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暗卫深陷修罗场

段初初在前面走着走着,便突然踉跄一下。

段钺眼疾手快抓住他的腰,借着袖袍遮掩,将人提起来,警惕地扫了眼四周,见无人注意才松口气。

哪知段初初这狗东西竟然蹭着他的手磨了两下。

段钺心里卧了个大槽,指尖发烫,极快缩回来。

“好好走路,别发骚。”他低声警告。

“腿软”段初初哭哼一声,桃花眼又娇又媚,幽怨地嗔他一眼,“谁叫你不许我弄出来。”

“”日尼玛怪他?

方才段钺过去时,见他衣衫不整趴在偏殿的榻上蹭着褥子发情,当即脑袋炸开,快速走过去给人拎进浴房,直接扔进冷水池子里泡澡去了。

靖王哪能甘心,抱着他左蹭蹭右摸摸,又哭又闹又撒娇,想叫他帮帮忙。段钺见他忍得眼眶充。血痛苦难耐,只得上手替他撸。

谁想到这狗王爷被他越撸越亢奋,鸡儿梆硬就是不射。段钺掌心磨破一层皮,段初初还哭着脸红着眼嫌弃他技术不好,要自己来。

段钺说好,你行你来。结果就见他扑过来扒自己裤子,段钺问他干什么,他说要操进去才能射。

段钺当然不肯干,这是宫里不是窑子,哪有随便找个地儿就滚床单的,当场一个巴掌给他厥过去了。

靖王磨蹭半晌,又抒解不得,最后只能哭唧唧穿好衣裳跟着段钺出来。

也就是说他现在底下还支着小帐篷。活该,呸!

段钺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看着靖王艰难挪进椅子,双眼通红,忍得辛苦。

好在老皇帝被钳制住了,没能作妖,宫宴还算顺利。期间三皇子倒是数次想和段钺搭话,两人视线对上好几回,三皇子刚想开口,段钺就低下头给靖王夹菜去了。

三皇子又急又难受,越看他二人亲密就越不是滋味,一个劲埋头喝闷酒。还是段云睿回来之后撤了他酒坛子,才让他清醒片刻。

“睿睿,我想不通,只是离开一个月,他们关系怎么就变这么好了?我哪里不如段初初,为什么不是我呢?”

段云睿斜了眼柔弱可怜正在扮小鸟依人的段初初,又看了看自家大大咧咧瘫在椅子上打酒嗝儿的傻孢子蠢弟弟,抿了口酒,淡淡道:“我若是段十六,我也会选四弟。”

三皇子不服气:“凭什、嗝儿、么!”

段云睿道:“男人都喜欢比自己娇弱的女人。段十六也一样,他不仅是个强势偏执的男人,还受过情伤,比寻常人更难动心。四弟很聪明,只道他现在需要的不是承诺和保护,而是男人的自尊和权力,所以他投其所好,故意放低身姿去讨他欢心、满足他的独占欲和不为人知的小癖好,等到段十六习惯他的存在,哪怕对方仍然厌恶他,也绝不会再离开他。”

三皇子睁大眼看着他,听得全神贯注,比平时在资善堂读书时还认真。

段云睿轻笑,晃了晃酒樽。

“阿琛,我劝你趁如今尚未深陷,打消自己的念头。段十六看上去随和善良,其实最薄情不过,同他无关的人,哪怕身处水深火热,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三皇子本想反驳,然而猛地想起那个梦境,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那个梦里,段十六抛却了他在暗卫营里所有亲近的兄弟,一意孤行迈入靖王府。暗卫营寸步难行时他不为所动,眼睁睁看着自己那些兄弟一个个死在权谋斗争之中。他的确称得上“薄情”这个词。

“他以后不会了”三皇子弱弱嘀咕一句。

段云睿不想同他辩论“为什么不会”这种弱智问题,只道:“这种人一旦动情,便是一辈子,谁也拦不住,他现在已经有了四弟,又怎么会注意到你。”

三皇子想哭:“那我怎么办,明明是我先和他好的,段初初怎么能横刀夺爱?难道我就这么放弃了吗,不行,不行,我心里好疼,睿睿你快帮我想个办法,我非他不可!”

他趴在段云睿腿上嚎啕,就和小时候哭闹着要糖要玩具一样。

段云睿想了想:“阿琛,如果你想吸引他的注意力,要么就展示出比他更强大的绝对力量,要么,就学四弟那样,假装成一个躲在他羽翼下承受庇护的小可怜。”

又委婉道:“以目前情况,第一条路你恐怕走不通。”

三皇子傻愣愣地抬头:“他只是奴才,而我是皇子,难道我不比他强大吗?”

