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旗袍小猫”

得知戚寒准备背着他去医院熬过易感期的消息后,傅歌并没有轻举妄动。

他只是偷偷藏起了陈行那拿不出手的乔迁礼,又处变不惊地陪老爷子吃完饭,然后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按部就班地陪戚寒演戏。

期间家里来了一波装修工人,按照戚寒的吩咐在主楼辟出了三个超大号书房,他和小beta各一间,剩下大得像小仓库的那间则是留给戚迹的,用来装老先生的科学研究和论文手稿。

在傅歌的印象里戚先生一直是位不苟言笑甚至有些古板的科学家,为科研事业殚精竭虑,奉献一生,没有太多时间陪伴孩子。

直到他在帮戚寒一起收拾手稿时,在一沓半掌厚的实验数据记录纸中发现了这样随笔记下的一句话:西瓜皮去掉绿衣切长条段,加入黄豆腌制4小时,势必要把隔壁小寒馋哭。

“这是爸爸写的吗?”傅歌把它拿给戚寒看,边笑边说:“在这么严谨的实验数据下面记录西瓜咸菜,是因为你小时候爱吃?”

戚寒摩挲着那些潦草的字迹,唇角也慢慢勾起,在外杀伐决断的戚大会长谈起爸爸时眉眼都变的柔和起来:“他其实没有外界报道的那么一本正经,反而还是个爱钻研各地美食的老饕,不做实验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给我研究那些奇奇怪怪的好吃的。”

“好可爱……”小beta从身后搂着他的腰,温热的脸蛋贴着戚寒的脊背蹭了蹭,羡慕又惋惜:“马上就夏天了,没准他现在正在和我爸一起讨论怎么做西瓜咸菜呢。”

戚寒一个弯腰把他背在背上,笑着颠了两下,特别不厚道地说:“那你可难为他了,爸爸记忆力特别差,像是在脑袋里装了自动识别系统一样,和实验有关的东西他是过目不忘,可除此以外的琐事七秒就忘,要不然也不会着急到把菜谱写到数据里。”

傅歌眼眸一亮,若有所思道:“你是说爸爸会习惯把各种菜谱都记下来?”

“差不多吧,我小时候频繁吃过的菜他一定全记了,不然等第二次做时早就忘了。”

戚寒说着揉着傅歌的腰把人转过来放到书桌上,看他的眼神中满是怜爱,疼宠珍惜地吻他的脸蛋:“怎么了?转着眼睛想什么呢?”

“嗯,在想你是不是又要亲我了。”

话音刚落鼻尖就被刮了下,戚寒宠溺地吻到他唇边,哑声轻叹:“小猫宝宝,最近都好乖。”

越临近易感期alpha的身体越是焦躁,经常好好地吃着饭就开始拼命灌冷水,晦暗的眼神一下眨不眨地往傅歌肉里定盯,仿佛瞄准猎物蓄势待发的狼。

一到这时候小beta就坐立难安,扶着碗无措地喃喃两句:“我的饭还没吃完呢……”

戚寒撑着桌子缓慢地滚动喉结,拍拍自己的大腿,命令他:“过来我喂你。”

说的一本正经,压根不让他吃饭。

知道他焦躁难受,傅歌就很少拒绝,此刻也乖乖任他亲,还仰起头给他啄吻脖颈和喉结。

傅歌眼眸中雾气慢慢升腾,撑着他的手臂说:“阿寒,我突然想到我们下节课的随堂作业是科技主题,嗯……我还一筹莫展呢,你让我在爸爸的手稿里找点灵感可以吗?”

“当然可以,但不能白看。”

他克制着把人放开一些,抓着傅歌的手十指交握,懒洋洋地垂着眸逗他:“傅总可能是要付一笔酬金了。”

小beta哼了一小声,酥麻的手滑下去扶着他的腰,指尖挠了挠,“没钱,你这是明目张胆的杀熟,我还要付酬金啊?”

戚寒的狡辩就是直接摁着他的脖子吻了上去:“没钱就拿别的换吧。”

*

接下来的几天,傅歌都以找寻灵感为由把自己关在戚迹的书房里,废寝忘食地翻看。

戚寒怕打断他的思路就没再进去,但一连几天看到傅歌满眼红血丝地出来后就有点坐不住了,给他滴眼药水时心疼得不行。

“宝宝,你是不是在找东西啊?告诉我我和你一起找。”指腹蹭了蹭他干涩的眼眶,戚寒的语气带了点强硬:“用眼过度了,再这样我就把书房上锁。”

“哎别锁别锁!”他握着戚寒的手小声央求,刚滴进眼睛里的药水都滑了出来,清凌凌的两道挂在脸上,像哭了似的可怜,“最后一天啦,我保证!”

