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暗卫被擒

“别喷了,这喷的什么玩意,也太熏人了,姑娘家身上也没这么香的啊。”

“你懂什么,这是商城特供斩男香,任何男人都挡不住它散发的魅力。”

段钺捏住袖子闻了闻,一脸嫌弃:“你不觉得我现在娘们唧唧吗。”

“单于绯铃偏好柔弱少年,你甚至可以涂个胭脂。”

“我不要。”

“那就这样吧,先看看效果。”440扶了扶金丝框眼镜,“转过去,有人来了。”

段钺愣了愣,倏地回头。

只见一袭靛青锦衣的少年伫立在门前,眉目温和,芝兰玉树,犹如雪松般坚韧,令人顿生好感。

“六殿下!”段钺的警惕瞬间转为惊喜,快步上前,向他请安,“您能下地走路了,身体好些了吗?”

段云裴还沉浸在方才那惊鸿一瞥之中,心思恍惚不已。他想起书中对主角受的描写:面如冰,心如铁,锋断如剑,姣姣如月。实在太符合段钺不过。

段钺见他不动,疑惑:“殿下?”

段云裴蓦地回过神,很快敛起神色,垂着眸低低“嗯”了声。

段钺笑了下,对他说话极温柔:“您来探望四殿下么。”

“嗯。”

“他还在昏迷,意识有些不清醒,您可以在旁边看着,但不要上前,伤着自己不好了。”

说着领人到榻前。

六皇子替靖王掖了掖被褥,又探了下脉搏,皱着道:“这蛊不好解,段十二有办法么?”

“十二哥还在研究,听说是古云氏的不传之秘,恐怕没那么简单。”

“别太担心。”段云裴安慰他,“我也去帮忙。”

段钺一点都不担心,反正狗王爷也死不掉。

“殿下还是先养好自己的身子,您身子虚弱,不可劳累。”段钺一边说,一边倒了杯茶用内力温热,送到他跟前。

段云裴接过,抿了一口。

靖王殿里的茶被他换成了药茶,味极苦,普通人轻易喝不下去。段云裴顿了好一会,才压着舌尖苦涩之意,艰难吞下去。

段钺眼底有笑意,将一块甜奶糖递到他嘴边。

段云裴迟疑着张嘴。

其实他不爱吃奶味,爱喝奶的他四哥。段钺哄他四哥哄习惯了,竟连对待他时也不自觉带上小习惯。

段钺没想那么多,熟练地投喂,看着他吃完,才道:“殿下,奴才还有要事处理,可否请您帮忙照看四殿下?”

段云裴点点头,看了眼他尤其精致用心的衣着,踌躇片刻,还是问出口:“你去见谁?”

段钺:“单于绯燕。”

上回宫宴,单于绯燕谋刺一事落败,中承帝虽未查到证据,但终究是对北夷一行人起了疑,将单于绯燕等人名为招待实则软禁在行宫之中。

泰庄行宫,坐落在山间,是皇家行猎避暑祭祀等住宿之地,平日由锦衣卫和禁军交替看守,防卫严密。

段钺费了九牛二虎才瞒过监察,悄咪摸上山。

他身后跟着的小尾巴就没那么幸运了,那几人武功不够,刚冒头就被锦衣卫发现,被迫打了一架,狼狈逃离。

段钺蹲在树上,嚼着新发的嫩叶子,不厚道地看热闹。

靖王想找人跟踪他,至少也得是黑衣人那个水准,否则没人跟的住。

见锦衣卫准备换班,段钺瞅准时机,从山道快速掠上去。几个锦衣卫只觉头顶一阵疾风刮过,抬头时却什么也没瞧见。

廊檐层叠,雪落枯枝。

宫铃在风中泠泠作响,冰化的声音寂静又安宁。

段钺藏在枝桠间,远远地看见阁楼中少女伏在案上读书。一袭绯衣,眉间殷红,应当是单于绯燕。

只观察片刻,段钺便隐身离去。

虽然和六皇子说的是来找单于绯燕,但他的目的并不在此,只不过单于绯铃目前尚未暴露身份,不好直说,才找了个借口。

他退到暗处,趁巡逻的侍卫行过时将其劫掳,刀架在脖子上威胁对方:“单飞铃在何处?说,否则我就杀了你!”