段云睿被自家弟弟神一般的自信给无语住了,没忍住抬了抬他下巴:“段云琛,抛却皇子的身份,问问你自己,你还剩下什么?论武功,他在你之上,论人脉,你不如他,论才学,你”

段云睿顿了顿,还是决定保护一下自家弟弟的颜面,“总之,想打动段十六,你就绝不能端着皇子的身份。你看四弟,何时用靖王这个身份压过段十六?”

三皇子好像没明白,好像又有点明白了,呆呆望着对面乖顺地靠在小暗卫肩上的段初初,回不过神。

他又想起那个荒唐的梦境。

被所有人欺辱的段十六,走投无路之下,被他心爱的主子卖进了三王爷府,赤身裸体,心灰意冷。

而自己当时做了什么?不念旧情,随意欺辱鞭笞于他,还将他送进青楼,险些毁了清白。

倘若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段初初现在所做的一切,臣服、纵容、顺从,都是在弥补他曾经犯下的罪孽吗?

三皇子很难过,因为他清楚,自己犯下了和段初初同样深重的罪责。

而他却不知道,自己能否为了赎罪,在段十面前做到这种地步

宫宴结束后,段钺扶靖王坐上马车。

“十六。”

身后传来一声犹犹豫豫的喊声。

段钺心底直呼麻烦,转身露出一个假惺惺的笑脸:“三皇子。”

三皇子手背在身后,扭扭捏捏地扫了眼马车:“十、十六,你现在有”

“他没空。”

话还没讲出口,就被靖王打断了。

段初初掀开车帘,冷冰冰扫了眼三皇子。

随即目光转向段钺时,瞬间变得可怜巴巴:“忍不住了十六,快点。”

三皇子憋闷极了,“段初初,你等等会死吗,我有要事和十六说!”

靖王看都不看他,桃花眼水盈盈只盯着段钺。

段钺头皮发麻,艰难转开视线,踌躇片刻:“三皇子,有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吗?”

“十六”三皇子有些绝望了,“你一点都不喜欢我了吗?以前哄我的都是骗人的吗?”

段钺皱起眉,回头扫了眼靖王,“你在马车等我。”

随后抓起三皇子衣袖,走到树后,遮住他身形。

“现在可以了,殿下,有什么事,您说吧。”

“我听说,你去北夷时,受了内伤,武功、没了”

段钺先是蹙眉,但很快就敛起神色,点了点头:“不错。”

三皇子观察着他的表情,小心翼翼地拿出藏在身后的东西:“我、我以前练心法时,走火入魔,丹田破裂,险些没救回来,母妃和二哥寻遍名医,替我找到了一味能修补丹田增强内力的神药。”

他说着,手有些发抖,将玉瓶颤巍巍递过去。

“本是想当做生辰礼送你的,可是那天我来寻你时,看见你和段初初待在一起。我、我就”

三皇子说不下去,渐渐哑了声。

段钺看他片刻,接过小玉瓶,打开来。发现里面大约有五十枚红丹丸。

三皇子见他肯要,心情有些激动,“你别担心,这个药很管用的,很快你就能恢复武功了!”

段钺问他:“可是三殿下将药给了我,自己怎么办?”

能修补丹田的药可谓是天材地宝,价值连城,可遇而不可求。也不知道覃贵人和段云睿花了多长时间,才堪堪凑齐这五十枚去给三皇子救命。

三皇子不会撒谎,目光游移一瞬,才生编硬造了个蹩脚的理由:“我、我自己还有好多好多呢!只是分你一点而已!”

段钺瞥他一眼,“哦,既然如此,那能不能让奴才看看殿下的存货呢?”

三皇子慌了下神,但很快就挺起胸脯,理直气壮道:“本殿下没带在身上!”

段钺心里好笑。

他装作没看出三皇子蹩脚的演技,将小玉瓶还给他,笑道:“谢谢殿下的好意,只是奴才的内伤已经好了,用不着这些药了。”

三皇子张着嘴,愣愣看他:“你、你什么时候好的”

“王爷前几日寻了位神医替奴才诊治,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段钺说着,陡然一掌拍在树干上。

“咔嚓”一声震天巨响。

足有两人合抱粗的大叔被他掌风一扫,轰然倒地。

正在马车上偷看的靖王一惊,立刻放下窗帘,缩了回去。

段钺笑眯眯的,收回杀气满满的目光,又和善地看向三皇子,“看,武功已经回来了。”

三皇子肉眼可见地失落了下来,但又为他伤好而欣慰,一时间纠结地心如乱麻,嘴角扯笑扯了半天,最后却露出个快哭的表情:“那、那我下次再送你别的礼物”

段十六想了想,上前一步,摸摸他狗头:“殿下是真的想让奴才高兴吗?”

三皇子眼神期待,点头如捣蒜,“十六,只要你肯理我,我做什么都行!”

段钺笑了笑,指尖划过他侧脸,语气微软,带着点儿勾引暧昧的意味:“那殿下,能不能将段七送给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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