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想当我主子的人都死绝了

靖王先后派遣数拨暗卫,快速前往泰庄行宫营救段钺。

只是单于绯铃诡计多端,借口遇刺,上奏朝廷,调集了更多兵力在山下护卫。

潜入本就不易,加之段钺被囚禁在覃墨川房间之中,时刻都在他眼皮子底下,更加难以行动。

冷皓只能独自撇开众人,趁段钺短暂离开覃墨川视线去如厕的时机,快速潜进去同他接触。

段钺正用力擦屁股,一抬头眼前落下个大活人,吓得差点一屁股坐粪坑上。

等看清楚这人是靖王手下那名武功奇高的黑衣人时,才放下戒备,松了口气。

“大哥,我拜托你,就不能找个好点的时间过来吗。”

非要在他蹲坑的时候打扰,不嫌尴尬吗?

冷皓面无表情:“覃墨川看得太紧,这是唯一不暴露的时机。”

段钺套上裤子,边系腰带边抽空看他:“哦,那你找到逃出去的办法了吗?”

冷皓道:“没有。”

“那就是四殿下有话带给我?”

“不是。”

“那你是来给我送解药么。”

“不。”

段钺扶额,忍不住气笑了。

他妈的,什么也不干,那这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看他蹲坑吗!

冷皓还是没什么表情:“我只是来提醒你。过几日陛下举行祭祀礼,届时会在行宫入住,人手混杂,容易潜入,主子会在那时候来救你。”

段钺皱眉:“祭祀这种好事能轮得到段初初?他不是还在禁闭中么,老皇帝肯带他一起?”

“主子说会想办法,让你等他。”

段钺立刻否决。“我不等,让他待在宫里,不要过来,我自己有办法离开。”

他一点也不放心靖王单独行动,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他又武功尽失,那就鞭长莫及了。

段钺也不晓得自己什么破运气,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被下软骨散了,这些人是跟他的武功有仇吗。

“你无法改变主子已经决定的事。”冷皓神色漠然,“届时等主子命令便是。”

说罢,便闪身离开,不给段钺一丁点说屁话的机会。

段钺气得直骂娘,黑着脸走出茅厕。

覃墨川就站在不远处树下等他。见他出来,拎着银链子走上前,笑道:“怎么这么久?”

“老子便秘不行吗?”拉屎你也管?

覃墨川只是随口一问,见他如此烦躁,眯了眯眸子,擒住他下巴道:“段十六,看来你还不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你只是我的阶下囚,有什么资格这么对主子说话?”

段钺冷眼:“想当我主子的人,最后都死绝了,你觉得自己有那个命吗。”

覃墨川低笑,强迫他靠近自己,“放心,我会是唯一的例外。”

呸,例尼玛。

“太子殿下还在等着我们用膳,走吧。”

说罢,银链“咔哒”一声,拷在段钺手腕上,咸猪爪还不老实地摸摸他的脸,跟牵条狗似的溜着他走。

段钺满眼杀意,瞪着他背影。

操他妈。

真想一脚把这玩意踹成残废。

但是想想要是真跑了,以后再想接近单于绯铃就难了。段钺心里憋屈,到底是忍气吞声没发作。

覃墨川是个货真价实的变态。

一连数十日,片刻不离他的身。吃饭要恶心吧啦地喂他,睡觉要腻腻歪歪地搂着他一起,连上茅厕也站在外头守着,生怕一个错眼把人放跑。

他若是漂亮些,段钺觉得自己也能忍受。

可是覃墨川并非精致纤细型的少年,他是个地道的汉子,一身肌肉挺拔而强壮,冷硬霸道,尽管相貌俊朗,却是段钺并不感兴趣的类型。

简单来说就是同性相斥。

段钺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沾染了覃墨川的汗臭味,他要脏死了。

而且任务进度也没什么变化。

单于绯铃对他一点兴趣也没有,他那些拙劣的试探就好似对牛弹琴。

这位北夷摄政王性情怪异至极,不仅爱女装,整日浓妆艳抹,还经常独自一人在大殿中练舞。

虽然跳得很好看。

但是很奇怪啊!好端端的大男人如此矫揉造作!

段钺前世也曾听段七说起过此人的经历。

单于绯铃是北夷国君的私生子,其生母乃青楼舞娘,千人枕万人骑的可怜女子,身份极为卑贱。后来国君愧疚,将母子二人接入宫中想弥补。殊不知深宫阴私才最令人作呕,为了活命,单于绯铃只能扮作女孩,避开夺嫡之争,卑微苟活。

但尽管如此,仍有人不愿放过他们,暗中设计陷害,使得单于绯铃的母亲死在大火之中。从此单于绯铃便心生恨意,在深宫蛰伏十数年,最终杀了如今的北夷国君,控制朝堂,成为如今名副其实的摄政王。