都摆出这幅小模样了戚寒还怎么忍心拒绝,放开人随他去了,只是给下了最后一天的通牒。

傅歌招手说知道了,打着哈欠快步走到书房,蹲在地上继续找,手边已经摆了十几摞半人高的手稿。

他本来就没抱太大的希望,因为戚寒说这只是戚迹三分之一的稿件,还有大部分都保存在研究院里,所以他要找的东西可能根本就不在这里。

但有一丁点希望傅歌也不想放弃。

“小歌,睡觉了。”门板被拍了两下,戚寒踩着点过来叫他,大有再不出来就进去抓人的架势。

傅歌不甘心地应了一声,无奈地把手里的一大摞纸原样放好,起身的时候却因为眼花差点摔倒,扶着桌子猛地一晃,厚厚的纸屑灰尘就迎面扬了过来。

“嘶——”纸屑飞进了眼睛里,瞬间把酸疼的眼眶逼出了两行泪,他捂着眼睛蹲下来,却在一张脏兮兮的牛皮纸外皮上发现了两行小字。

半分钟后,夺门而出的小beta猛地扑进了戚寒怀里,声音颤抖道:“我真的……真的找到了……”

像是自己都不敢置信。

“找到什么了?灵感吗?”

“要过几天再告诉你。”

*

几天一过就到了月中,戚寒原定“出差”的日子,也是他真正的易感期。

以防自己提前失控,他最近都在有意减少和傅歌的接触,昨天晚上甚至直接睡在了商会,连家都不回了。

小beta心知肚明,却也并不拆穿,只在他出发前两个小时拿着准备好的东西堵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彼时alpha已经焦躁到了极点,又因为底下人送来的乱七八糟的报表强压火气,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打开时他头都没抬,冷声喊了句:“出去!”

结果抬眼就看到日思夜想的人乖乖站在门口,紧皱的眉头骤然舒展开了,“哥?”

目睹他变脸全程的小beta狡黠一笑,“那我走?”

“我看你敢。”

快速起身走到门口,戚寒抓住人的手揉了两下,“今天不是有课吗?”

“请假了,来给你送温暖。”

他穿了一件很长的卡其色风衣,从脖颈包裹到脚踝,中间还系着腰带,捂得特别严实。

“发什么脾气呢?有人惹着你了?”

“别提了。”戚寒坐进椅子里,把人拉到腿上坐好,埋头在他颈间的发梢里嗅闻:“看了一上午报表,越看越气,下午还要出差,又得三天见不到你了。”

小beta心疼地给他按太阳穴和眼睛,哄小孩儿似的说:“别气了戚会长,哥哥慰问你。”

Alpha闷闷地笑了下,不正经道:“拿什么慰问我?你自己吗?”

“又耍流氓。”傅歌在他背上拍了一小巴掌,晃了晃手里的食盒,“给小熊先生的惊喜。”

餐布在桌子上垫好,食盒端端正正地放在上面,盖子一打开,里面放着一盘刚出锅的香煎小酥鱼。

这是戚寒小时候最爱吃的一道菜,不知道戚迹用了什么特殊的腌制方法,鱼肉咸香中透着几丝果甘。

遗憾的是,父亲去世后他就再也没尝到过了。

“嗯,我也不知道成功没有……”小beta莫名局促起来,用筷子帮他夹了一点鱼肉,仔细剔好,单手接着送到人嘴边:“你先尝尝,不好吃我再改。”

戚寒看他这样子好笑,张口把鱼肉吃进去,“这么紧张干什么,你做什么我都喜——”

最后一个字隐没在喉头,他咀嚼的动作猛然停住,整个人呆愣当场,过了良久才敢确认:“这个味道怎么……和我爸做的一模一样……”

眼眶蓦地红了,傅歌哑哑地笑起来:“真的?”

他眼眸里满是晶亮的水光,期待又满足,像是终于得偿所愿,戚寒瞬间福至心灵,不敢置信地问:“哥在书房找了四天,到底找的什么?”

“腌小鱼时要加白醋和苹果泥。”他说:“爸爸把这道菜的菜谱写在了文件袋里层,直到最后一天我才找到。”

嘴唇无措地颤动着,戚寒感动得无以复加,“你没日没夜找了四天,就为了给我找一个菜谱?”

“不可以吗,你能冒着暴雨数次进山帮我找父亲的墓地,我就不能花费一点时间帮你找一个菜谱?”