侍卫惜命,哆哆嗦嗦给他指了个方向。

段钺将他打晕,并不耽搁,快速朝东南方掠去。

他并不知,在他走远后,那侍卫竟摇摇晃晃站起身,盯着他背影意味不明笑了声,揭开人皮面具。

底下那张脸,赫然就是覃墨川。

“果真来了。”覃墨川喃喃一声,低头看了看方才被小暗卫摸过的手指,放在唇边,暧昧地亲了一下,眸底露出几分疯狂的掠夺之意。

“你跑不掉了,段十六。”

覃墨川拂袖走进段钺方才经过的那间阁楼。

案前倚著名红衣美人,身段窈窕,香肩半露。

却并不是段钺以为的单于绯燕,而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覃墨川席地而坐,替自己斟了杯酒:“王爷料事如神,他的确来了。”

单于绯铃放下掩面的书。

那书也不是段钺以为的什么深奥古籍史册,只是坊间寻常的风流话本,内容还是两位断袖的公子。

他勾唇笑了笑,“将军莫要忘记,待将这小暗卫抓住,便同我等结盟。”

“覃某说到做到。”

单于绯燕见他模样坚决,不由笑了声,“将军,本王不明白,像你这样的男人,要什么样绝色女子得不到,为何偏执于一个小暗卫,甚至不惜卖了自己的命也要得到他?”

“王爷迟早有一天会明白的。”覃墨川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眸中迸发精光,“这世上总有什么东西,是你不惜付出一切代价也要抢到手的。”

单于绯铃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不懂这些男欢女爱。为了练功,每天夜里他床上都会躺着不重样的男人女人,其中不乏极品,但没有一个人能引得他动心。

因为没有一个人能活着熬过深夜。

而他对尸体从来不会多看一眼。

单于绯铃眸带笑意,优雅起身,步往东南方的宫殿。

段钺此刻正在黑暗的密道中摸瞎。

他觉得自己被那宫人骗了。这么破的地方,连盏灯都舍不得点,单于绯铃怎么愿意住。

好不容易他摸到一扇门,侧耳倾听半晌,却什么动静也没听到。难道人不在么。

段钺踌躇半晌,轻轻使力一推门。

石门“轰隆”一声,轻易开了。

一束淡黄的暖光倾泻进黑暗,段钺被刺得眯缝了下眼,手搭在剑鞘上,小心谨慎走进去。

石室中只有一张床,一张梳妆台。

一个红衣美人背对着他,坐在梳妆台前对镜描眉。

段钺愣了下:“公主?”

不对。

此人骨骼虽匀称窈窕,但并不如女子纤细,且身着女装也仍旧气势不俗,还带着半张恶鬼面具

段钺惊讶出声:“单于绯铃!?”

描眉的红衣人顿了顿,回眸清浅一笑:“段大人,久仰了。”

段钺心中震惊不已,还没来得及说话,脖颈忽然被人从后面勒住,被迫拽进一个强壮的怀抱里。

“段十六,你终究还是落进本将手里了。”

段钺咬牙,内力聚在掌心,正要反抗。

没想到覃墨川看破他意图,当即扣住他双臂狠狠一绞。

段钺惨叫一声,痛得忍不住跪在地上,浑身冷汗涔涔。

这狠毒的男人,竟直接折断了他双手。

“老实一点,段十六,本将可不像段初初那般,对你一个奴才优柔寡断。”

覃墨川勾唇低笑,弯下腰扣住他下巴,逼迫他转头看自己,“不想自己受伤,就乖乖听话,不要试图惹怒我,懂了么?”

段钺冷冷扫他一眼,强行挣脱他的手,转头看向单于绯铃:“你早知我要来?你何时同覃墨川联手了?”

单于绯铃正笑看他二人挣扎,闻听此言倒是有些惊讶,颇为感兴趣地问:“本王本以为你是来寻绯燕。怎么,你竟知晓我的身份?”

段云裴等到天黑,不见人回来。

他心生不安,走到门外,唤了一声:“蒋统领。”

寂静片刻,一道黑影从屋檐落下:“六殿下,有何吩咐。”

“可否替我查一查段十六的踪迹?这么久没消息,我担心他出事。”

蒋飞尘拱手:“您不必忧虑,四殿下已派人时刻跟随段大人暗中保护,绝不会出意外。”

“可”

“让人去找他。”

声音从后方传来。

段云裴回眸,见靖王披着单薄外衫,一脸苍白扶着门框支撑身体,声音虚弱至极。

“四哥!”段云裴快步走去搀扶着他,“你怎么起了,身体怎么样,还认识我是谁么。”

“我没事。”

靖王闭上眼,靠着他喘息一声:“十六去见单于绯燕了?”

“你听见了?”段云裴皱起眉,“北夷战败,虽说和单于绯燕没有关系,但难保她因此生恨,对十六下手。”

“问题不在此。”

靖王只觉得后悔,当时深陷噩梦,尽管混沌间听见段钺的对话,却无法挣扎起身,没能来得及阻止他。

“北夷摄政王如今也在行宫之中,覃墨川一定会去寻求他合作,单于绯铃不是普通人,段钺定会中计。”

果然,刚说完,便有个黑衣人踉踉跄跄奔进来,咳出口血:“主子!不好了,段大人被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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