他的狠辣程度同靖王不相上下,整个北夷皇室但凡有不服从他的人,尽数斩杀,只留下那几个不懂事的皇子皇女们。

单于绯燕作为得宠的长公主,曾对他施以援手,因此才得他宠爱,一直被带在身边教导。

因年幼一直被当做女孩儿养,畸形的经历使得单于绯铃自我认知出现偏差,才会变得女性化。

段钺猜测他应该有洁癖,尤其在床事上。就像靖王一样。

但事实上他又很滥交。他身边每天都会换一个美人,男人女人都有,个个如花似玉。美人们头天夜里被拖上床,第二日就成了毫无声息的尸体被扔出去。

段七说,单于绯铃炼了一种邪功,反噬极强,每日都需要同纯洁处子交合,才能保持清明。

这样的攻略对象其实有些危险,段钺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

况且他都和靖王那啥过了,虽然只有手指但也不算处男了吧?

单于绯铃怎么可能看得上他。

“爸爸别灰心呀,书书观察过了,单于绯铃今晚看你的次数比平时多了四次呢!爸爸还是有机会哒!”

哦,那大概率是在看他牙上沾着的菜叶子吧。

段钺不怎么抱希望,用过膳后,便被覃墨川强行牵着去了书房,锁在门框上。

“乖乖的,别想着逃,嗯?”

段钺有些厌恶:“滚。”

覃墨川扣住他后脑勺按向自己,眸光微眯:“段十六,区区奴才,给你好脸色,别不识抬举。”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没本事少哔哔。

单于绯铃被他逗笑了,倚在门框上轻声道:“覃将军,看来这小暗卫不服你管教呢,将军若不介意,不妨将他交给本王如何?保证一夜就能叫他乖乖听话。”

覃墨川冷哼一声:“不必。经过王爷之手,他的命还在不在都难说。”

单于绯铃笑了两声,斜睨段钺一眼,步入书房。

覃墨川警告段钺一番,叫他老实点,便也跟着一起进去了。

段钺皱起眉,盯着两人背影陷入沉思。

也不知单于绯铃和覃墨川在筹划些什么,这两日行宫中总能见到不少陌生面孔,夜里也常常能听到开凿挖掘的吵嚷声。

段钺不由想起黑衣人带给他的消息。

难道和中承帝即将举行的祭祀礼有关?

又过两日。

宫里正式颁了圣旨下来,说接近年关,皇帝要举行祭祀礼和冬猎,要迁到泰庄行宫小住一段时日。

负责的行宫的礼部大臣们立刻忙活开来,这几日在行宫中四处打扫布置,做好完全准备,恭候圣驾。

却万万没想到,在这一天来临时,皇帝却迟迟未至

夜色四合,宫殿舞乐升平。

容貌姣好的白衣姑娘们在玉台上翩翩起舞,席上觥筹交错,好一番热闹之景。

单于绯铃执了个酒壶,斜倚在座椅上自斟自饮,一双眸盯着不远处空荡荡的座椅,神色散漫,也不知在想什么。

单于绯燕颇觉无趣,捡了两颗花生米扔进嘴里,托腮趴在案上:“狗皇帝到底来不来,都等了一个多时辰了,耍人呢。”

等半天不见回应。

她不由转头,就见自家向来冷淡的小叔,盯着一个空席位,竟然在发呆。

她想了一圈,没看见段十六,立刻就猜出来:

“皇叔,你不会在想那个小暗卫吧?!”

单于绯铃眸光一闪,回过神,淡淡扫她一眼:“不是。”

单于绯燕才不信:“那个位置,不是覃墨川就是段十六。”自家小叔总不至于看上覃墨川这臭男人。

又劝道:“皇叔,你对段十六感兴趣么?还是算了,我听说他和四皇子关系不清不楚,还是暗卫营那种肮脏地方出来的,谁知道被多少人玩过了,身子不干不净,万一染了病便不好了。”

单于绯铃眸底厌恶一闪而逝,但并未出声。

过片刻,一个太监匆匆进来,和几位大臣窃窃私语说了几句话,众人脸色皆变,顾不上宴席,匆匆出了殿。

单于绯燕不懂唇语,疑惑道:“皇叔,你听见他们在说什么了么。”

“似乎是皇帝途中遇刺了,才耽搁了时间。”

“遇刺?!除了我们,还有谁敢刺杀皇帝?”

“长安城想要他命的人多了去,哪怕我们不动手,也会有别人要置他于死地。只不过这次幸运些,听说刺客已经被四皇子抓住了。”

“段初初?出行的名单里不是没有他么,他怎么会出现在半道上?”

单于绯燕还在沉思,单于绯铃已将手中酒杯放下,拂袖起身,从容迈出殿门。

“唉?皇叔,你去何处?”

单于绯铃对她说,去看看覃墨川计划布置的进度。

然而事实上,他却拐了个弯,绕进覃墨川暂居的寝殿,寻被囚禁的段十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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