小beta忍着心口的酸涩喃喃道:“你高中时和我说:爸爸出事的那天是立秋,他正在家里给你煎小鱼,如果不是那对狗男女突然闯进去,你们可以安安稳稳吃完那顿饭的。”

眼眶一红,两行泪从戚寒的眼尾涌了出来,“我高中随口说的一句话,哥到现在还记得……”

傅歌很轻地笑了下,仰头帮他把眼泪吻净,一字一句道:“我知道我的能力很有限,过去的事永远都无力回天,但我也想帮你把遗憾都补齐,我的阿寒值得最好最好的一切。”

Alpha早已哑然,心脏仿佛变成了秋天的枯叶,任人轻轻一捏就碎了,“这就是哥给我的惊喜吗,谢谢宝宝,我好喜欢。”

小beta蓦地脸颊泛红,毛茸茸的发顶缩下去抵在他锁骨窝里,“不止这个……”

他拉着戚寒的手放在自己风衣的领口,声音颤抖得可怜,像是羞赧到了极点:“你……帮我把衣服脱了……”

Alpha神色一变,略微倾身,低眸打量他,轻言细语问:“羞成这样,到底给我准备了什么?”

“说是……你应该喜欢的那个……”

傅歌整张脸涨得酡红,齿尖都打了个寒颤,但还是鼓起勇气望着他的眼睛,用灼烫的掌心抓住他的手,颤抖着拨开了自己的风衣。

那是戚寒此生见过最美的景色。

他爱了五年的心尖尖,桔梗花一般美好单纯的男孩儿,穿着一套黑色贴身旗袍站在他面前。

黑色的轻薄面料上绣着繁复的云纹,旗袍的叉开得很高很高,笔直莹润的锁骨在风中可怜地颤抖着,若隐若现的白皙小腿更是要把人的魂都一并勾走。

纤细柔软的小beta此刻变得风情万种,那羞于抬起的潮湿眼眸仿佛一道鞭,“啪”一声抽在他心口。

戚寒的眼睛直了,心也化了,深埋心底的渴念翻江倒海地喷发爆炸,让他的每一根筋都跳动起来。

他恶劣地想,这是他的伴侣,他的爱人,是他日夜不停的亲昵、疼宠、呵护,把青涩懵懂的白桔梗花变成了性.感.丰.腴的朱丽叶塔。

现在他的蜜桃粉色小玫瑰要绽开花蕊向他招展了……

“嗯……好看吗?”傅歌局促到了极点,像是冰激凌要融化的尖,“我听陈行说的,你喜欢这个,但我不知道……我穿着会不会很奇怪……”

他连镜子都没敢照,穿好之后就匆匆裹上风衣就来了。

戚寒硬是把眼神从他腿上扯回来,嗤笑一声:“你问我好不好看?”

小beta的脸颊腾地爆红,心凉了半截儿。

可下一秒就被一股大力扯到了人怀里,戚寒放在他腰上的手烫得像发了烧,嗓音沙哑得像磨了砂:“我脑袋里闪过了一百种理由,怎么才能把你关起来。”

指尖突颤,傅歌脑袋里轰一下炸开了,那些念不出口的羞赧被炸了个七零八落,只剩了依恋和喜欢。

受了鼓励似的,他笨拙地晃了两下腿,小声说:“我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我喜欢旗袍?”

傅歌耳尖泛红,抓着他的手指轻咬,愤愤地说:“知道今天才是你的易感期!你在医院预约的隔离室已经被我取消了,除了我你没别的路可以走了。”

有陈行在傅歌知道什么都不意外。

戚寒无奈地望着他,喉结滚动得很慢,像在用尽全力忍耐,焦躁了两周的身体已经濒临极限,他攥着座椅扶手问:“你第一次陪我过易感期是十八岁,现在还记得我在易感期会变成什么样吗?”

“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在家里放了五十多套旗袍,还有小耳朵,你想看我穿哪套都可以……”

陷在怀里的人乖驯依赖地望着他,红润的唇瓣一开一合,道:“我不要做你二十分钟的小猫,我要做你一辈子的小猫。”

如春雷砸进心窝,戚寒的渴望彻底决堤。

他猛地起身挥手扫落桌面上所有东西,脱掉自己的外套垫在下面,把小beta稳稳当当放上去。

“宝宝,我想有一件事陈行可能是没传达到位。”

他攥着那纤细的手腕啄吻一下,俯身逼近傅歌耳边,嗓音急切又低哑:“我不喜欢看人穿旗袍,我只喜欢撕旗袍。”——

明天后天都有更新,记得来啊,是5k海星加更?(ˊ?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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