句:“还有十分钟的……”

戚寒:“什么?”

“还有十分钟,他们才回来。”

眼睑猛地抬起,戚寒的仅存不多的理智在一瞬间燃烧成灰,听到他肖想了好多天的人说:“我会乖的,你想怎么都行,刚才那个也、也行……”

*

厨房门窗紧闭,但房间隔音不太好。

陈行他们从酒窖回来要穿过一大片茂密的花田,隔着老远小决就开始跑闹,嬉笑声不绝于耳,一道道穿过墙壁,打在傅歌的耳膜上。

彼时他正被戚寒牢牢禁锢在怀里。

纤细的腰,盈盈一握,米白色的家居服,柔软贴肤。

掌心的温热透过布料一寸寸烙在小beta身上,藏在纤维里的桔梗香则慢慢钻进enigma的鼻腔。

“全都是我的味道……”

他的喘息凌乱,碾着人的唇瓣狂乱粗野地吻,简直毫无章法,属于enigma的占有欲得到满足后,两只手就不老实了。

围裙被解开一些,毛衣被一点点拉高,粉白的皮肤无措地暴露在空气中,戚寒还要假惺惺地问:“这样冷吗?”

小beta吃不准他想干什么,只觉得双腿软得要站不住了,“不冷…还好……”

话音刚落 就陡然一凉,“这样呢?”

脸颊猛然爆红,傅歌下意识弯着身子去躲,喉咙里溢出几声极细小的呜咽,像可怜兮兮的鸟雀:“你到底要怎么样啊……”

戚寒笑着敛了下眉,在他后腰拍了下,道:“站直。”

“唔……”如同一颗被海浪席卷的小小沙砾,傅歌翕动着鼻尖乖乖照做,下一秒毛衣下摆就被送到唇边。

戚寒掐着他的腰命令道:“手扶灶台。”

小beta委屈巴巴地启唇,被抵着下巴抬起脸,戚寒从身后居高临下地俯视他,问:“现在哥是什么?”

傅歌眼睫微微颤:“是你的小猫……”

*

老爷子喜欢喝绍兴花雕,祁川倒不客气,一口气给他搬了两坛,一坛现在开,一坛带走。

“开瓶器在哪儿?厨房吗?”他放下酒坛,抬腿就要往厨房走。

“哎哎哎!”陈行连叫三声叫住他,阴阳怪气道:“叔叔,有没有眼力见儿啊,厨房里有人你看不到?”

祁川看着他的眼神纵容又无奈:“又不是洗手间,有人不能进?”

“你——”陈行都惊呆了,大睁着眼睛望着他:“你的脑子是用来涮火锅的吗?没谈过恋爱啊?”

祁川:“我谈没谈过你不知道?”

“不知道,我只和狗谈过。”

祁川:“……”

陈行懒得理他,祁川又不明所以,刚抬起手要敲厨房的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傅歌冒冒失失地跑出来,脸颊艳红,颈间一层水光汗珠,围裙上面的系带也散着。

祁川话到嘴边:“开瓶器在——”

小beta一个眼神把他后半句话瞪回去,语气少见的凶:“问我干嘛,你看我像开瓶器吗?”

祁川:“……”

话都没说完就莫名其妙被怼了一顿,他看着傅歌匆匆上楼的背影眼皮直跳,不由感叹弟弟还真是长大了。

戚寒后脚从厨房里出来,土匪似的倚着门嘱咐傅歌:“慢点跑,别摔了。”

祁川眼见着小beta耳尖一红,乖乖放慢了脚步,再转头望向戚寒,衣衫同样不严整的alpha眉眼慵懒,英气的脸上满是尽兴后的餍足。

都是alpha,祁川瞬间明了厨房里发生了什么,立刻沉了脸,“小歌脸皮薄,外公也在,你收敛一点。”

戚寒顶了顶腮,狭长的眼眸散淡扫来:“祁总在以什么身份教训我?”

祁川牙根一跳:“我是小歌的哥哥。”

戚寒点头:“ok,对不起大哥,我错了,下次一定不会了。”

“哎哎!”旁边陈行看热闹不嫌事大,“那要是以我死去的前任的身份呢?”

戚寒还是那副表情:“我不听死人说话。”

祁川:“……”

*

二楼主卧里,傅歌红着脸脱掉弄脏的衣服,简单冲洗之后又换上一套一模一样的家居服。

刚收拾好房门就被敲了两下,陈行欠兮兮地问:“小嫂子,我可以进来吗?”

傅歌愣了两下,无奈一笑,打开门揶揄他:“不敢当啊,你也是我和阿寒的嫂子。”

“卧槽别别别!”陈行一想到他寒哥管他叫嫂子的场面就觉得毛骨悚然,“赶紧打住,我现在和祁川一点关系都没有,以后也不会再有!”

傅歌不信:“那当年的事,还有303……”

陈行眼底一暗,笑得有些落寞:“狗咬我一口,我还要再咬回去吗?我不玩了,留着他的照片全当教训。”

他扯回话题:“你比我大,我叫你一声小傅哥行吗?”

话音落下他就弯腰郑重地鞠了一躬,“我以前不懂事,对你不大尊重,对不住傅哥,别记恨我。”

小beta大大方方受了,把他扶起来:“都过去了。”

知道他不生气后陈行又嬉皮笑脸的了,“我可不是空手来赔罪的,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嗯……和阿寒有关?”

“聪明!”陈行左右望了望,确认没人后朝他招了招手,小声道:“寒哥下下周有事,要离开三天,这个傅哥你知道吧?”

“知道,说是出差。”

“他出个屁的差!”陈行白眼一翻,气得要爆炸了,“我在圣德医院查到他预约了下下周的隔离室,正好三天,还用的化名。”

傅歌愣了一瞬,满眼疑惑。

预约隔离室是要度过易感期,可戚寒的时间对不上。

“他为什么要预约隔离室?他的易感期在下周,我们也说好了要一起过——”

话音戛然而止,傅歌僵硬地眨了眨眼,后知后觉猜到:“他骗我……”

“让我以为易感期在下周,稀里糊涂陪他过了,等到下周易感期真到了,他再自己去隔离室熬……”

陈行叹了口气,“傅哥你也不要怪他,他易感期疯成那样,怎么忍心让你陪着啊,我一个外人不好说什么,话带到了,看你自己决定了。”

他说完转头就走,又突然想到什么,“哎哥,我送你们的乔迁礼物,你打开了吗?”

傅歌想了下,“还没,我放在卧室里了,怎么了?”

陈行笑眯眯地一挑眉,“哥你自己打开,别给他看,如果你不想他去隔离室就试试那个,保管一招制敌轻松把他拿下!哎别说我说的啊!”

傅歌被他逗笑了,“什么啊?灵丹妙药?”

陈行不怀好意地眨了眨眼,“灵丹妙药不保证,但寒哥绝对喜欢!他个闷骚就好这口儿!”

小beta半信半疑,把他送走之后就去了衣帽间,望着陈行送的那个半人高的大箱子心里痒痒。

“别是乱七八糟的药吧……”这么想着傅歌就走了过去,一把打开那个鼓囊囊的箱子。

下一秒,里面的东西像大力摇晃过的可乐一般涌了出来,瞬间埋到傅歌的脚踝。

那是最少几十套黑.丝旗袍,和各式各样的动物耳朵……——

祁川:都是一家人,你们开心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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